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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后出去一趟,你先休息好么?花容语气平静,敛正衣襟,轻轻吻了吻绯玉晗绯红的唇,站起身,走了出去。 窗外的阳光映下,明朗剔透的娇靥越加如琉璃般散发着温润的娇艳。 夏日的熏风撩起青衣的衣角,带着缥缈的迷离。绯玉晗一袭如火焰般艳烈的红衣,半敞的衣襟露出大片有力的胸膛,绯唇妖艳,赤足站在门外,凤眸幽敛,看着那一袭清洌青绿纱衣汇入夏日的新绿之中。 长睫颤抖,赤足一路沿着青石小道,来到那六角的小亭之中,湖面倒影着妖肆邪佞的红衣男子,修长的腿化为华丽的红色巨尾,细密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凤眸中尽是未灭的yù望。 绯玉晗盯着水面望了许久,猛然钻入水中!激起一片巨大的làng花飞溅。 花容猛然停住脚步,细眸看着眼前淡绿的桃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低头看了一眼手心,怎么好像听到入水的声音? 王妃,南冥的小世子送来一封信,说是jiāo给王爷 花容怔住,转头看到管家正拿着一封信过来。 你去jiāo给王爷吧,我先出去一趟 是管家正准备离开,花容突然醒转过来! 南冥小世子?!苏旃檀?他说的王爷不就是自己? 你等等,把信给我吧,是给我的花容想起当初自己扮作子玉的qíng形来,想来旃檀是突然想起还有她这么一号人来? 花容拆开信,扫了几行,便放下了。 要她陪着去相国寺? 花容有几分疑惑,他去上香要自己陪着做什么?不过,她刚好想去一趟冷府,顺便去伽罗和尚那里看看。 旃檀是南冥人,不熟悉也正常,这地方,他似乎也没法去找别人。 想了想,还是带他去一趟也无妨。只是,她如果没有记错,似乎不久各国使臣就都将离开云昭了,南冥也不例外,旃檀领走时去相国寺做什么? 花容换了一身男装,青衣书生,平凡而儒雅。 初夏时节,街市上有淡淡的荷香,烟柳画桥,车马牛驴来往,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 有卖糖葫芦的老翁,也有摆摊卖布,买胭脂剪刀的。来往的大家小姐,平常的妇人,贩夫走卒,还有和她一样的书生。 花容看着这喧闹的街市,和平常都没什么不同,她记得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时,那种惊喜和欢乐,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人,如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心qíng。 字画,卖字画了 永兴新到的布匹!便宜实惠! 前面是卖艺呢,快去看看!听说还是别的地方来的! 花容瞥了一眼,随着人流被推出老远。 请问,前方发生了何事?花容随手拉住了一人问道。 哦,是流水琴行的主子新得了一把绝世好琴,说是一般人都弹不出声音呢! 可不是,许多琴师不信,都要跃跃yù试呢! 人流赶着都过去了,花容踮脚,皱着眉头远远瞧了一眼,小小的店面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实在不是很喜欢这样挤,转身都准备走了。 可惜人流有些多,她走到了这窄巷来,硬是拽着她冲到了这边。 花容努力挤出人群,往西边而去。 她还得去一趟西城护城河附近,那个混小子还等着和她约定去相国寺,实在没空耽搁。 这世上哪有什么弹不动的琴?八成是琴弦太劣质也或是店家有意以此为噱头吸引顾客。 花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挤出来,扫了扫衣服,端正端正被挤歪的书生帽。赶紧往西城而去。 不知今天是不是犯太岁,花容刚到西城,就被横里一个巷子的乞丐围得团团转。 公子,给点吃的吧 公子,我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您行行好! 花容一向算是好人,早年因为修道,看到拿碗的就忍不住掏银子,如今这毛病又犯了。可惜出来时身子也没带多少银子,只好连腰上带的锦丝编制的永兴如意扣也给那几个乞丐了。 小生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银子,你们拿去典当了还能换几天饭钱,在下先行告退花容终于在一gān人等千恩万谢中脱身,可惜已经是过了近半个时辰。 她刚走,一位黑衣的少年从yīn影中走出来,手中拿着花容刚刚赠出去的如意扣,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知在笑什么。 劣质琴? 花容扶正又歪了不少的帽子,赶紧往西城护城河飞奔。 没注意到刚刚是如何的qíng形。 大约,花容出门时,是真的触犯了那位大神。 她好不容易到了西城苏旃檀说好的地方等着,却不见苏旃檀。她迟到了一段时间,可能他已经先走了,或者是有事没来成。花容站在桥头等着,却没想到更悲催的事qíng紧随耳后。 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大huáng蜂,大约如今正是采蜜的时节,这东西也算是随处可见,但是对于花容来说,当即脸色青了! 采花的蜂! 追着花容就不放了! 她这一朵现成的桃花,立刻招来了几个大个头的,嗡嗡的追着她跑。 她并不是打不过,只是天xing的就害怕这种东西,如今直面飞来,第一反应就是躲! 一躲,悲剧了。 噗通! 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快救人!有个书生掉下桥了! 花容: 苏旃檀刚出去买个东西,一回来就看到被一群好心人捞上来的哥哥,当即大惊!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 哥哥,你没事吧?你怎么会连这么宽的桥也能掉下去? 花容咬牙切齿,帽子不知晓落到了河底的哪地方,衣服湿淋淋的耷拉在身上,幸好她是使用了障眼法,身材各处平平,不然就清白也没了。湿润的青丝滴着水,粘黏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我要换衣服 花容摸了一把脸,不敢捋开脸上的头发,不然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前面有家绸缎庄,我带哥哥去换一身衣服 好 花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霉运,不知为何今日如此倒霉? 乘着围观的人还不多,她赶紧拉起苏旃檀就走。 绸缎庄里的衣服样式不少,里外隔了一间,苏旃檀在外面等着,花容脱下湿淋淋的衣服,仔细的设下了防备才敢换上gān净的。 擦gān头发,准备换下苏旃檀给她挑的衣服,清一色都是白的,只有一套紫锦,一件青衣。两件都试了一次都大的拖出长长的袖子,衬得她好像是大框架里的蚂蚱。 只好换上了一件稍小的白衣,束上腰带,把袖子挽了挽,才勉qiáng看起来正常些,打散一头如瀑青丝,重新以玉冠束起,带上新的冠帽,这才jīng神十足的走出来。 哥哥哥? 换件衣服,就认不出来了?花容扇子一展,恢复了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往后一指,道:银子没了,你先垫点给我吧 苏旃檀回过神,面上一红,诺诺的去付账。 哥哥换个适合自己的衣衫,果然是天翻地覆的不同,何况那衣服貌似有点大,穿的她周身有股不知怎么形容的感觉 别傻笑了,再笑把你推下桥去!花容没好气道,左右唆了唆,没看见那几头大huáng蜂,再看到,一巴掌拍死它们!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先去相国寺吧 嗯好! 两人渐走渐远,那名刚刚出没的黑衣少年又出现了,阳光下竟然还是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一双墨色的瞳孔盛满了震惊。 竟然竟然是桃灵女子 花容与苏旃檀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花容原先到的地方,依旧挤满了听琴的人。两人却没有多少的心思去看那高台上是怎样的琴。 你说什么?! 不知苏旃檀说了什么,花容震惊之下,声音蓦地高了不少。 是真的,他就是我爹 苏旃檀扇子一展,似乎并不觉得这多么震惊,这件事整个国家都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的老天!了空大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花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苏旃檀脸一僵。还以为她是因为他爹是和尚所以吃惊,没想到竟然这么说?他有这么怂吗? 了空和尚虽然有时候没大没小,又小气又爱计较,还总是念叨着要我还他茶叶,但是他可是得道高僧!绝对正派,绝对正统,没想到竟然还有你这么个儿子? 这岂不是说,了空大师是南冥的王爷? 他怎么这么想不开还出家了?真不像他。 我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出家了,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他一直都是很有严肃的,怎么和哥哥说的不一样?苏旃檀想起小时候他坐在佛堂下面,听着他父亲在上面严肃的讲经,从来就没见他笑过。 他印象中的父亲和哥哥说的真的有好大差别,他是高僧,根本就不会有那样的qíng绪。 那他知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子? 知道,因为我出生时,我娘去世了,所以他才出家的苏旃檀思考片刻,他记得奶奶是这么说的。 花容突然就不说话了。 苏旃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说他知道你去看他,是什么表qíng?花容转移了话题,笑道。 没表qíng 为什么? 我爹一向没表qíng 不可能,那和尚怎么可能没表qíng,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他一定没表qíng,我已经近十年没见他了,哥哥,他都不会认出我来的苏旃檀扯了扯嘴,不甚在意道。他爹一年多以前受邀回国讲了一次经,但是他当时在奶奶那里不想去看他,就没去听,之前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 我记得一年前,了空大师说他去南冥讲经得了茶叶,他很喜欢,我qiáng抢了一半,他还念叨了我半年来着花容淡笑,她看得出来了空大师不是个爱说闲话之人,但是喜好茶叶,尤其是南冥的雪芽。 她也尝过,南冥这地方的雪芽其实没有云昭永兴运来的雪芽口感好,但是了空大师却独独喜欢这地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