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即便他是个假皇子
所以,在一众皇子中,封予山的长相算是个异类,他的五官比其他皇子都来的立体,尤其是眼睛,大而深邃,而且还是明显的双眼皮。 虽是异类,但若是承袭其生母相貌的话,却也并无不可,所以众人都知道,大皇子不像万岁爷,而是随了良嫔娘娘的长相。 只是,良嫔娘娘真的是这般长相吗? 显然不是。 封予山没再多看那两副画像,伸手将那两张画像收进了抽屉里,然后靠着椅背,想着事儿。 他又想起了皇陵里面,那座被人遗忘的、寒酸的坟茔,那是万岁爷的发妻,是他还做王爷的时候,迎娶的来自迦南的和亲公主。 那个可怜的女人和他的所谓生母良嫔同一日产子,结果这两个女人都落了个撒手人寰的悲惨下场,只不过那位和亲公主明显更悲惨一些,不单单一尸两命,显然还被封远图忌恨厌恶,死后还受尽屈辱,草草下葬,甚至如今的史书上都没有对这个女人的只字片语描述,以至于很多人压根儿都不知道,万岁爷的发妻,竟不是皇后,而是一个来自迦南的和亲公主。 “主子,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邹令憋不住了,开口询问,“您打一开始就怀疑良嫔娘娘并不是您的生母?所以,您才会让南疆那边秘密搜集当年那位和亲公主的身世资料?” “主子,您……您是怎么联想到那位和亲公主的?”邹令不甚明白,“就因为那位和亲公主跟良嫔娘娘是同日产子的缘故吗?” 封予山摇摇头:“不都是因为这个,我打小就见过良嫔的画像,以为自己长得像她,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 “最初令我起疑的是万岁爷对我的态度,”封予山缓声道,“卓杨,邹令,这么多年以来万岁爷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对旁的皇子又是什么态度,你们是最清楚的,我一直不明白万岁爷为何如此待我?我还是他的长子呢。” “后来渐渐长大,看得人越多,经历的事儿越多,自然懂得也就越多,我心里开始有了疑影儿,但是也只是疑影儿,我那时候觉得父皇对我的态度,应该跟生母有关系,八成是良嫔生前不得父皇宠爱,甚至十分厌恶,父皇才会迁怒于我。” “至于别的原因,我不愿多想,后来就是去了南疆战场,没有时间想这些,再后来就是兵败落残,更没有心思去想这事儿了,”说到此处,封予山顿了顿,抿了口茶。然后又继续道,“真正让我起疑的是那一次我去皇陵给祭拜良嫔,之前一直没注意,偏生那次注意到了那位和亲公主的陵宫,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劲儿。” 邹令知道封予山说的是哪一次,当下也忙不迭点头附和道:“对,那次是属下陪着主子过去,属下当时也跟着主子进了那位和亲公主的陵宫,当时属下也被那里头的寒酸劲头给吓了一跳,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万岁爷发妻的陵宫,着实太破败了,就算是个区区贵人死后也不该是那样的待遇。” “是啊,所以那位和亲公主生前毕竟被万岁爷厌恶至极,以至于死后才被这般羞辱,相比之下,良嫔死后的待遇可是好了太多,虽然位份不高,但是该有的待遇却一样不缺,”封予山道,“所以这就是万岁爷对良嫔跟那位和亲公主的态度,相比之下,显然那位和亲公主才是被万岁爷厌恶之人。” 沈卓杨蹙了蹙眉道:“主子,您这是怀疑您的生母并不是良嫔娘娘,而是那位迦南来的和亲公主?” 封予山摇摇头:“我现在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不可能是良嫔的儿子。” 而他是不是那位和亲公主的孩子,那位和亲公主当年到底是不是一尸两命,甚至……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皇子,这还都是未知,还要等南疆那边的消息。 “那只能先等南疆那边的消息了,”沈卓杨沉声道,一边又问封予山,“主子,要不然属下再去一趟南疆?” “不用,留着你还有别的用处。”封予山摇摇头,如今他的身世,他的生母到底是谁,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即便他是个假皇子,那又怎么样? 自他决定了要更进一步、要改天换地之后,是不是皇子对他来说就压根儿没有影响。 沈卓杨忙不迭询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封予山看着沈卓杨,缓声道:“你还得去一趟江淮。” 沈卓杨一怔:“再去一趟江淮?主子,是不是江淮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前几年,您就让白家暗中转移家产,逐渐淡出扬州来着,是不是您早就知道扬州那地界儿迟早要出事儿的?” 前几年,封予山的确暗中命白家暗中转移产业,逐渐淡出扬州来着,封予山与白家一直没有什么联系,封远图不愿意看到皇子跟母家往来过密,在这一点上,封予山是做的最好的一位皇子,这也是没办法,他素来不得封远图欢心,又是个败兵之将,除了小心小心再小心,低调低调再低调之外,别无他法,连带着白家都得跟着夹着尾巴做人。 封予山轻易不联系白家,也就那么一回,白家虽然不知封予山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却好在听话,后来就按照封予山所言,再由着周千山的帮忙,渐渐地开始将家产转移出了扬州,如今虽然外头看不出来什么名堂,白家仍旧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家,但实则也就剩下了个空架子,白家的家产如今基本上都转到了两广去了。 再说封予山为什么会让白家转移出去,那是在他察觉邗沟猫腻之后,那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太子跟二皇子甚至六皇子的手都伸到了江淮地界儿上,但是万岁爷却没有任何表示,也不知道是尚未察觉,还是在隐忍不发,但不管怎么说,江淮已经不是安生之所,只怕迟早要出事儿,而且一出肯定就是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