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节
那古尸的脸上罩着不少玉片,以至于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说来可笑,一具古尸能有什么表情呢?无非就是干瘪枯瘦骨骼嶙峋的面相吧。可是不知怎的,我总有种感觉,那些玉片的覆盖下,那古尸此时应该已经气愤异常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刚刚孟大庆的所作所为,已经破了相关的禁忌了。据我所知,即便是专司盗墓者,一般也会保留古尸口中的灵玉。即便是想要窃拿,也会有一套专门的程序。像孟大庆这种生抠硬撬,是被严格禁止的。 我所了解的这些东西,都是三叔平时给我灌输的。日积月累,我竟也懂了很多。 不过此时孟大庆的手指被咬,无论如何也是需要解救的,我们一起下来的总不能不管。 由于有了那种感觉,我索性不去看那古尸的脸,此时他脸上的玉片还在微微地颤动。我则把目光集中在他的嘴巴上。 不知道那古尸的脸是不是有点变形,他的嘴唇很厚,我的降龙木剑的剑尖,慢慢地将他嘴唇挑开。 我发现那古尸的牙关紧咬,死死地咬着孟大庆的两根手指。那手指几乎已经被咬得变形了,可想而知孟大庆得疼成什么样子。 这也是个硬汉,不然怕是早就疼昏过去了吧。 不过这种情况我也真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个古尸松口。那边孟大庆疼的满头大汗。 “我去你妈的。”孟大庆也看到了他的手指被古尸咬着,他气氛异常,突然大喝了一声,用另外一只手从腰上拔下来他那条三节棍。 在下来的时候,孟大庆带了一根三节棍防身,原来一直别在腰带上,他出现在这里,那三节棍也一直在他身上。 他这次单手抄起了三节棍,看样子要对那古尸下手。 “孟大庆先别动手。我想办法。”我见状不好,想阻止孟大庆。 谁知道这个孟大庆被那古尸咬得神经似乎也有些错乱了,他拿着那棍子一把推开了我。 我正在帮他,被他这么一推有些猝不及防,几乎摔倒,多亏梁悦上前扶住了我。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分好赖人,找死啊你……”梁悦气得满脸通红,就要上前和孟大庆动手。 结果就在这时,孟大庆也不理我们,把手上的三节棍也抡了起来,奔着那古尸的脑袋打了下去。 他那三节棍一共有三节,由于距离的关系,这次他手里掐着两节,另外一节则打向古尸的头。 啪地一声,那节三节棍不偏不倚,正砸在古尸的脸上。这下力道够大,竟把那玉片砸飞了几片。 “哎呀,造孽啊,不要破坏文物啊……”曲康成心疼的不行,他不管孟大庆的死活,只关心那件金缕玉衣。 可是孟大庆的那节棍子砸下去,又反弹起来很高。可能孟大庆也没预料到,竟被那弹起来的棍子砸到了头上。 好在那棍子弹到高处已经势衰,力道也小了许多。尽管如此,也把孟大庆的脑门打出了一个筋包。 这下可再次惹怒了孟大庆。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跟疯了一样,再次把棍子轮起来,这次他加了小心,棍子跟雨点一样砸到古尸的身上,头上。 “你个死人还跟我耍威风。我让你耍,我让你耍……”孟大庆也不管自己的手指了,一边砸一边喊。 随着他这几下,古尸脸上的玉片几乎都掉落了。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这和我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我想过这具古尸并没有腐烂,但是最多也就是一具干尸,就和我们在通道入口看到的那样。 可谁知道,这张脸露出来,却宛如生人,只是比正常人的脸色白了一些而已。我想,一个活人在密闭的环境里,如果终日不见阳光,脸色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一个已经死掉二百年的人,脸色还这样,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应该和他身上穿的金缕玉衣以及嘴里含着的红玉有关。 孟大庆此时就是面对着这样一个人。 在我盯着那古尸的脸的时候,他的双目紧闭。 但是我发现,从那古尸的双眼的眼角,流出了两行血泪。 虽然只有淡淡的两道,但是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显眼。 看到这两行血泪流出,我知道情况好像有点失控了。 在上面的时候,那尊石门将军的石像,就已经流过血泪。当时我们给下的定义是,那石门将军已经压不住这下面的煞气了。 而且在我和那个小石匠准备下地穴的时候,他曾经告诉老村长,一旦石门将军再次流出血泪,就马上封洞。 这说明,那石门将军和这下面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现在这具古尸也流出了血泪,事情肯定不对劲了。 而孟大庆的两根手指还牢牢地被那古尸咬着,这家伙也在疯狂地用三节棍砸着那古尸,丝毫也没注意到那古尸的脸。 我正想着冲上去,别的先不管,先把他手指弄出来再说。 第1053章 断臂求生 结果就在这时,那孟大庆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一晃,直接从那石台上面跌了下来。 “怎么回事?” 我和梁悦同时冲了上去,只见孟大庆把三节棍扔在了一边,用左手捂着右手,不住地哀嚎。 我发现他的右手已经血流如注,鲜血染红了石鼎的地面。 地上的血滴,从那石台上,一直延续到我们脚下。 “手……我的手……”孟大庆哀嚎中,发出凄厉的呼声。 那具穿着金缕玉衣的古尸,竟将孟大庆伸到他嘴里的两根手指,齐齐咬断。 我感觉不好,急忙把孟大庆的袖子扯开,发现自他的两根手指根的地方,黑气正在顺着手腕,往小臂上蔓延。 “快,糯米。”我想弄一些糯米来给孟大庆拔一下尸毒。等喊过了之后才发现,我们带的糯米,都在胖子的包里。可是胖大海,并不在这里。 显然,胖大海和这个孟大庆并没有在一起走。孟大庆出现了这么久,胖子他们却依然是没露面。 没有糯米,就无法祛除尸毒。这是我们对付尸毒唯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束手无策,而那孟大庆的小臂上的黑气,已经快速爬了上去。 “糟了,这尸毒一旦到达心脏,神仙也救不了了。”我已经心如死灰。 “我有办法。”梁悦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刀。那是她没带桃木剑之前所用的武器,锋利无比,火光下闪着冷森森的寒光。 梁悦摸出了那把匕首刀,直奔孟大庆。 孟大庆此时的尸毒已经蔓延到小臂,看起来应该已经不疼了,正傻乎乎盯着他已经发黑的小臂。此时我估计现在他的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过他看到梁悦拎着刀,恶狠狠走向他,他也吓了一跳,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后躲着。 “梁悦,你干什么?”我问了一句。 “还能干什么?切了他的胳膊啊。”梁悦摆弄着那把匕首刀,在孟大庆的胳膊上比比划划。 梁悦的意图我知道,这也是当前没有治疗尸毒的药的情况下,唯一能保住孟大庆的命的办法了。 说实话之前我也想到过这个办法,不过我一直都没能下得了这个狠心。毕竟砍掉孟大庆胳膊这件事,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因为孟大庆先不管他为人如何,毕竟是和我们一起下地穴的同伴。我们亲手把他胳膊砍断,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我肯定是做不来。 这也是三叔说我的性格有缺陷的地方,他说我的心有时候太过善良,说的难听点就是太软弱。他一直提倡,该发狠的时候一定要狠下来,绝对不能优柔寡断。他原来就说,在这方面,我还不如梁悦一个女孩子。 没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事,还真的应验了他的话。 我看着孟大庆,实在不忍他就这么丢掉一个手臂。我急忙冲了上去,拉住了梁悦:“梁悦,再等等,我再想想办法,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能救他。” “还有别的办法?糯米不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办法?再晚,恐怕这招都救不了他了。孟大庆,你再不斩断胳膊,命就没了,你知道吗?”梁悦也是急得不行,冲着孟大庆直喊。 就在我们俩在这里僵持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孟大庆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将梁悦手里的匕首刀夺了过去。 这一下突如其来,梁悦也是毫无防备,匕首刀直接被孟大庆抢在了手里。 “孟大庆,你……”梁悦怒斥了一声。 “不用你动手,老子自己来。”孟大庆看着梁悦,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还没等再说话,就见孟大庆一咬牙,用左手握着那把匕首刀,猛地向自己的小臂砍了过去。 “啊……”他的这个动作,真的出乎我们的意料。 我更是没想到,这个孟大庆性格竟然如此刚猛。自己对自己下手竟如此之狠。 梁悦的那把刀,虽然不是很大,只是把匕首。但是钢口极好,锋利异常。比普通的利刃还要锋利三分。一直以来她在跟着我们出门的时候,能携带的时候,都要随身携带,绝对是一把防身利器。 而孟大庆挥刀的力气很大,这一刀下去,竟真的生生将自己的右手小臂给砍断了大半,剩下一点还连接着,他一咬牙又将最后一点连接物彻底切断。 “吧嗒……”孟大庆的半截小臂掉到了地上。同时他也再忍不住,一声惨叫坐在地上,捂着胳膊痛苦地哀嚎。 我的包里虽然没有糯米,但是却带着治疗外伤的各种药物。这还是孟保禄给我们准备的,没想到第一个用到的,竟然是他的侄子。 我用最快的速度,帮孟大庆上了药,包扎起来。这次孟大庆受损不小,嘴唇都白了。不过尽管那些药都是好药,我们给他包扎也很及时,但是孟大庆失血不少,能不能保住这条命也是未知。 而他掉在地上的那截小臂,已经多半发黑了。在掉落到地上之后,那黑色依然在迅速蔓延,把整个手臂弄的看起来像被墨染了一样。 而且从那手臂上面,不停地向上升腾着黑气。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孟大庆自己当机立断,这黑气蔓延到他的身体里,估计他早就完了。 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在有的地方的确是欠磨练,心软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梁悦弯腰捡起那把匕首刀,过去在孟大庆的衣服上把血迹擦干,对着孟大庆竖起大拇指:“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种。” 孟大庆咧着嘴,也看不出来是笑还是哭。不过他忍着疼,凑过去,颤颤巍巍地把地上的那截残肢捡了起来,塞到了自己的包里。 经过了这么个插曲,让我们意识到,危机随处都在。最后我们还是得把注意力放到那具古尸上。他现在居然能够主动地咬断孟大庆的手指了,那说明在我们还走不出这石鼎的时候,那疑似复活的古尸现在是个极大的威胁。 我们安抚了孟大庆,都把目光集中到那石台上面。 第1054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经过了这么一段给孟大庆治伤的时间,那石台里的石棺古尸,倒是没再发出其他的什么动静。 可是我再看过去,就看到曲康成正佝偻个腰,几乎要贴到了那石棺里面去了。 “卧槽。”我骂了一句,真是按住了葫芦起了瓢。这边刚把孟大庆的事解决了,曲康成竟利用这个机会跑到那边去了。 “谁让你过去的,快给我回来。”我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可是曲康成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弯着身子,像是在观察那古尸的身体。 我急忙冲了过去,想把曲康成拉回来。 等我过去一看,发现曲康成是在捡那石棺里的散落的玉片。刚刚孟大庆用三节棍敲打那古尸,把很多玉片都敲散了,落在那石棺里到处都是。 “别捡了。老曲,咱们得想办法出去。”我使劲拉扯着曲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