第206章 纪一笙不可能认错
韩启尧越发的严肃。 太过于流利的反应,并不一定完全的准确,就好似,纪一笹的记忆被分离的很彻底,把一些事情彻底的剥离了。 就好似纪一笹记得自己出了车祸,但是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出了车祸。 这期间的每个人,纪一笹都能联系的起来,但是这样的直接里,却又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纪一笹的不对劲,沈沣和纪一笙再松了口气后,又瞬间提了起来,他们也已经发现了。 三人面面相觑。 最终开口的人是纪一笙:“佳禾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什么?”纪一笹拧眉,但是表情却显得再淡定不过,“叶佳禾吗?” “是。”纪一笙给了肯定的答案。 而韩启尧和沈沣都没说话,就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纪一笹。 纪一笹的眉头彻底的拧了起来:“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需要我们处理?是做出什么对不起纪家的事情还是影响到纪家了?” 三人同时沉默了下:“……” “我知道她在纪氏金控工作,但是叶佳禾不是已经从纪家搬出去很久了吗?”纪一笹反问在场的人。 韩启尧轻咳一声,没再说话。 纪一笙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沈沣则微微的不敢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纪一笹的记忆都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但是唯独把叶佳禾和他相遇后的纪一笹彻底的剥离了出来,就好似这么长时间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纪一笹的神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纪一笙轻咳一声,问着:“你不记得你和佳禾的事情了?” “记得。”纪一笹说的直接,“在纪家的时候,被的事情我还需要记得什么吗?” “没什么。”韩启尧说的直接,打断了剩下两人的好奇,“你和薇琳怎么回事?” “她人呢?”纪一笹的被提及杜薇琳的时候,那眼神瞬间就变得紧张起来,“我知道她没死,我要去找她,我知道她在z区医院里。” “你现在这样,你觉得你能去吗?”韩启尧问的直接,把纪一笹拦了下来,“最起码也要等检查完没任何问题了,你再去,不是吗?” 纪一笹倒是在韩启尧的话里冷静了下来,而后看着韩启尧:“我体内的毒素还有引发了别的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韩启尧说的直接。 纪一笙和沈沣看向了韩启尧,不太明白韩启尧这么说的意义。但是他们也没开口,就只是安静的站着。 纪一笹在这样的不对劲里,也隐隐觉察出来了什么。 但是纪一笹却找不到任何不对劲的来源,就只是这么看着韩启尧。 “要系统检查一次,我不确定毒素对你的大脑是否造成影响,还有这一次车祸,所以大家才会多问你一些问题。”韩启尧淡定的解释。 纪一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任何合情合理的解释,纪一笹是不会相信的。 他看着韩启尧没说话。 韩启尧也没回避纪一笹的眼神:“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纪一笹却把眼神移开,看着纪一笙:“大哥,你问我叶佳禾的事,是怎么回事。” 纪一笙局促了下。 纪一笹的眼神却越发的锐利起来。 在场的气氛微微有些僵持,似乎没人愿意和纪一笹解释这样的事情,又或者说,大家根本不知道怎么和纪一笹解释这些事。 纪一笹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大脑在不断的想着,想着这期间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叶佳禾这三个字,就好似极大的刺激一样,让纪一笹的脸色微变了起来,韩启尧是第一个觉察出来的人。 他立刻走到纪一笹的面前:“不准再胡思乱想。叶佳禾是在公司里惹了一点事情,所以来找你,你还没做任何决定,现在宋彻去处理了。” 韩启尧反应的很快。 纪一笹看着韩启尧,纪一笙这才轻咳一声:“是这样。” 沈沣摊手:“我来的时候,叶佳禾的事就发生了,这个是你们的事情,我和韩启尧没什么可以做决定的地方。” 似乎,他们的解释没办法让纪一笹信服,那眉眼里始终带了几分怀疑的神态。 但是,那种头疼的感觉却跟着越来越明显起来了。 韩启尧当机立断:“你先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再说这些事。” 在韩启尧的声音落下后,护士就第一时间朝着纪一笹方向走去:“纪总,这是您的药。” “你先吃药,然后把情况稳定下,你不是还要去找薇琳吗?”韩启尧转移了话题。 纪一笹的神色才渐渐的跟着放松了下来。 似乎,杜薇琳才是触及到纪一笹心底最柔软位置的人。 而护士趁势就把药递给了纪一笹,在场的人还怕纪一笹不合作,显然,纪一笹还是合作的,很快就把药吃了下去。 大家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你先休息。”韩启尧说的直接,“我们出去。等你缓过来还有事情要处理。” “爷爷情况怎么样了?”纪一笹记得纪衍恒已经住院了,“爸在那陪着吗?” “是。”纪一笙给了答案,“有情况,爸第一时间会通知。 “好。”纪一笹应声。 而后,在韩启尧的示意下,在场的人都陆续走了出去,而护士给的药效也已经发作了,纪一笹没一会就再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 病房外——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纪一笙不敢相信的说着。 沈沣也显得不可置信:“就这样纪一笹断层?看起来什么都记得,但是把叶佳禾从他的记忆里彻底的剥离了?还剥离的这么干净?这样下去,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吗?” 别说是纪一笙和沈沣。 就算是韩启尧都觉得不敢相信起来。 他的眉头拧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的记忆是否还会出现偏差。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只能说,叶佳禾的事情,是刺激到纪一笹的神经,所以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就这么把叶佳禾从记忆里剥离了。” 韩启尧只能给这样的解释:“我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甚至他连杜薇琳都记得。” 而后,在场的人一片安静。 这样的事情就好似一张大网,把所有的人都紧紧的圈了起来,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关键点和突破点。 甚至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他们彻彻底底的成了最被动的人。 而病房内的纪一笹,却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纪一笙的手机响了起来,纪一笙看了一眼来电,立刻接了起来:“是我,好,我马上过去。” 韩启尧和沈沣看先更了纪一笙。 纪一笙沉了沉,立刻说着:“阿笹拜托你们了,帮我看着他,不要让他出事。” “好。”沈沣应声。 纪一笙的眉眼却带了几分的严肃:“当年阿笹被绑架的时候,绑架阿笹的人的视频恢复了部分,虽然模糊,但是或许可以找到端倪,我先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联系。” 这话,让沈沣和韩启尧同一时间觉得震惊。 如果真的能找到当年的人,那么就能准确的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也能准确的知道纪一笹体内的毒剂是什么。 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纪一笙交代完,就没再这里多加停留,第一时间转身离开。 韩启尧留了下来,随时观察纪一笹的情况,而沈沣则去协助宋彻处理目前纪氏集团的情况,起码他要保证在纪一笹完全好起来以前,纪氏集团能安然无恙。 气氛,又微微变得有些紧张。 那是在一片漆黑里,看见的光明的曙光。 …… —— 纪一笙的车速很快,直接驱车回了队里。 那段被恢复的视频,技术人员还在最后修补的工作。那是纪家大宅路口的监控视频,也是唯一存在的视频。 等纪一笙赶到的时候,技术人员看着纪一笙,拧着眉有些无奈:“纪队,目前就只能这样了。” 大家尽力了。 纪一笙很清楚,他颔首示意:“多谢。” 技术人员没说什么,安静的让了一个位置,纪一笙坐了下来,严肃的查看视频里的情况。 视频恢复的效果很差,差到只能看见模糊的印象,更不用说能精准的看出视频上带走纪一笹的人是谁。 而那时候的纪一笹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完全无声无息的。 能有这么意外的视频,是因为车子行径到路口的时候,路口有刮擦事故,一时造成堵塞,所以对方才下来查看情况。 “没办法看清楚。”技术人员说的直接,“除非是非常非常亲近的人,或许跟着形态和动作还能判断的出来,陌生人的话,完全没任何办法。” 在技术人员看来,这就是一条死路。 但是纪一笹的眉眼却越来越严肃起来,看着视频的眼神充满了阴沉,还带了一丝的震惊。 只是这样的震惊似乎又在想象之中。 而后,纪一笙直接起身,让技术人员拷贝了资料给自己后,就拿起车钥匙,直接开车回了大院。 或许别人认不出来的,但是纪一笙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人影是谢婉玲身边的管家。 纪一笙从回郁家开始,最经常看见的人反而是管家,管家可以说是一手带纪一笙长大的人。 所以,纪一笙不可能认错。 他的脸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回瑜伽的路上,纪一笙一言不发,下颌骨绷的紧紧的,大手把握着方向盘,眸光阴沉到了极点。 一直到车子在瑜伽大门停了下来。 家里的阿姨看见纪一笙回来,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跑了出来:“阿笙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找老太太吗?老太太在后面的院子里,我去喊她。” “我自己去。”纪一笙淡淡的拒绝了。 家政阿姨不敢再说话。 纪一笙阴沉的可怕,那脸上的申请随时随地都能吃了人一样,家政阿姨在瑜伽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纪一笙,自然是吓的一动不动。 而纪一笙没再理会家政阿姨,快速的朝着后面的小院子走去。 走到小院子的时候,纪一笙就看见管家安静的站在门口,而谢婉玲则在院子里弄她的花花草草,这是谢婉玲平日的兴趣。 “阿笙少爷,您怎么回来了?”管家也显得惊讶,立刻转身,“老夫人,阿笙少爷回来了。” 一句话,让谢婉玲也转身,看向了入口处,真的确定是纪一笙的时候,谢婉玲的心情变得高兴了起来:“阿笙,你回来了。队里没事吗?” 是真的开心。 谢婉玲对纪一笙也是真的好。 从内心的好。 谢婉玲把对郁慧颖的感情都倾注在纪一笙的身上,几乎纪一笙是要什么,谢婉玲都不会拒绝,她只愿意满足纪一笙全部的愿望。 偏偏纪一笙从小就是一个再安静不过的小孩,根本也不会对谢婉玲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这样的纪一笙,让谢婉玲更是爱的不能再爱了。 话落的间歇,谢婉玲已经走到了纪一笙的面前,手就这么很自然的抓着纪一笙的手臂:“来来来,回来了就陪我说说话。” “姥姥,我正好也有事要问您。”纪一笙的态度仍然淡定。 这话,倒是让谢婉玲楞了下。 纪一笙这人从来都是很淡定和严肃的,但是谢婉玲也从来没见过在这样的淡定和严肃透着几分阴鸷的纪一笙。 这让谢婉玲下意识的浮起了不安的预感。 那手紧紧的抓着纪一笙的手臂,下意识的问着:“是不是队里出了什么事?” “不是。”纪一笙淡淡的。 而后,纪一笙朝着院子里走去。 管家见状立刻说着:“我去外面候着,阿笙少爷,您和老太太聊着。” 管家这话,让纪一笙看向了管家,那眼神阴沉的可怕,管家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纪一笙,瞬间就觉得毛骨悚然,那脚步也越来越快的走了起来。 纪一笙没拦住管家,那眸光一直到管家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回到了谢婉玲的身上。 谢婉玲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可以觉察的到纪一笙出了问题,那神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偏偏,纪一笙什么也不说。 谢婉玲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的想法,但是很快,这样的想法就被谢婉玲被摒弃在脑后了。 不可能,当年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沉了沉,谢婉玲坐了下来:“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纪一笙也跟着坐了下来,双手交叠,而后,他再严肃不过的看向了谢婉玲:“您看完这些视频以后再说。” “什么视频?”谢婉玲一怔。 纪一笙也不废话,快速的把拷贝回来的视频播放了出来,谢婉玲看着视频里的内容,内心一惊,但是表面谢婉玲却始终再淡定不过。 不可能。 当年的视频明明都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东西留下。 谢婉玲的眉头微微紧锁,似乎在思考当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只是在纪一笙的面前,谢婉玲没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阿笙,这是什么?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是,模模糊糊的。 只要不承认,就算有视频,也没人拿自己怎么样。 何况,这视频能证明什么? “这是阿笹回纪家后,被人绑架,出现在纪家路口的一个视频,也是唯一一个存在的视频,还被人破坏过了,这是后来,经过技术人员修复以后的内容。” 纪一笙说的直接。 谢婉玲的表情淡漠了起来:“纪家的事情不要和我说,我没兴趣。”那神色带着几分的阴沉,“阿笙,我不管你对纪家是什么感情,但是对于郁家而言,对于我而言,纪家就是害死你妈妈的人,我不可能对纪家的任何事情感兴趣。” 摆明了不想再谈这些事。 说完,谢婉玲强压着心口的不安,快速的站了起来。 纪一笙能出来和自己在明面上谈这些,就证明,纪一笙肯定有绝对的把握。 这二十几年来,纪一笙从来不和自己提及纪家的任何事情,很多事和感情,大家都隐藏的很好。 这是彼此之间的默契。 而如今—— 谢婉玲心口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起来,下意识,她的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 但谢婉玲没走两步,纪一笙却已经很平静的开口了。 那一字一句说的再清晰不过,就这么穿透一切,进入谢婉玲的耳朵。 “我从小几乎都在郁家长大,所以对郁家的一景一物比任何人都熟悉。母亲从生下我后就一直有抑郁,从来没好过。你的身体不好,而外公一直都在队里忙碌,所以在郁家和我最亲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李叔。” 纪一笙说的淡淡的,那手心的拳头攥了起来。 谢婉玲拧眉,没说话。 “亲近到什么地步呢?就是李叔有一天化成灰烬,我都会认出来,甚至李叔很大程度上超越了我父母在我心里的地位,他才是带着我长大的人。” 纪一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谢婉玲也已经停了下来。 那种紧张的情绪越来越明显起来。 她转身看向纪一笙,先发制人:“阿笙,你这是要和我回忆以前吗?” “外婆。”纪一笙却没理会,淡淡的继续说着,“而视频里出现的那个人,虽然模糊,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是李叔。” 谢婉玲的情绪紧绷了一下:“然后你想和我表达什么?” 纪一笙没说话,看着谢婉玲,眸底深处尽是复杂的情绪。 “阿笙,你想告诉我,是我指示你李叔去把纪一笹给绑架了,所以纪一笹出事,昏迷,记不清了,你就怀疑我,都是和我有关系,是不是?”谢婉玲瞬间泪眼婆娑,充满失望的看着纪一笙。 说不出的感觉,那样子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愤怒。 就这么看着纪一笙,不敢置信:“你觉得我不喜欢纪家,你就把这些事怪罪在我头上是不是。” 谢婉玲的情绪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这是这么多年来,谢婉玲第一次和纪一笙动了怒。 纪一笙很安静的站着,就只是这么看着谢婉玲。 很久,纪一笙说着:“那辆车的车牌虽然模糊了,但是我却认得出来那是郁家的车子。也是您平日坐的。李叔的容颜是模糊了,但是只要是亲近李叔的人,都会看的出来这人是谁。” “……” “您从来不会到纪家,因为你憎恨那个地方。而这辆车,却偏偏是从纪家的方向开出来的。后面是别墅区的私家车道,没其他的路。” “……” “也就是在那天,所有的视频都被摧毁了。而那个年代的视频监控其实并不多。所以,能找到的证据少之又少。” “……” 纪一笙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直接。 而后,纪一笙微微闭眼。 “外婆,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李叔是要去绑架阿笹而出现在纪家,这是您说的。”纪一笙很久,才淡淡的指出了谢婉玲嘴里的纰漏。 谢婉玲:“……” 她怎么能忘记了纪一笙在犯罪心理学上的造诣,能轻易的套出你的话。 确确实实纪一笙的字里行间,都没提及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在说李叔这个人,而她却直接的脱口而出。 “是,那天可以发生很多事,但是您却可以精准的指出,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纪一笙的眼神渐渐的锐利了起来,“阿笹记不住当时发生的事情,这点连当时的警方都不清楚的,我就很好奇,外婆是怎么知道的?” 谢婉玲:“……” “在车内,阿笹是否昏迷,没人清楚,因为视频根本没出现阿笹,外婆怎么会知道的?” 纪一笙的口气越发的严厉,就这么看着谢婉玲。 谢婉玲冷笑一声:“阿笙,你要问我这些的话,对不起,我不知道。” 纪一笹沉默不语的站着。 但是看着谢婉玲的眼神却逐渐的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