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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失忆前的无惨子你就不能努努力吗!?’

    咬着手巾哭泣的小无惨子流出了不争气的眼泪,现实里的无惨子失落的开始数衣服上到底缝了几只蝴蝶。

    此时的严胜很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大人突然蔫巴了,也不再偷看他,虽然很想询问,但是因为珠世提醒他要准备注射了,不要分心,才堪堪止住了话头。

    他将手臂抬起来,注视着针管里的液体被推入体内,刚开始还没有什么,但是过了半分钟后,一股剧痛从心脏处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

    珠世和蝴蝶忍早就退到了一边,炎柱挡在了她们的身前。

    她们都很紧张,身体紧绷着,只要事情不受控制她们肯定会以无惨子的生命为优先,到时候打伤了严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珠世:这不叫公报私仇,这就是就事论事,嗯。

    不过杏寿郎倒是表现的没有那么担心,连手都没有放在刀柄上,而是交叉置于胸前,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但明显不是关于严胜的。

    无惨子担忧地看向已经痛苦倒地的严胜,她想要凑过去安抚对方,但是被珠世用眼神制止了,迫于压力,少女只好咽着口水坐回了原位。

    ‘这只是上级对下属的关心!没错,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无惨子你要忍住啊!’

    严胜此时的处境很不好,那股从心脏处散播向全身的邪火像是要把他从内到外清理一遍一样,脏器被反复碾碎,破坏成无数碎肉,却又因为强大的恢复力被强制再生。血液也不再单纯的在血管里流动,仿佛是在排除杂质一样,有些不干净的液体被遣送出了体内,从眼睛,从耳洞里,从任何可以流出来的地方溢出。

    变鬼的疼痛和现在的痛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当时的严胜咬咬牙还可以忍过去,但是现在却不行,本来还留存的理智已经在痛苦的折磨中消耗殆尽。

    过了大概一个钟头,严胜停止了颤抖就这么安静的趴着,而他的身下则是一滩乌黑粘腻的不知名液体。

    无惨子觉得应该是结束了,她不顾珠世的劝阻挪到了严胜的前方,是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头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不动的严胜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失去了高光,变成了血红的一片,脸上还有那些污秽之物,仿佛是血泪,看起来极其骇人。

    他朝着无惨子扑了过去,杏寿郎抽出了刀想要逼退严胜,但是被无惨子挥手阻止了,与所有鬼联系在一起的她可以感受到对方大概的想法。

    他饿了。

    无序且杂乱的喊叫充斥着他的脑袋,无惨子从中听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严胜本来就没有害怕一边的杏寿郎,就连对方掏刀都没有吓到他,现在的他除了最基础的食欲,其他什么的想法都没有了。

    鲜血飞溅出来。

    珠世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只是瞬间的松懈就让严胜咬住了无惨子脆弱的脖子,如果不是知道无惨子只是个怕疼的孩子,珠世简直要被她现在的演技骗过去。

    原本只是扎一针就要哭天喊地的少女,现在居然可以冷静的面对如此血腥的一幕,仿佛被啃咬的人不是她一样,无惨子甚至还有精力抬起空着的右手一遍遍地安抚激动的严胜。

    他们的姿势相当的暧昧,男人拖着无惨子的头,像是深吻一样啃咬着对方的血肉。

    明明疼的想要哭出来,但是无惨子却是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也是被对方这样抱在怀里,当时失控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麻烦的存在呢?

    无惨子不知道的是,严胜的脑袋里是另外一个场景。

    就像是死前的走马灯一样,严胜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死去的亲人们,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父母亲的脸了,但是唯有一个男人的脸是清楚的。

    ‘缘一!’

    严胜快步走上前去,他想要质问对方是不是知道无惨子记忆的事情,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兄长大人。’

    那个人和记忆里一样,只是站在自己的眼前就能让原本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奔溃。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大人记忆的事情?’

    被拽住衣领的缘一也没有生气,只是拍了拍兄长的手让他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早点回去比较好,毕竟无惨子大人是个爱哭的孩子。’

    ‘什么?’

    随着鬼王的血液一点点的被摄入体内,那种火热的躁动的感觉意外的被平息了,脑子里无序的喊叫也终于停止了。

    眼前的缘一也变得模糊不清,但是看起来似乎很苦恼的样子,严胜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记住他这幅可恶的嘴脸,就发现对方似乎在嘀咕什么。

    ‘难道,难道是在说我没有保护好大人,完全不如他吗!?’

    严胜恢复了意识,但是似乎是药物的副作用,他瞬间脱力跌到了地上,从无惨子的角度可以轻易地发现对方的嘴唇在一闭一合,像是在说话的样子,她凑了上去想要听清楚到底是在说什么。

    “缘一......”

    相当的咬牙切齿。

    ‘果然,像是小说里那样听到自己的名字是不可能的了QAQ’

    脑袋里,小无惨子又叼起了那块可怜的手帕。

    在珠世眼里,现在的无惨子比被咬的时候更加的失落,像是蔫掉的小花一样,甚至没有求自己不要在意自己违规的做法,而是哭唧唧的捂着开始愈合的伤口躲到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