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看着我
萧彦南把伞递给叶晓离之后,自己走向了程昱。 跟叶晓离一样,程昱对于萧彦南的靠近也有一种压迫感,甚至,同为男人,他这种压迫感比叶晓离更强千倍万倍。 对面这个人不会伤害叶晓离,但是对他就不一定了。 程昱呼吸紧张,本想后退,到底还是忍住了,双腿似灌了铅一样的定在了原地,双手则死死的抓着那束花。 仿佛,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这束花就是他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可是很快,这根救命稻草居然被萧彦南拿走了。 萧彦南的手伸过来仿佛也没用多大的力,那花就从他手里飞走了。轻巧的让人无地自容。 “她不需要这个东西,她也不属于你。” 五指一松,那束璀璨夺目的红玫瑰就像一把枯叶一样呈自由落体,掉在了地上,碰触冰凉潮湿的地面发出啪的一声。 “撕……” 周围一片抽气声,程昱的脸白如纸,双手依旧呈捧花的姿势,僵在半空,那双好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彦南。 叶晓离一边紧紧攥着伞,一边扭头看他们,见那束花落在地上,毫无声息的躺在那,她也懵了不知道该怎样了。 手里的伞又被萧彦南接了过去,他却没跟她说话,直接看向了乐童。 “乐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了……” 乐童举着双手摆了摆。 傻子都能看出来,人家这只是礼节性的询问,完全没有真打算送她的意思。 果然,萧彦南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之后就一转身抬起了手,大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肩,用力将她揽到了身侧。 “哇哦。” 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呼。叶晓离就这样被带进了雨中。连跟乐童告个别的时间都没有。 雨滴在头顶噼里啪啦的响着,伞下这方寸之间,温度迅速攀升,灼热的叫人觉得身在熔炉中一样。 萧彦南的车停在大路边,怎么走过去的叶晓离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路,约摸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肩膀上那只手都没有离开。 他的手特别有力,掌心滚烫,抱的真紧,这一路上,她都被他的霸道气息裹挟着。 起初,叶晓离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两人都上了车,她才发现萧彦南另一边肩膀上都湿透了。 刚刚他一定是把伞都倾向她了。 “小叔,你衣服湿了。” 这话不自觉的从叶晓离嘴里溜达出来时候,萧彦南刚刚上车,车门还没关。 下一秒,砰的一声,就把叶晓离吓得回了神。 这关门的力道有多大,就说明萧彦南的气有多不顺。 前面开车的越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这么一声巨响就回头看了看,当然他也不敢说什么,瞧出萧彦南脸色不对,他就赶紧把脸转过去了。 “回家。” 萧彦南冷冷的吩咐,车轮随即转起。 一路上,他就跟座冰雕似的坐在那里,看都没看叶晓离一眼。 叶晓离呢,也不知道这位祖宗到底生的哪门子邪气,见他脸色铁青,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也不敢招惹他,只安安静静的缩在车门边,一直到车开进御景园。 到家的时候雨停了,萧彦南下车就走了。叶晓离在后面磨磨唧唧的,惹的越冥忍不住回头问了她一句。 “离小姐,你又怎么着四少了?他好像气疯了。” “……我也想知道。” 叶晓离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明明是他自己跑来学校的,又突然甩脸子,总不至于就为了程昱那捧花吧? 那跟他也没关系啊。 “早恋?” 脑中冒出一个念头,她不由得惊呼出声,越冥瞪大了眼睛:“什么?” “哦……没什么。”叶晓离尴尬的快速迈出了腿,不再满足越冥的好奇心了。 回到主屋,叶晓离心里怏怏的。今天这个天气,萧彦南怕不会再离开了,那么这一下午,她都要跟他同处一室? 平时还好,今天他这么气不顺,再看她一下午,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看烦躁了捏死她。 想到这里,叶晓离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她一边摩挲着脖子,一边上楼去。远远的朝萧彦南的书房看了一眼,也不敢过去,转身就拧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一步迈进去,她差点没吓的灵魂出窍。 那个本来应该在书房的男人,为什么此时正好站在她的房间里。 就站在那落地窗跟前,负手而立,背影笔直又显得冷硬。 这模样,一定是在等她了。 可是,等她作甚啊? 叶晓离想,一定是今天没有提前看黄历的缘故才会这么倒霉。早知道出个门就把这老佛爷得罪成这样,她今天打死都不会去学校了。 哪怕让学校那帮人多等她几天也不会去。因为眼前这位比学校那些人可怕多了。 人已经杵在那了,她不能把他当成空气。 所以,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她才挪着步子,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短短一分钟的路,她硬是墨迹了五分钟才挪到萧彦南身后。 朝那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的男人瞅了一下,目光落在他那几乎湿透的半个身体上,她的心又揪了一下。 “小叔,你的衣服都湿了。你还是先换件衣服再发落我吧。” 叶晓离很诚恳的劝说,那冷硬的背影终于转了过来。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说话是一贯的又冷又带着微微的讽刺口吻。 “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要是你觉得骂我能让你高兴,那你就随便骂吧。” 叶晓离看了萧彦南一眼就把眼帘垂了下来,不无赌气的低声嘟囔着。 “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 “不敢。” “你不敢?” 那根微热的手指突然伸了过来,挑起了叶晓离的下巴。 这动作,对于女孩子来说又突兀又无理,叶晓离瞬间瞪大双眸,像对着一个入侵者一样,警惕的盯着萧彦南。 “看着我。” 他说。眼里寒气幽幽的,像那千年古潭一样,深不见底,人若掉下去,必定再无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