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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段感情需要靠说“对不起”来维系时,那就离结束不远了。 在任盈盈之前,东方不败不曾动情;在任盈盈之后,更无她人。但是东方不败是认真的人,在江湖认真,在情爱……亦认真。 一时沐浴已毕,任盈盈为东方不败穿好中衣,看他面色似乎比先前红润了些,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身体好转起来。她挽着东方不败的手臂往卧房走去,心里忖度着该怎样让东方不败少操劳、少忧思…… 侍卫某却等在门外,见了两人携手而来忙低垂了眼睛,道:“教主大人,白虎堂堂主传来急件。恒山派与衡山派纠集南方各大小门派,赶往函谷关共商灭我日月神教之法。”他上前一步,递上一封密封着的信件,“这里是详情,请教主大人过目。” 东方不败面色一冷,抽过信件,撕去封口,垂着睫毛将那几页纸张刷刷翻过,哼了一声——声音中满是杀机。 “你去传河南境内的各堂堂主来见我。”说完,东方不败将那封信夹在掌中,不过片刻松开手来,那信已然化作片片纸屑飘落在地。 任盈盈小步跟在他身后进了卧房,看他穿起外袍,终于忍不住道:“你如今受了伤……该多多休息。” 东方不败系好腰带,笑着抱住任盈盈,将下巴在她发间摩挲片刻,温声道:“在这里稍等一刻,我去去就回。” 任盈盈想到平一指的叮嘱,想到那“三年五载”的断语,心中又急又难过,却偏偏不敢对东方不败明说。她仰脸望着东方不败,急道:“等明日不行么?如今都快日落了,你还要吃一次药的……休息一晚……” 东方不败有些发痴地望着女孩为他担忧着急的模样,连她说了些什么都没留意,不知怎地想起当初他要入华山,她也是这样担忧急切——最后扮作小厮跟着他一起去了华山。他弯下腰来,轻轻吻着女孩唇角,让她从急切不安的劝告中安静下来。 任盈盈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纠结到无可复加——江湖于他就像是孩子的梦幻世界,那里有他的凌云壮志、有他的谋略豪情。如果东方不败没有了这些,那他也就不再是东方不败了。如果东方不败不再是那个东方不败,即使长命百岁他又怎么会快乐? 东方不败看着任盈盈出神的模样,虽然外事纷繁,却觉得心中安稳。他凑在任盈盈耳边,轻轻咬了一下那小巧的耳垂,压着嗓子道:“乖,等我回来。”说着,将任盈盈重重抱了一下,大步走了出去。 任盈盈坐在床头,眼望着窗外夕阳沉落,月上树梢,只觉得这院子里静得吓人。她起身走到窗前,只听到春夜的草丛里不知名的昆虫鸣叫,连鸟雀声都无……一瞬间,她忽然无比思念起多年前的小黑松鼠来。若是有一只活物在,她必然不会如此寂寞……如此担忧…… 东方不败说“去去就回”,任盈盈这一等却直等到子夜时分。 当院落门前终于响起那熟悉的脚步声,任盈盈几乎是立时就站起身来,一路飞奔而去。她看到东方不败负手走来,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再度苍白下去,只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窖。 东方不败走到任盈盈身前,拉着她的手,皱眉道:“怎么还没睡?”顿了顿,柔声道:“是我不好。形势紧张,商讨久了。我让侍卫某告诉你早些休息的,他没把话带到吗?”问到最后一句,眉毛挑了起来。 任盈盈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也是冰冷的,“他话传的很好。是我自己要等的……” 东方不败感知到手上覆着的那层暖,心里也慢慢覆上一层暖意,他笑道:“如今等到了,好好睡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卧房中去。 任盈盈转身望着东方不败,神色认真,“你晚上的药还没喝。” 东方不败微微一愣,眼角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个……一次不喝也没什么要紧的。” “什么?”任盈盈睁圆了眼睛,看到东方不败诧异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只在心底长吸一口气,努力冷静道:“不行,受伤吃药,一次都不能少。” 东方不败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小声道:“这次的药……苦的有些古怪。” 任盈盈依旧是丝毫不让,“再古怪也得喝。” 东方不败摸摸鼻子,不明白小姑娘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是怎么回事,目光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任盈盈。 任盈盈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心底柔软下来,又气自己约束不好脾气——明明是要对他好的,怎么总是让他来试探迁就自己呢? 她拧了热毛巾给东方不败擦了脸,柔声问道:“今日出去事情都订好了吗?” 东方不败舒服地叹了口气,思索着道:“大件的事情都确定了,只是还有几处虽然小却很关键的地方要再细细商讨。” 任盈盈听得眉心微皱,那就是事情还没解决,他还要这样操劳忧思了?哎,他一日放不下这江湖,便要这样劳累一日……这却要怎么想法子? 东方不败见她面显愁容,不愿让她再想这些繁杂事务,便捡趣事来告诉她,“你还记得当初华山上那位姑娘吗?” “什么?”任盈盈还在担心东方不败的健康问题,一时没回过神来。 “就是你告诉她你叫‘西方必胜’的那一位,”东方不败想到当日情景,不由得微微一笑,看任盈盈明白过来,继续道:“她乃是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的女儿,如今却做了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关门弟子……你可知道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