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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松地垂着头发, 系着一件薄绸碎花寝衣, 心烦意乱,这件事, 我不打算告诉玉娆。 娘娘做得对, 宫中的事在宫中就料理掉, 无需让九王妃和王爷烦心。 德太妃年纪也大了, 不必知道这些事。槿汐缓缓勺着燕窝, 那孩子不管是谁的, 但只要有一分可能是陆离的, 万一生下来长大了和陆离长得一模一样, 皇上也不是傻子,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我轻叹一声, 只是无言。 槿汐问:娘娘还是拿不定主意吗? 我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我只是想起了从前没了的那个孩子, 宫里的孩子, 总是难以长大。 孩子命薄也好, 有人陷害也罢。槿汐长吁一口气, 姜小媛 失子的事不明不白过去了, 其实若细细查下去, 皇后那边 我心头恨起, 沉声道:其实不是皇后做的, 也大可以说成是皇后做的。 只是还缺个机会罢了。我低声吩咐槿汐, 去准备一些堕胎的狠药来, 不能再留后患了。 槿汐眼神一跳, 低头应允了。 我慢慢吞着燕窝, 其实口中并无滋味。 夜深, 渐渐有如水的凉意漫上身体, 我兀自没有睡意, 槿汐一下一下打着扇子, 陪在我身边。窗外月光皎洁如清水流泻, 旁边斜出的花树影子影she在流光溢彩的回纹锦华帐上, 蜿蜒曲折犹如无限忧虑心事倒影其上。 骤然, 有儿啼的声音大作。 我X地醒转起身, 有穿这雪白睡意的孩子赤足进殿内, 一头扑进我怀里, 露出几颗rǔ牙大哭, 母妃母妃。 是予润。 我心疼地一把拥住他, 紧紧抱在怀中。 rǔ母紧跟着进来, 满面忧虑, 小殿下有做恶梦了。我点头,把润儿抱在身边睡下,柔声哄着。孩子还还小,对我极依恋,他睡在我的臂弯里, 软软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我心中愈加怜惜,低头去吻他汗涔涔的额头, 为他抹去汗水。 这个小小的生命,是眉庄的延续。 我紧紧拥抱孩子,一夜无眠。 次日晨起醒转,眼下有大片暗青的眼圈,花宜一壁为我妆粉掩盖, 以壁心疼, 娘娘又身子的人了, 怎能在这样cao心不睡。 我略略整装,向太后请安过后,便依旧往芳心院去。 沁水正忐忑不安,被碧禧硬拉着在廊下梳妆。她见我不免惊慌, 险险摔了手中的梳子,碧禧笑起来,小主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越发 毛手毛脚了 沁水挥一挥手,屏退身边所有人,我和淑妃娘娘说会儿话。 我往内堂坐下,一言不发。沁水很是忐忑,只用手下意识的护着小腹, 怯怯唤我, 娘娘。 我狠一狠心,单刀直入。我将一包堕胎的粉末XXX丹蔻,那暗沉的颜色,似凝固的鲜血,有血腥气。 我沉声道:服下这个,你便永无烦恼。 我顿了顿, 孩子, 以后总会有的。 她大惊失色,为什么? 我不yù与她多费话,这个孩子是皇上的,你看宫里那么多皇上的孩子,能活下来个,姜小媛的孩子也没有了。若万一是陆离的,万一孩子又长得像他,你猜会有多少人为你腹中的孩子陪葬? 她手指发抖,不敢伸手出拿,甚至不敢睁眼去看那包粉末。我皱眉:这是上好的红花,服下后痛一会儿就没事了。长痛不如短痛。 沁水哭得压抑而悲伤,那种哀伤,仿佛从灵魂底处弥漫出来,她哀求:娘娘,不要杀这孩子。 胸中躁郁难言,一阵一阵酸气从胃底像沼泽一样泛着气泡冲上脑门。我别过头:你现在就要哭,只怕孩子真的生了下来,你哭的时候更无穷无尽。我喘一喘气:九王府待你不薄,你真想牵连死所有人。 沁水惊得止住了哭,她无力的垂着头,手心紧紧握着那包粉末,似要用全身力气掐烂了它。良久良久,仿佛时光都被胶凝住了,那么窒闷,叫人无法喘息。 我静静说着:这个孩子没了,本宫担保你不会有事,陆离也不会有事。他照样是前途无量的羽林郎,你还是皇上的宠妃,未来皇子与帝姬的母亲。 沁水艰难的思索着,太阳xué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你整日烦心,寝食难安泣涕涟涟不就担心这个吗?本宫替你了断了他。沁水低着头,抖索着打开纸包,huáng褐色的花瓣jīng心研磨成粉,是上好的西域红花。她蓦然一闭眼,将纸包往口边送去,然而不过是一瞬间,那包粉末又尽数洒在地上,一地斑驳。 沁水忍着哭,神qíng坚毅而决绝:淑妃,我再不见陆离,也再不软弱哭泣叫人疑心。我会好好活着,求您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真的qíng愿不再见陆离,也qíng愿过比贞妃更冷清寂寞的日子,哪怕让我去冷宫也好,求您让我有这个孩子。是皇上的孩子也好,是陆离的孩子也好,我不能失去他。 我的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自那些粉末上碾过,你做得到? 她点头,每一颔首,似有千斤重,然而她肯定而坚决。 既然你懂得怎么在宫里活下去,本宫也无谓为难你。我的食指在她唇上轻轻一点,直到你老死在宫中,这都是本宫和你之间的秘密。 两行清泪自她眸中滑落,她再度颔首。 我长长舒出一口气,那人不能再留在宫中做羽林郎,否则哪天你们qíng难自禁起来,不止本宫,连太妃和九王府也一并会被你们牵连至死。你放心,本宫说不了会要他的xing命就绝不会说到做不到。而你,也要记得答应本宫的,既然下了决心,就要好好活着。紫奥城,容不得你儿女qíng长。 她默然,榴花胜火中,只以眼角一缕泪光相应。 槿汐在芳心院外等我,见我出来,院中又无任何动静,悄悄松出一口气。 娘娘可把事qíng办妥了》她悄悄问我。 我知她不放心,妥与不妥,都看她自己以后的造化了。 那包红花她试探着问。 我随手折下甬道边一枝雪白桅子轻嗅,可惜你为我寻的好红花,临出门前被我换成了一包紫褐茉莉粗,即便她狠得下心吃下去,也只会养颜美容。 槿汐好奇,娘娘为何突然不心? 我只是浅浅笑,昨夜抱着润儿睡了一夜,猛然很想念他母亲。 可是江沁水并非沈眉庄。 我知道,只是物伤其类,我不忍心,我自己,何尝不是身在其中。 槿汐还有些忧虑:可是为了上次怀疑娘娘送琼贵人出宫之事,己经连累娘娘数月。 那还是得多谢皇后。我冷笑:就当我赌气也好,不忍心也好。要不是她为我设下这个圈套,我怎么敢再做一次比她所言罪过大十倍的事。我叮嘱槿汐:想办法把陆离调出紫奥城,至于调他去哪里,你知我知即可。 槿汐应允,陪我缓缓走回宫去。恰巧玄凌下朝归来,见我与槿汐携手而行,不觉又惊又喜:你老躲着朕,朕总怕你见了朕要生气。 我眼波yù流,横了他一眼:谁爱生四郎的气,最最不值了。 他笑,紧紧拥抱我。我看一眼身后被无边花木遮住的芳心院,无声无息叹了口气,静静闭上眼睛。 五个月后,江沁水顺产下一个小小女婴,封号怀淑帝姬,是玄凌第五女。彼时正是满天风雪之际,她怀抱幼女喜极而泣,而陆离,正在数百里外的馆林行宫戌守,彼此再无jiāo集。自然,这也是最后话了。 16、鶯啼驚夢魂 进了八月后,连月的艳阳天也有些疲乏了,淅淅沥沥几场凉雨过后,空气里到处都漂浮着清慡的cháo湿气息。秋意,竟这样缓缓来了。 彼时我斜卧在庭院中,与前来探视我的德妃与端贵妃闲话家常,槿汐则为我在外含笑推拒一切无关紧要的喧扰和探视,淑妃娘娘倦得很,正在内殿小憩,怕一时半会儿不能与各位娘娘小主相见了。 花宜半坐在小凳子上用小银槌子敲着核桃,德妃笑着拈过一枚吃了,道你可自在了,只辛苦槿汐在外头替你应付了 我靠在十香浣花软枕上,懒洋洋道我是真怕见她们那些脸,明明对你腹中的孩子忌妒得要死,偏偏凑了一张笑脸来问东问西,多少厌烦。 德妃深受为我掖一掖身上的红锦团丝薄被,柔声道也怪道你心里不自在,前些日子那些事,搁谁心里也是一万分的不舒服。皇上,也的确叫你委屈了。 我按住她为我掖着被子的手,笑道哪里就这样娇贵了,倒劳烦姐姐。 贵妃笑道不是德妃要格外说你娇贵,而是你的确有福,你已是三子之母,腹中这一胎产下的即便不是皇子,哪怕是位帝姬,你在宫中的地位也已如日中天,不可轻易撼动。你细想想,两位宫嫔的事接二连三扑你身,若非你为皇上育有三子,这事焉能轻轻放过?她的语气有微不可觉得哀伤,如果有自己的孩子,万事可依靠些。也难怪皇后要恨煞了你。 有轻灵的笑语声在不远处传来,我目光所及之处,温仪帝姬带着胧月在搭了七巧板玩,予涵好奇,亦半蹲着看两位姐姐摆弄,只有灵犀安静坐在德妃膝头,似懂非懂地听着我们说话。 有疏落的风chuī过,林花谢尽,唯余一大片连绵不绝的枫叶烧得秋红如火如荼满上云际。我含笑看着孩子们取乐欢愉的qíng景,心中亦觉舒畅。胸扣有难言的烦恶感觉涌起,我忙取了一枚海棠果腌渍的蜜饯含在口中,微微蹙眉道花宜的手艺到底不如浣碧,这海棠果子腌的一点也不酸。 花宜停下手,抬头委屈道哪里不酸了。为了娘娘嫌不酸,这已是散会腌的了,奴婢都觉得算的下不了口 德妃笑吟吟道有了身孕的女人口重些也寻常。说罢拈了一枚吃了,才入口,德妃眉头大皱,忙不迭吐了出来,又取了茶水漱口,连声道好酸,好酸!德妃素来是稳重的人,她这样失态,可见这海棠果子有多酸了。我忙唤了宫女取绵糖?果儿来给德妃,歉然道是我口重了,倒错怪了花宜,也叫姐姐嘴里不好受。 德妃尤自蹙着眉说不出话来,连连摆手不言,贵妃扑哧笑道听说怀着皇子的人口味才这样重,你却比旁人还厉害,已经有了一对龙凤双生,还要再生一对双龙戏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