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话 【EPISODE 42】 约束（约定） 上

    您知道吗？荒井先生

    什么？

    如果你能够接受我，或许我就不会答应今晚的约会了。

    抱歉，雪菜

    对于雪菜小姐的情感，我毫无犹豫地拒绝了。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与人发生过于密集的情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毕竟，我连自称是人类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吗？如果你所喜欢的人

    行动不便，需要依靠拐杖行走，要不然就是燃烧生命才能抵抗修卡诅咒对身体的蚕食。

    这种如恶意似的荒诞借口，如果开口直言，大概得到的会是你更加伤心的眼神吧。

    还是说，比起正常的人类，你更是喜欢你的男友拥有不会老去的容颜、能够撕裂敌人的怪力双手、仿生肌理的皮肤、永远不会钙化的金属骨骼。

    甚至是不知道被改造过多少次的脑袋，连记忆都可能是伪造的危险家伙。

    某些感情，对我而言，不过是无法触碰的遥远彼岸。

    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虽然活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恩~~没关系，我明白了。不要为我担心，相反我很感谢你可以坦诚的告诉我，荒井先生。但是荒井先生，希望你能敞开自己的心扉，毕竟我也希望你能够感到快乐。

    雪菜没有流露出一丝抱怨，黯然的神情亦不过一瞬。

    她对我展现着她对美丽的笑容，尽量忽略掉眼角闪过的泪光。

    ——要幸福啊，雪菜。

    ~~好的。

    她温柔地回应道。

    ——早上好，你这憔悴的家伙。

    凝视着悬挂卫生间处洗手台前的镜子中的自己，荒井对自己抱怨道。

    改造人荒井贤二，享受着失眠的感觉。

    大概还是会感觉失落吧，毕竟是第一次遇到希望为自己敞开心扉的女性。

    荒井并不会感到悲伤，也许会莫名地松了口气。

    但回想起雪菜故作坚强的背影，让荒井总会觉得有所亏欠。

    ——要不在雪菜的弟弟过来充当学徒的时候为他多增加一点薪水？这主意可不赖。

    对了，雪菜的弟弟叫什么来着？

    是哲也君，还是直木君？有些忘记了

    希望追求雪菜的家伙是个好人吧，要不然就算自己坠入了地狱，自己也会午夜梦回，找到那家伙并狠狠地揍他一顿。

    荒井恶意地想到。

    走出卫生间，回到了走廊，前往露台的位置。

    望着升起的太阳，荒井一边伸展着四肢，一边活动着全身的肌肉。

    运动中的关节，发出“卡兹卡兹”的声响。

    ——该不会是生锈了吧。

    虽说这不过是全是人造肌肉，但依旧要维持着运动来保养，毕竟这世界可没有什么适用于改造人的营养槽或是医疗仓，躺下就会自动开始保养。

    不过，如今荒井的身体无论从敏锐还是反应都无法与四年前相比。

    如果再遇上哥鲁哥姆的神官级别的敌人，连一战之力亦欠奉。

    更遑论与创世王再度一战。

    阳光的照耀下，是荒井完美的躯体，以及分布半身的黑色巨鹫纹身，其中左脚之处最为明显。光是稍有移动，黑色巨鹫便会闪烁其微弱的紫光，那是荒井痛苦的根源。

    感受着半身传来的痛感，那是荒井原以为已经习惯的痛楚。

    原来，还是会感到不适。

    这幅残躯，便是荒井唯一所拥有的东西。

    为此，大量的训练维持身体的韧性以及强度是阻挡诅咒腐蚀的唯一办法，在目前无法破解的阶段。

    今天的阳光，可真是舒服。

    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荒井便想起了身在远方的朋友们。

    不知道光太郎还好吗？已经作为一名战士一般地活着吗？还是找到了比战斗更为之重要的东西呢？

    凯特和山姆还是一样吵吵闹闹吗？活在了被改变时间后，应该回复到原来的生活吧，他们还会相遇吗？

    还有形形色色曾经相遇的大家，以及无法荒井无法完成承诺的小夜

    虽然，大家已经失去了对荒井的记忆，但总有一天荒井会回去看看，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现在，还是准备出发吧。

    对了！

    回想起什么的荒井，从放置玄关的钥匙盒中，拿出了一枚卡片。

    荒井在病床上昏睡的一周内，他的意识似乎到达了奇怪的地方，后来回想起来，那是如同三河桥般的诡异之地。

    旅途的最后，他遇到了奇怪的轻浮男子（红音也），依靠他给予自己的卡片所产生的光芒，荒井从噩梦中醒来。

    而唯一能够证明那个地方的真实，便是这枚卡片。

    无论是卡片的形状、大小、质感，都让荒井产生莫名的怀念。

    就如同曾经作为战斗工具所使用的卡片倒不如说，虽说外观有过改变，但和自己的卡片是类似甚至是相同的东西。

    不知为何，荒井总有种感觉，只要手持这枚似曾相识的卡片，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过去。

    曾经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曾经的司南（荒井）无数次妄想着拥有改造后的躯体，便是拥有不会流逝的时间，总能有方法找到属于自己的记忆甚至是自己应该存在的世界，即便自己只是个试验的残缺品。

    现在的荒井，只希望时间能够流动得缓慢一下，再缓慢一些

    能够让自己享受到活着的快乐，仅此而已。

    收拾好房间，换上了与平日不同的轻便服饰，与隔壁房间睡得昏沉的卡琳打了声招呼，荒井骑上了经过改造的trcs2000z，被荒井重新命名为道路阻击者的重型机车，前往着今天的训练目的地。

    “无论多少次，这里看起来还真有种说不出的严肃感。”

    踏入东京警视厅总署的大门，荒井发出了久别的感慨。

    “就是说啊还记得刚上班的第一天，一脚踏入警视厅大门的时候，内心反而有种莫名而来的心虚呢。”

    前来迎接荒井的是一条薰的同事，隶属未确认生命体关联事件联合捜査总部的笹山望见，与往日作为联络员的着装有所不同，今天的笹山画了淡妆，路过时发出茉莉花的清香。

    “慢着，这样说起来，难道荒井先生以前经常出入警视厅不，我没有特别的意思。”

    “还记得第一次是几年前的深夜，还差点被扣上了手铐呢”

    “开玩笑的吧？荒井先生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了？没关系的，我会保守秘密的！”

    “刚才的是个玩笑，笹山小姐，放轻松。”

    “呼~刚才吓死我了。虽然荒井先生没有微笑时的样子有点凶悍，尤其是与未确认生命体战斗时让人畏惧的眼神，还留着像是流氓似的寸头如果不是向我们一样熟知荒井先生是个需要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料理师傅。那看起来就像是被保释外出需要以社会服务来抵消刑期得黑帮老大似的好像说的有点过头了”

    “我觉得我发现了笹山小姐另外一面了。”

    “——真的十分抱歉！”

    “对了，你们是怎么看到我战斗的画面？”

    “这很难吗？最近科警研在警视厅内部公布了g1计划以及作为协作者的身份。不过放心，一般是不会透露出去的。”

    话虽如此，但荒井内心却有一丝莫名的担忧。

    “笹山小姐今天是休息日吗？”

    “是的，不过既然是一条先生开设了周末的剑道训练班，那么就过来凑个热闹好了，反正工作每天都有。”

    “原来如此啊。”

    “就、就是这个道理荒井先生真是讨厌。就是这里了，东京总署配置的剑道场。”

    不忍荒井投来的暧昧眼神，笹山望见将荒井带到从电扶梯落下警署负一层的区域，剑道场的门前便急忙以“工作”为由“狼狈”而逃。

    ——真是个纯情的孩子啊。

    不过像是木头一样的一条薰会知晓少女那时刻泛起波澜的内心吗？

    看着到场内正与五代雄介练习着剑道十分投入的一条薰，荒井无奈地摇着头。

    真是替笹山小姐感到惋惜。

    s官配的c是无法被拆散的。

    “道路阻击者？不不不，这个名字也太昭和了吧。这是荒井提议的吗？”

    “就是说啊，感觉g1瞬间从平成的高科技产物变成了昭和时代技术简陋的金属皮套就像是电影里的铁甲威龙一样。他的品味真是无法接受。”

    科警研负一层，g1计划专用实验室内。

    小泽澄子邀请了研究室主管之一的榎田光一同午餐，顺便研究有关g1的改造方案以及武器配置的改进，当然榎田光则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来。

    ——对榎田光来说十分有趣的事情。

    “话说回来，利用生物科技学与最尖端的机械工程学结合的强化服作品——g1，真是在这几次的战斗中大放异彩。本只是被人遗忘在垃圾堆里可有可无的方案，没想到你真的将它变成了现实。”

    “哪有，榎田前辈你说得太夸张了。不过我当初可只是意气用事在赌气参加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只有我坚持下来而已。”

    “不，小泽。这就是你的实力。”

    “当然，我对自己可是不容置疑地相信的。当然还要多亏荒井的帮忙。”

    “噢~~是荒井的缘故啊”

    “前辈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腔调？”

    “你还没有告诉他你的想法吗？”

    “哪、哪有哎，确实是有但是那家伙像个木头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想法啊”

    看着小泽沮丧的神情，榎田差点忍不住告诉了小泽有关于荒井身体的秘密。榎田答应了大家需要保守的秘密，因此只能委婉地提醒着小泽。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g1的战斗力输出明显处于超常的范围啊那是正常人类的水平吗？”

    “确实，但这不就是荒井独特的地方吗？直到荒井穿起g系列的强化服我才知道，这一定是警视厅特别邀请他参与计划的原因，大概他是个身份神秘的退役军人，或是什么从前执行特别任务的家伙吧，身体强壮得异于常人。”

    你这家伙已经无可救药了。

    小泽在脑内自动填补了荒井的不合理性，也省得榎田再找借口。

    “榎田前辈，有关于高周波剑，还有能够快速改进的方法吗？”小泽问道，“如果仅仅是能使用一分钟的消耗品，那么泛用性而言就太低了。”

    “无论是高周波剑还是能够击倒未确认生命体的子弹，除非找到了更加适合的复合型材料或金属，否则短期之内都无法解决。”

    “既然两种武器都无法快速提升，看来只有使用我的方式了”

    “怎么说？”

    “还记得g1是仿照未确认生命体4号制作的强化铠甲吗？那么研发的过程中，也曾经做出与4号使用相似技能或招式的想法，所以说”

    “这才是你邀请我来的原因吧，这种未经申报核准的东西。”

    “真不愧是榎田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