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第七十四章 做题 天才的概念很宽泛，绝大多数人在上学的时候都会碰到这样的人，上课看小说，下课聊天打屁，有空上网，睡觉第一，从不学习的样子，但是他们总是能够在考试中拿到高分，甚至在众多呕心沥血苦读也拿不到重本的分数线的同学们打算继续奋斗一年时，他们已经浑然无事地拿着北大清华的通知书然后去网吧和通宵玩dota在yy里骂娘去了。 这样的人可以称呼为天才，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绝对是了，可望而不可及了。 这样的人不多，但是绝不算少了，很多人都会接触到一两个。 如果以达芬奇，特拉斯，爱因斯坦，牛顿，高斯之类的人物作为天才的标准来衡量，哪怕是拿人类的整个历史来翻找，能够称呼为天才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了。 天才也许绝大多数时候都和普通人看上去一样，但是真正接触起来，很快就会让人发现他们的与众不同。 安南秀坐在那里，柔软的黑色裙子，波浪式的裙摆，胸口的蕾丝衣领有着一份少女式的典雅，小小的脸蛋上并没有刻意流露出桀骜不驯的气质，但是她那微微挑起的眉，不经意的眼神，淡漠的嘴角，都在释放着一种傲慢的气息出来，很容易就让人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内心强大，就是有绝对的底气在俯瞰他人。 张贲觉得她不像个天才，她更有可能在将来成长为奥黛丽赫本，玛丽莲梦露之类让一整个年代全世界的男人都无法忘记的女子。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不切实际，不过比起安南秀是天才更加靠谱一点，张贲不是瞧不起女孩子，只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同时还是天才的几率就和黑人，还是美国总统的奥巴马一样稀罕。 “她自学了参加高考所需要的所有科目，而且我测试过她了，她对知识点的掌握极其牢固，而且不只是死记硬背，融会贯通的能力也非常强，我给她做过奥赛试题了，笔试部分全部满分。”李路由说的很快，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摊了摊手，“她做题目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她就是在抄答案，只不过答案在她的脑子里，没有犹豫，不需要思考。” 这是事实，李路由当然验过货了的，否则安南秀如果只是把书本里的东西像电脑一样存储起来，那是绝对应付不过高考的，一开始他只是给她做普通的高考测试题，后来才逐渐升级到高难度的奥赛试题。 安南秀自然是不可能被难住的。 听李路由这么说，张贲才重新审视安南秀。 “帮我报名，我给圃高拿到中海市理科状元，你们给我准备好奖学金，还有报名的事情，明年通知我来参加考试就好了，平常我不会来上学的。”安南秀不耐烦了。 张贲看了看李路由，小女孩好大的口气，他以为李路由只是帮她联系入学的。 “她真的能行。”李路由对安南秀很有信心。 “那试试吧。”张贲想了想，没有表示不相信，也没有表示有很高的期望，只是拿了一份试卷给安南秀，“你做做这份数学试卷。” 李路由给安南秀拿了笔过来，摊开试卷扑在她跟前。 “这是我们高三月考准备的卷子，一个半小时怎么样？”张贲显然没有把李路由那夸张的描述当回事。 “二十分钟。”安南秀看了一眼张贲，李路由让她延长一点时间的，其实五分钟都不要。 张贲没有听清楚，不过这不重要，他正想喝茶，这口茶却怎么都喝不下去了。 安南秀拿起笔就开始写，张贲甚至不觉得她有看题目，十九个填空题她就这么写下去，就好像答案已经刻在她脑海里似的。 单项选择题更是简单，几个选择题不到十秒钟完成。 解答题是求复数z3，安南秀没有写过程，直接写答案。 第二十个题是两小题，安南秀也是直接写答案，张贲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拿了套小学数学题给她了。 高三第三次月考试卷（数学），没有错，不是小学数学题。 第二十一题第一个小题是证明题，安南秀写了个关键公式，第二个小题还是直接写答案。 第二十二题，第二十三题难度比较大，安南秀把解答题写了答案，证明的部分没有写，“好几个公式，懒得写，反正我会做。” 当然没有二十分钟，试卷扑在了张贲的眼前。 张贲的茶凉了，他没有感到惊喜，只是惊疑，这怎么可能？不到二十分钟啊，这真的是天才的范畴了。 张贲赶紧检查答案，一个都没有错，难道是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不对，这套题还没有考啊，就放在他这里。 “等等，我找其他老师过来。”张贲跑出门，把就近的物理老师和英语老师叫了过来。 物理老师和英语老师都叫了过来。 两个老师拿了两套试卷过来，让安南秀做。 “人太多了，你们到外边等着。”安南秀皱了皱眉，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自己。 张贲带着两个老师走出了办公室，门开着，安南秀就坐在那里，也不怕她作弊。 李路由也走了出来。 “哪里来的孩子？”张贲有些兴奋了。 “我们圃高需要一个高考状元了，她就出现了。”李路由笑着说，安南秀哪里来的，根本不重要，这些老师都是成年人，他不愿意说，把安南秀表现的神秘一点，没有坏处。 “老张，你别糊弄我们，二十分钟做完数学高考题？连抄答案的时间都有些紧。”物理老师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怀疑地看着张贲和李路由。 “我亲眼看见的。”张贲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英语二十分钟倒是能完成，李半妆就做过这事情，她做前边的选择题，张雅丽做后边的，两个人互相抄，二十分钟交卷去打乒乓球了。”英语老师叹了口气，张雅丽是李半妆的同桌。 “李半妆是我妹妹。”李路由有些不好意思，他都不知道妹妹在学校里这样调皮，任谁就算明知道李半妆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可是看到她那纯真清丽的脸蛋时，只怕都会忽律她调皮的地方了。 “哦，想起来了，我知道你，去年毕业的李路由，去国府大学了。”英语老师没有教过李路由，但老师对学校里比较出挑的学生总是有印象的。 “是的，里边这个二十分钟自己就能完成，我准备考六级了，但是我的词汇量差她好几个等级。”李路由自愧不如，安南秀把一本牛津字典植入脑子里边去了，词汇量李路由是拍马也赶不上她的。 “这么厉害？”英语老师一脸不信，“她是外国长大的？那也只是口语厉害点，词汇量这个东西……” 几个人说着话，里边安南秀已经做完了。 物理老师先跑进去，看了看题目，指着空白的地方，“这些题目怎么不做？” “这个题目好无聊，说做实验的人手里有温度计，又让我计算温度，他自己不会测啊。”安南秀其实根本就是不想做了，她只愿意做做选择题，填空题长一点的都不想做。 物理老师不由自主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才想起她不是自己的学生，要是自己上课有学生这样顶嘴，肯定一巴掌拍墙壁上去，别以为现在没有老师敢打学生。 不过安南秀做的题目，没有一个错的，就是字难看了一点，歪歪扭扭的。 英语老师更是奇怪，作文没有做，但是选择题和填空题上的英文，写的那叫一个难看啊，和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子差不多。 一个词汇量如此庞大，英语试题做题水平如此高的人，怎么会写出这样不堪入目的字来？ 安南秀就是字写的难看，所以长一点的根本不做，当李路由告诉她文理科的区别之后，她很庆幸李路由是学理科的，她跟着学理科了，否则的话公主殿下学文科居然写那么丑的字，而且还得写那么多做题，岂不是丢脸死了？ “我会督促她好好练字的。”李路由也看出问题所在了，这是阻碍安南秀拿高考状元的唯一障碍。 “字确实是个问题。”张贲说完，和另外两个老师对望了一眼，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其他的科目不用试了吧，都是一样的，傻乎乎的题目。”安南秀没有耐心在这里和陌生的土著多交流，还不如回家看蚂蚁呢。 “不用试了，马上报名入学吧，哪个班随便你选。”英语老师最是激动，她很清楚要在这样的时间里完成全套试题，需要的是一种本能的语言能力，这个孩子完全可以把英语当成日常用语来自由流畅的使用了。 “我说了，不来上学，我只参加高考，以圃高的名义。李路由看中你们的高考奖学金了，我们是来赚钱的。”安南秀很坦白的。 李路由尴尬地笑，太功利了一点，他是想表现出一点报答母校，帮助母校扬名的意思的，安南秀却赤裸裸地暴露了。 安南秀不在意，其他老师也不在意，张贲连忙说道：“完全不来上学不大可能，这样吧，平时不用来上学，但是月考，期末考试还是来来吧，另外还要填写档案，拍照和一些活动的时候也是要来的。” “这么麻烦啊？”安南秀很烦躁，有点不想来圃高了，可是又想上国府大学，李路由还想拿奖学金。 “每次我都陪你来，行了吧？”李路由没有办法。 安南秀想了想，拉着李路由的手轻轻地摇着，这还差不多，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如果自己来圃高要一整天的时间，李路由就要一整天陪着自己了。 第七十五章 放学 张贲喊来了招生办主任和常务副校长和李路由谈事情，这样的学生入学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因为圃高在学风学纪上管理非常严格，安南秀不想上学的这种要求只能特事特办，张贲虽然答应了，但还是要更高级的领导确认才行。 安南秀倒是不在意，想要她天天来上学也可以，除非李路由天天来陪着她，要不然她是坚决不会来的。 她在一旁玩着地球仪，找着了中海，然后就看李路由，原来自己和李路由就是在这里啊。中海好小，地球好大，李路由只是一个人，自己也是一个人，在这有着数不清的土著的世界里，为什么自己就和他相遇了呢？ 小女孩觉得很神奇，然后心里边有些甜甜的味道，好像吃着白糖冰棒一样。 李路由心里也甜甜的，简直和掉进蜜糖里一样了，因为他拿到了推荐入学的奖金。 中海的高中竞争非常大，所以招生奖励是非常丰厚的，安南秀的入学是要按照中海市中考第一名的待遇来的，李路由本来可以拿到五千的奖金，但因为中考状元可以挂横幅宣传为学校增加影响力，安南秀不可以，所以李路由的奖金打了个折扣只有三千。 安南秀如果拿到了高考状元，那就是十万的奖学金了，这是圃高打出去的广告，不会再打折，也不会赖账。 需要提前说明的是，李路由告诉学校安南秀不可能报清华和北大，圃高方面有些失望，毕竟那也是一个光环，能够让圃高的高考数据更好看一些，但是在高考状元的光环下，那也不算什么了，圃高方面也没有严格规定非得报考那两所大学才能得奖学金，再者国府大学和清华北大有差距，但是差距并不大，许多中海人甚至认为国府大学更好……地域性的自豪感。 李路由将安南秀的户口资料交给学校，参加高考时学校可以代办身份证，在圃高入学，由圃高办理高考报名，这份资料计入中海市教育系统，安南秀就不可能再被别的高中抢去了，圃高方面完全把安南秀当学校的尖子生看了，学杂费都不用交，还可以领到八套校服，四套夏天的，两套春秋季的，两套冬天的。 不过安南秀不来上学，期末考试的奖学金和尖子生的补贴就不能发放给她了，这个李路由也没有意见，毕竟对于学校来说期末考试的奖学金和尖子生的补贴都是要发给品学兼优的优秀学生，安南秀只不过勉强来学校晃晃，她是没有可能通过奖学金和补贴审核的。 安南秀的班级被安排到和李半妆一个班，因为李半妆是李路由的妹妹，有什么事情更方便联系一些。 圃高方面虽然有些奇怪安南秀的父母不来，而是李路由来帮安南秀入学，看到安南秀孤零零的户口本，张贲又想起李路由兄妹两个的事情，心里边隐约有了些猜测，阻止了其他人的追问，这种多半是家庭不幸，没有必要去让人家把自己的不幸说出来，只是可惜了安南秀这样的孩子，如此天才，却没有了父母亲人照顾，难怪她的脾气这般糟糕。 李路由原本还想带安南秀去认认教室，但是想到以后总得自己陪她来，时间又不多了，也没有必要，和安南秀一起到学校外等李半妆放学。 临近放学，学校外边渐渐聚拢了许多私家车，虽然没有太多豪华车，但也主要是以中高级轿车为主，毕竟圃高的学费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轻松负担的。 李路由不得不感叹，自己和妹妹真的算是异类了，这个异类倒不是指和圃高其他学生相比的家境，而是说起步线落后，却能够在目前的学习上领先，至于整个人生的未来却没有太多把握能够比同龄人更强一些，毕竟现在早已经和十多年二十年前不同了，那时候是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学习往往不如普通人家和穷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家的孩子几乎是小霸王，坏孩子的代表，可是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已经在整体上甩开了穷人家的孩子，更多的选择，更有优势的教育资源，更加轻松的学习环境，在如今这个时代穷人家的孩子要翻身更加困难了。 这算是进步，还是退后？李路由不知道，感慨了一番之后圃高的校门大开，陆陆续续地放学的洪流已经涌了出来，街道两端的“正在放学”的指示牌也亮了起来，来往的车辆自觉放缓了速度，整个社会对于学校和学生的支持和保护在中国这个国家里总是在细微处事事体现了出来。 有些学生已经换掉了校服，但穿着校服的依然占据了绝大多数，李路由站在那里鹤立鸡群，一大群人从身边经过，安南秀很不自在地牵着李路由的手，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屏住呼吸，鼻子不停地往外呼气，却坚决不吸气的样子，憋得小脸蛋通红，李路由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觉得好笑，将她搂进了怀里，安南秀的脸颊就贴在了他的胸口，终于放松了下来，呼吸间都是李路由熟悉的味道，这样的话那一群像蚂蚁一样，但是比蚂蚁让她感到烦躁的土著们的气息就影响不到她了。 过了一会儿，学生流松散了许多，家长们的车子也像蜗牛一样到处爬爬地离开了，安南秀离开了李路由的怀抱，脸颊儿依然红彤彤的，毕竟这么多人看到她躲在李路由的怀里，即使公主殿下从来不在意土著们，但总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李路由浑然无事，根本不在意刚才很亲密的依偎，安南秀又有些生气，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好意思，他就很平常呢，难道他就是把她当做小孩子吗？ 她可是女孩子啊，抱着一个女孩子这么久了，居然像刚才只是抱着一棵树一样，安南秀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的，扭着头不看他了。 李路由哪里知道安南秀的心思瞬息万变，远远地就看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孩子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跑了出来，李半妆穿的是圃高秋天的校服，裙子还是那种苏格兰纹红黑相间的花色，比夏天的裙子长一点，遮住了膝盖，上身是黑色的小西装，还有扎的很紧显得脖子格外修长的女式领带，充满着青春洋溢的气息，李半妆依然是上半部分笔直披散，下半部分蜿蜒起伏的卷发，配合着她柔和甜蜜的笑意，总是让人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好像看着美丽的风景一样心情愉快。 李路由也是心情愉快的，张开了手臂。 李半妆加快了速度，跑跑跳跳地扑到了李路由怀里，紧紧地搂着李路由的腰肢，用力地紧了紧，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带有哥哥味道的空气，然后才放开他，有些意外的喜悦，“哥，今天怎么来接我了？刚才在体育场我还以为听错了呢。我就知道你会在学校外等着我放学。” 李路由指着侧着头盯着墙壁看的安南秀，“她以后和你是同班同学了。” “开玩笑吧？”李半妆连哥哥的话都不相信了，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别别扭扭的小女孩居然会和自己是同班同学，李半妆都感觉自己的层次被降低了，她读的可是高中啊，和安南秀同班的应该是小学六年级，初中最多了。 “是真的，我今天带她过来报名。不过你放心，她平时不上学，只有考试的时候才来，期末考试的奖学金和尖子生补贴也没有她的份，抢不了你的。”李路由笑着说道，还有些骄傲，妹妹可总是拿一等奖学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