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泉林市近郊

    张泉与绿色灵能怪继续往北走，一路上灵能怪大约是找到沟通交流的对象，又渐渐发现张泉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特别想要杀死它，也就和张泉的交流越来越多，显得有些唠唠叨叨。

    张泉对于绿色灵能怪虽然心中依旧存着一种警惕，警惕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杀人的本性，但是现在也能确定，眼下这个状态的绿色灵能怪的确是不喜欢战斗、厮杀、不将人类作为猎物的独特怪物。

    又走了四天，期间杀死怪物也不少，还遇上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幸存者。

    张泉查看两人的生存现状，见他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突破底线的事情，也就给予了一些帮助，让他们尽可能地活下去。

    这两个幸存者本来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被张泉给了生存下去的资本之后就仿佛绝处逢生，对张泉有问必答。

    也是从他们口中，张泉进一步确定泉林市的位置、方向，确保自己的前进方向没有错。

    站在一颗青翠的巨树树枝上，张泉瞭望着远处，这棵树是附近最高的书，大约有四五十米高，更难得的是枝桠粗壮，张泉能够在三十米的高度站稳观察。

    “最近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

    绿色灵能怪在他身后不远处漂浮着，对他用精神波动说道。

    “说。”

    张泉没有回头，也用精神回应。

    这一路走来，他的精神力量已经变得实用起来，战斗中可用，交流可用，搜寻侦查也可用，而且随着他的操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精细，原来设想的一些事情也能够做到，原来能够做到的，消耗也少了很多。

    不过，因为还需要怪物的经验值，让自己能够通过升级的方式来增强一些实力，张泉并没有用精神力大肆杀戮怪物，仅仅使用精神力大幅度降低怪物的危险程度。

    譬如毁掉怪物眼睛，让它不能视物；再譬如通过精神扫描，察觉怪物释放技能的迹象，以此来选择逃避躲闪的方位……

    通过这些精神力量的应用，张泉在这山林之中一路走来全然无事，原本想着用作医疗用途的绿色灵能怪也根本没有发挥用处。

    “你们人类真的是一个大种类吗？”绿色灵能怪说道，“有的会无缘由地杀死同类，有的则是会像你一样坚持所谓的底线。这个底线又意味着什么？”

    张泉一边瞭望着更远的地方，一边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这些答案后，我以后是不会让你重新回到怪物群体中去的。所有的怪物，都只是把人类当做猎物和食物。”

    “人类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还存在着希望，大概就是所谓的底线。假若人类一个个都发狂发魔自相残杀，我也没有必要大费心思，这种族灭亡也是顺应天理。”

    “而你现在对于人类的心理、人类的结构、人类的生活方式都格外了解。你如果成为怪物中的一员，将能够很轻易击垮人类，狩猎人类。”

    “你还想知道那个答案吗？”

    绿色灵能怪一时并没有立刻回答。

    它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张泉感觉有些奇怪，收回观察的目光注意力落在它身上。

    它现在也犹豫了吗？想要回到怪物之间去？

    “我还是不想战斗，也不想杀死人类或者怪物。”绿色灵能怪说道，“其他的灵能怪与其他怪物我都已经见到过了，智慧上有些怪物的确不差，但是和我交流已经出现了完全不同的问题。”

    “它们根本不会平静下来听我说，我要是跟它们一起行动，也必须改变自己的想法，跟它们的想法趋同、一致。这是不行的，我不希望那样。”

    张泉回应道：“那你也未免太独特了。你要加入怪物，第一步就是要让自己的思想跟怪物趋同，你去跟怪物们说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要战斗不要伤亡，这是不可能说通的。”

    “所以，你说的我和怪物混在一起应该是不可能成立。”绿色灵能怪说道，“我还是当做你的同伴吧。你可以把我刚才问的问题答案告诉我了吗？人类既然是同一个种族，为什么会表现出不同的特性，还有你说的底线……”

    这就是怪物中的异类……

    张泉对于绿色灵能怪也算又多了一点理解，沉吟一下，将答案给了它：“人类的这种特性，你可以代入你的同类，假若你们这些同类都成群结队，建立了机构，分成了上下级，诞生了个体利益。那么对于资源的追求就会不由自主地诞生，这个资源有的是权力，有的是物资，有的是雌性……总归来说都是在争夺。”

    “互相残杀就是源于这种争夺的影响，而有的人类能够一定程度上克制这种私欲，希望更加有序的分配资源，不希望和同类争夺。我设定的底线，并不是杀人与否，也并不是争夺与否，而是是否疯狂残杀同类，是否争夺之余突破不食同类这样的基础底线。”

    “说来说去，我的底线也并不十分明确，更多的是我感觉顺眼与否，其实我也并不是完全意义的秩序文明的人类，原来的某些道德我也没有完全遵守。”

    绿色灵能怪听得津津有味，有很多问题想要进一步询问张泉，张泉连忙伸手止住：“不要再问了，我回答你这些本来就已经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要说我自己的知识也并不十分牢靠，你再问也问不出来缘由。”

    “好吧，”绿色灵能怪有些悻悻地说道，“你自己能够随心所欲，这一点还真是叫人羡慕啊。”

    “随心所欲？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随心所欲。”张泉说道，“我也有内心的原则，也要考虑其他人的反应——”

    正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停顿下来。

    “怎么了？”绿色灵能怪问道。

    “还真有啊……”张泉神色复杂地看着前方所及的最远处，喃喃说道。

    在那里，一行蚂蚁似的身影正慢慢从一片空地上过去。

    毫无疑问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