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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之夜,紫奥城内一片热闹欢腾,飞檐卷翘,宝瓦琉璃,深宫重苑,金環玉(),无数明灯闪耀如星子璀璨,重重宫苑灯火通明,似银河()锦绸,连空气里都漂浮着氤氲温热的欢喜之气。 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为求吉祥圆满之意,宫中妃嫔上至贵妃,下至更衣宫人,无不jīng心打扮,花团锦簇,锦缎绫罗堆积如云霞虹彩,金玉珠翠的光芒辉闪,盛世浮华,倾人yù醉。宫人们鱼贯而入,在妃嫔亲贵面前奉上琳琅满目的珍味佳肴,琼浆玉露,歌舞升平,喜乐如海,整个重华殿被繁华浸染得淋漓尽致。 殿内奉养着数盆凌波水仙与宝珠山茶,白似雪,红若(),被暖气一熏,欣欣向荣的花朵愈加香气扑鼻,沁人心肺。殿中开的最盛的一盆宝珠山茶下,正坐着清河王夫妇。玉隐与静娴一左一右坐在玄清两侧,他是盛世华章下风采出众的男子,她们是陪伴在他身边的温柔美貌的侧妃,远远望去,恰如一花两枝,无比妖娆。彼时静娴已近临产之期,肚腹隆然,一身茜素红牡丹晓月宫装衬的肤白胜雪的她略见()衣的玉隐则不免显得有些清瘦寥落。每每有侍女奉上佳肴美酒,在两妃之间都先恭敬地奉与有孕的静娴。我微微心凉,玉隐与静娴在清河王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以玉隐的心xing,日子必定过的不好。 我正凝神,怀中的予涵已经悄悄在我耳边道:静娴婶母更漂亮了呢。得意与失意,连孩子都能分辨,何况宫中惯会跟红顶白之人呢。我轻轻抚摸予涵的脸颊,道:二姨母今日也很漂亮。 予涵咯得一笑,满是稚气道:婶母笑得好看,姨母很少笑呢他倏地从我膝上滑下,笑着跑到静娴身边,拉着她的手笑个不停,又伸手好奇地去摸静娴的肚子。 玄凌看的有趣,笑着附在我耳边悄悄道:予涵还小就这样喜欢尤氏的孩子,怕是有缘呢 步摇上垂下的珠络凉凉地打在滚烫的耳边,我淡淡笑道:堂兄弟,自然是有缘的。语音未落,只听铮铮()之声乱耳,循声望去,却见予涵好奇地拨弄乐师手中一把(),自得其乐。小心伤了手,玄清抱了予涵在怀中,仔细去查看。但见无恙,方微笑道,你若喜欢箜篌,让乐师弹给你听。 静娴含了恬静的微笑,伸手把予涵小小的手合在自己温暖柔软的掌心,涵儿若喜欢,姨母奏箜篌给你听好不好。 予涵孩子心xing,更兼喜欢静娴,连连拍手称好。 静娴翩然起身,茜素红长裙被身形带动,轻扬如彤云翩翩,映着她如十五圆月一般圆润皎洁的面庞,别有一番明澈澄静之美。 她左手托着25弦黑漆镶金花箜篌,手指轻拢慢捻,身后乐技环殿而坐。琵琶四人,月琴二人,古筝二人。笙箫个一人。她舒广袖,低眉擎弦,旋律缓缓扬起。乐声旋即跟上。弦歌初起,只觉得清绵绵一派皓月当空柔辉千里的静谧景象。一弦低低,宛若夜风下徐徐开出一支玉兰,花萼轻张,夜露微凉,独秀与静谧月光之下。时而众弦齐拨。仿佛风暖洋洋拂面,一夜东风急,催开姹紫嫣红,满园色、。似还能听见鸟鸣啾啾,莺歌燕舞。奏了许久,声音渐沉,急急有肃杀之意。冷雨潇潇,寒凉刺骨,百花杀尽,残颜色老。如此低回数次,连听着之心也不免沉沉下坠,无限寂寥。待众弦次第音起之时,日的暖阳再度清冽起来,那一支玉兰独秀阳光之下,风姿嫣然。一席之人如深嗅出香炉中逸出的淡淡甜静百合香。皆心驰神醉,满心安慰。不意残后还有此花开不败之景。一缕宝珠山茶的暖香幽幽dàng漾心扉间。呼吸时只觉甘甜宁静,箜篌声何时停顿竟无知无觉,唯听古筝断断续续。月琴回声柔靡,方知一曲已毕。而心神独自漂浮在云端。 静娴费力欠身,花烛光焰被歌女翻飞的衣风带的忽明忽暗,唯觉明艳月光下,她神态安宁而满足,双眸盈盈望向玄清。容貌柔美,胜于往昔所见。 玄清轻轻颔首,比之从前又jīng进了少许。我已叮嘱过你,平时多养胎,勿要只惦记着箜篌技艺。 静娴有双颊微红,妾身知道王爷喜欢听,练习了几曲不算费力。她低头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腹部,婉约笑道,孩子似乎也喜欢听呢。 玄清目光柔和看向她的腹部,温和道,你也累了,坐下歇息吧。 静娴温柔一笑,看向一旁的玉隐道,姐姐让一让吧。 玉隐一直握着白璧发怔,蓦然警觉自己的位子挡住了静娴的路,只得起身相让。静妃小心,玉隐的声音低低无力,旋即被歌舞乐声淹没,丝毫不闻。 酒食饱腹,宫人们一一奉上甜点,皆是妃嫔们的素日所爱,贵妃的金丝燕窝,德妃的樱桃酒酿,云容的红枣血燕,我与予涵皆是平素养身所饮的旋覆花汤。 汉张仲景《金匮要略》中记载,旋覆花汤是旋覆花,蜜糖,新绛煮成,主治肝脏气血郁滞,不唯香味清,亦有所益也。眉庄在世时,温实初亦常用此汤为她调理身体,德妃一见,不觉轻轻叹(?实在不认得)道:一见这汤,不觉想起惠仪贵妃在世时候的qíng景,淑妃真是有心。 我轻轻舀动花汤,抚摸着予润头顶柔软的头发,予润还小些,等他长大我也会叮嘱他,多吃些生母喜爱的东西。我停一停笑道:姐姐不习惯这个味道,否则吃惯了,养身是极好的。 德妃轻笑,温太医的医术咱们难道还信不过嘛? 我正要饮下,忽见予涵躲在盘龙金柱后头不肯出来,连忙招手唤他,涵儿,怎么躲在那里? 平娘急的鼻尖沁出汗来,苦笑道:殿下调皮,不肯喝汤呢。 予涵从柱子后面探出半个头出,吐着舌头道:儿臣不喝,那汤喝絮了,儿臣不喜欢。 平娘哄着道殿下快喝吧,凉了喝伤胃呢。 予涵一径摇着头不肯,在柱子后绕几圈,平娘急得手忙脚乱,一叠声地唤着小祖宗。予涵淘气,予润看得欢喜,也瞪大了乌溜的眼珠目不转睛,嘴里咯咯直笑,妃嫔亦看得有趣,唯独一直坐在嫔一语不发的荣嫔亦和予润一般目不转睛,面色青白如她身上一袭青色缀石榴红芍药暗纹宫装。 予涵一径调皮,殿内温暖,不觉额头沁出晶亮汗珠。静娴遥遥向他招手笑,婶母喂你可好。 予涵今日最喜欢静娴,一下飞扑到她身边,嚷着道:我要婶母喂,我要婶母喂。 静娴握着绢子轻柔为予涵拭去汗珠,一壁柔声叮属道:跑那么快摔着了你可怎么办?你坐婶母旁边吧。 予涵极听话,忙端端正正坐好了,牵住了静娴了裙笑容满面看着她。静娴从平娘手中接过青花白玉盏,用赤金小勺舀起微微金huáng的汤汁,轻轻chuī了又chuī,她神色柔和,似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舀了一勺含在口中试着,觉得不甚满意,又舀起一勺细细chuī了才喂到予涵唇旁。涵儿,可以喝了。她含笑说出,话未完,她眉心一蹙,似是极痛楚的样子,唇角一径流下了暗红色的血沫,一滴滴融进她茜素红的宫装之中,转瞬不见。 予涵吓得面无人色,一把抓住她的手愣愣大哭,婶母!婶母!你怎么样啦?: 静娴说不出话来,口中一品一口呕出血沫来,面孔苍白而僵直,身子软软地向玄清怀中倒去,手中的白玉盏倏然滑落。玄清尚不知发生何事,急得面色铁青,一把抱住静娴,喝问 20、千里佳期難再同 太医诸位原是守在殿外的,听得动静飞身便赶进来,玄清来不及将静娴送往安静的地方,只好暂时安置在重华殿后殿。事出突然,一应嫔妃宫人都被我要求留在重华殿中不许乱动,为避嫌疑,我与贵妃留在重华殿中照应事宜,德妃入内看顾静娴。 玄凌面色yīn沉不定坐在御座之上,嫔妃们面面相觑,更是不动也不敢动。原本歌舞繁华的在殿中暂能鸦雀无声,直如死寂一般yīn沉。 卫临转身出来,面色忧惧,回禀道:回禀皇上,静纪是因为服食含有鹤顶红剧毒的食物才会毒发惊动胎气而胎气破了羊水见红,幸好她食入不多,诸位太医一齐救治,尚有力气产子。 鹤顶红!玄凌神色一变,厉声问道:宫宴之上何来鹤顶红? 话音刚落,己有内监取过银针探试静娴方才所食的种种食物。银针依旧雪亮,可见她的食物并无异样。卫临问道:静妃最后所食是什么? 有宫女指着一盘熏肘花小肚怯怯道:是这个。 我心中惊动,举目一扫她岸上的饮食,己然明白过来,指着洒落在地的白玉盏道:静妃服食过涵儿的旋覆花汤。 卫临不敢怠慢,径自取过银针往己经洒去半碗的花汤中一探,雪亮的银针才探入汤汁,顷刻之间变得乌黑,那如漆如墨的颜色刺得我心头发痛,我指一指自己桌上尚未喝过的旋覆花汤齿根微微发冷:再探这碗。 卫临知我意,换过一根银针再度探入,银针亦在顷刻间变得漆黑如夜空。我神色大变,望向玄凌:皇上,有人要杀臣妾和涵儿,连累了静妃。 惊魂未定的涵儿被我牢牢抱在怀中,玄凌用力搂过我与涵儿,沉声道:朕在这里。 未止歇的,静娴撕心裂肺的痛呼断续地一声接着一声,似撕裂了黑暗不见五指的夜色。玄清面色苍白如纸,倏然抑起头来,目色如电:是谁?谁要害她? 玉隐紧紧攥住玄清双手,安抚住他一楞一愣泛白bào起的指节:王爷,太医还在救治静妃和孩子,您别过于担心。她目光冰凉凉从众人面上刮过:谁要害人,皇上都不会轻饶!有皇上在呢。 玄凌的声音听起寒冷如冰:给朕立即查,这些脏东西怎么会进淑妃和涵儿的饮食里。 慎刑司最擅查这些事,因为玄凌的严令,所以格外雷厉风行。殿中静静的,过于寂静的等待格外悠长,簌簌的,竞能听见殿外有雪子扑落的声音,是下雪了呢。 众人皆束手茫然,或立或坐,连大气也不敢出。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李长己经执了拂尘来禀报:皇上,饭后甜食皆由御膳房做了由宫人送来,送淑妃和三殿下的甜汤的宫女说到,只在路上遇见出去更衣的荣嫔小主,荣嫔小主还打开盖子问过是什么东西,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玄凌的面隐隐透出青色,似由日里糙叶葱茏的颜色:荣嫔!他低低喝道: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