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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打架靠谱就成。 他缓缓拔镇江山在手:“依魔修说法,我们以令牌激发阵法后就会被传送去见看守地牢的大乘。” 玉盈秋会意,双手起式掐诀:“出其不意,一击毙命。” 纵然他们两人有不逊于半步大乘的战力。 半步大乘与大乘到底隔着道难以跨越的坎。 他们若要取胜,甚至是取对方性命,只能在对方不及反应之时拿最强杀招招呼过去。 比如谢容皎的东流,玉盈秋的莲花千法阴阳鱼。 野心勃勃的少年们仿佛不知他们在以小乘硬撼大乘,凭他们手里的剑去撬动难以跨越的一道天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跃跃欲试向九州发出自己的呼声。 李知玄摩拳擦掌,一想到直面大乘长老还有点激动,说话都说不利索:“沈兄,待会儿我们应该怎么对付假无印和大乘魔修?” 他比划了个手势:“是直接上去砍,还是讲点策略,包抄突袭什么的?” 观方临壑的眼神亮度,大概是很有点自己的想法想发表,正矜持又迫切等待着一个人做捧眼来引出这位剑门年轻天才的珠玉之辞。 沈溪奇怪道:“啊,为什么要打架?” 他宽容又耐心,对着李知玄解释:“我以听闻佛宗长老佛法精湛之由,拉着假无印让他为我引荐佛宗长老,到时候以论道名义将两人一起留住。” 李知玄一瞬间蔫得仿佛屋外树上的鸟儿,不发一言。 方临壑眼里的光亮迅速熄灭下去,复归冷淡,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默默擦剑。 被沈溪找上门来的假无印想死。 他只是个魔修,为什么要受佛修的罪,经历论道这种折磨? 假无印被摩罗亲口下过“有慧根”的三字评语,这倒霉催儿的三个字害惨他,直接把他送到了镐京群芳会上代真无印论道。 那段时间假无印熬夜狂补佛法,补到头秃。 正好他扮的是个光头,连剃头这一步都免了,省事。 沈溪像是看不出他的难处,依旧笑得如春风拂面:“我与无印师兄一见如故,在群芳会上聊得夜晚时分投机,看在道法相投的份上,想来无印师兄不会烦我这无妄之清。” 假无印能怎么说? 他只好捏着鼻子认下那场火花味儿四溅的论道是和谐的志趣相投,生无可恋道:“沈师兄请随我来。” 毕竟死长老不死贫道。 东海城里,谢容华重重拍着姜长澜肩膀,头一次觉得这傻小子可亲可爱起来,是鼻子是眼的:“可算是等来小姜你,接下来镇西军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谢桓嘴上说得好听,说是南域北周互不相干,他不好插手,整天悠闲度日,仿佛不远万里跑过来只为在东海城里度个假。 江景行更是万事不管,打完架诚恳表示自己精力不足,没法收拾镇西军一大摊烂摊子,好似那个活蹦乱跳在城里遛狗逗鸟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容华能怎么办? 她只能压下火气整顿镇西军的烂摊子,也顾不得镇西军和归元军,西疆东疆根本不是一回事的僭越,忙得她火气都消了,根本没空找江景行打架。 头一回见到谢容华热情洋溢的笑脸而非横眉冷对的姜长澜心情复杂。 他很想说等谢帅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你就给拔刀抽我了。 谢容华却没给他说出口的时间,跑得飞快:“阿辞在佛宗里面,那地方古怪我还挂心着呢,我赶去佛宗,镇西军你好好干,说不定能熬到和我平起平坐那天。” 说罢提溜着江景行与谢桓整装出发。 出发时江景行的千般推辞百种借口让谢容华一扬眉,:“姓江的,我说你不想见我是情有可原,不想见阿辞难道还怕他和你打起来?” 还真怕。 姜长澜手里捏着镇西军外通魔族的高层中人名册,踱步踱得等他发令的下属头晕眼花。 姜长澜自己也头晕眼花。 姜后志得意满的微笑浮在眼前,谢容华拍肩之时交付的重量犹在肩上。 两人面目不断交错在姜长澜面中,唇边吐出的话语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一声声炸在他耳边,应接不暇,炸得昏昏沉沉。 昏昏沉沉之间他看见了很多面孔。 有同僚战友的,有魔修的。 他们很多活着,很多死了。 死的是死在魔修刀兵下。 活着也少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大多仍煎熬在那片战场沉沉浮浮,之后也会死在魔修刀兵下。 更少的幸运一些的能满年满之后还乡,和官府分配的妻子成家立业,谈不上恩爱缠绵,搭伙凑合着过日子下去,等年老之后拖着残缺的身体骄傲向子孙吹嘘那些曾在战场上经历过的血与火。 姜长澜慢慢蹲下身子。 年轻的下属惊讶看着失态上司,担忧自己被灭口的可能性。 过了很久很久,等香炉兽嘴上再吐不出烟雾,树上鸟儿倦了叫唤,姜长澜起身。 下属觉得这位姜家的长子身姿似乎比以前更直。 姜长澜将名帖随手一抛,声音涩哑:“名帖上的人,杀 无赦。” 第80章 西疆佛宗(十四) 谢容皎的东流一剑与玉盈秋的万法莲花印皆是超出他们年龄修为的招数, 才能在群芳会上让见多识广的大乘强者也为之跌落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