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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关上的时候,原本闭上眸子的人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闪过几分阴冷,旋即又翻身继续去睡。 讨厌的谢玙。 谢玙起来得早,厨娘方烧火擦洗锅子,见到勤快的姑娘夸上几句。谢玙笑得青涩,明眸的双眸,湛亮湛亮的,笑着撸起袖口给她帮忙,道:“昨夜还有些鸡汤,我熬粥。” “您想的真周到。”厨娘又夸赞一句。 谢玙找到冷水中保存好的鸡汤,将小米粥清洗干净,厨娘怕她冻着手,要接过来,谢玙起初不肯,最后耐不过她。 今日天色好了很多,晨起的雾很快就散了,粥还没熬好,掌柜就匆匆走来,让厨娘给东家去打水洗脸。 赵熙然回来了。 她回来后敲响萧坤宁的屋门,余光扫了一眼对面的屋门,还没有起。 若说恩爱,还是当属这两人,在这般的年代里,多少人可以长相厮守,更何况顾凝与苏映还顶着‘堂兄妹’的身份,不顾世俗的眼光,这样的感情让人痴迷又羡慕。 原来的赵熙然喜欢萧明望,心中卑微而无奈,明知不可为而勉强,抱走洛氏的女儿又如何,她还是得不到萧明望喜欢,甚至一眼余光都没有。 叹息之余,屋门打开,萧坤宁刚穿好衣裳,眉眼疲惫,令人好奇。 “你同那个谢玙当真只是师生关系?” 萧坤宁懒于解释,引着人坐下,自己揉着额头道:“母亲想多了,谢玙与我不是一路人,好比您同高阳长公主,她敢娶,您敢嫁吗?” 被养女这么直接戳破那层窗户纸,赵熙然老脸一红,瞪她一眼:“为什么不是我娶她嫁?” 好歹她也是在上面的。 萧坤宁:“……”这个时候争这个有意思吗? 赵熙然的想法历来与众不同,好比一碗水放在那里,多数人想的是解渴,而赵熙然想的是这碗水有没有味道,滋味如何。 “您正经些,您何时回去?” “不回去,今日去见萧明望,备好厚礼了。” 又来一麻烦,萧坤宁觉得头疼,赵熙然与洛氏之间的恩怨,三言两语也无法劝慰。而赵熙然挺直脊背,悠悠摸着发髻上的珠钗,原来那位拿洛氏没有办法,是顾忌着萧明望,而她不一样了。 对付渣男,总是有很多办法来解决,比如让他认清本质,自己究竟是有多烂,烂入骨髓,人人厌弃。 她得了赵熙然的身体,总得有些回报才是。 萧坤宁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她病了,你二人之事,我无法多说多问,但您好歹给她留条命在。您这个时候过去她,她肯定生气。” 经历过前世,诸多事情都看开了,洛氏的事不会去管,赵熙然怎么做也不去过问,但闹出人命来,总是大事。 赵熙然气得戳着萧坤宁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别管我的事,管管你自己,和谢玙同进同出,还共住一张床,你娶她得了。她心智低下,你呢?脑子被驴踢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挡也挡不住。萧坤宁嬉笑一阵,面对赵熙然,她确无法恨。 赵熙然待她不薄,这些年去哪里都会领着她,见识山水风光,领略世间人情百态,比起萧闻雪,无非是官与商的区别。乃至最后她做了皇后,还是有人在背后说上一句,铜臭味。 除此之外,她所见所识,比萧闻雪多。 萧闻雪温婉大度,可终究是活在洛氏的框架中,没有自由,遇事隐忍,活得太过憋屈。 忽然,她不再羡慕萧闻雪。 面对谢玙也不再恨了,身处两地,谢玙的做法并没有错,胜者王败者寇。 是她技不如人,但与谢玙说婚嫁的事,是不可能的,试问,谁愿意娶或者嫁给曾经逼死自己的人。 赵熙然见她被骂得不说话,只当她一意孤行,便道:“你与谢玙不是同类人,准确的说,你玩不过她。” “母亲想多了,谢玙于我,不过是先生罢了,没有其他情分在,这次她中.毒也是因为我。”萧坤宁显得很平静,与寻常女孩子相比较,她没有那股子羞涩感,仿若谈论的只是寻常小事。 太不寻常了,赵熙然顿愕,她养大的女儿是和尚心还是尼姑心,竟这么坐得住。 她好像没教姑娘家要冷情冷性,不要在意感情,肯定是萧坤宁理会错了,她又改了主意,苦口婆心道:“如果真的喜欢了,还是可以动动心思的,谢玙除了聪明点,也没有什么不好。你想动心,也是可以……” “母亲累不累,不如您去休息?”萧坤宁适时地打断她的话,鉴于她在长安城内的人脉,问起镇南王府的事情:“您可知晓镇南王府的事?” 镇南王府内有沈汭,朝气蓬勃的小太阳,赵熙然道:“并非是皇帝不肯,而是颜家领着他们的党羽非要给镇南王扣上罪名,眼下谢玙不在朝,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萧坤宁却道:“您怎知谢玙不在朝,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这、我好像说多了。”赵熙然强忍住心底莫名挑起来的心虚,随口道:“来的时候回听百姓议论的。” 萧坤宁不信:“您当我是三岁孩子,百姓怎么知道谢玙不在朝。” 赵熙然心底心虚,面上却没有半点异样,反而理直气壮:“我知道你今年十八,不是三岁,高阳长公主昨夜拉着我谈天说地,我也不想听,她非要给我说,你让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