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页
书迷正在阅读:开美食店的老板娘(勾引)、全宇宙都是我的粉丝、逆天狂神、重生洗白录、被大佬领养以后(伪兄妹1V1,SC,H)、【*******常、高冷男神暖宠心头宝、穿越诸天之上、璃心人、病娇哥哥怀里的奶崽奶甜奶甜的
许多人都是素闻其名罢了,我也只养过一两盆呢。庄敏夫人说话间莲袖轻飏,星眼微饧,粉面染霞,那眼波似染了帘外如醉之光,大有盈盈不胜之态。 太后直起身子,关切道:怎么了?脸这样红。 孙姑姑忙斟了一盏青梅汤递到庄敏夫人手中,道:娘娘喝点青梅汤。 庄敏夫人玉颜含赤,愈加显得眉不画而含黛,唇不点而露绛,忙取下绢子拭着脸颊道:不知怎的,只觉得好热。 孙姑姑笑道:都秋日里了,娘娘还嫌热。语未完,她手指轻颤,忙忙取出袖里一块茹青绢子抚住脸颊,继而惊道:怎么几位娘娘脸上都这样红? 太后微一沉思,沉声唤道:取那香来。 我慌忙跪下,一急之下额头更是沁出豆大汗珠,太后恕罪。是臣妾的罪过,臣妾不识依兰花,一时疏忽忘了禀明了。 时光缓缓滑过数日,偌大的紫奥城似乎只沉浸在秋色的浸染之中,平静得并无半分涟漪。这日正巧德妃得了上好的阳澄湖螃蟹来进与太后,因而除了小产的鹂容,妃位以上的嫔妃与皇后都在太后处领了螃蟹赏jú吃蟹,笑语晏晏。 宴毕,用jú叶水浣手去腥,众人陪着太后坐于殿中闲话家常,倒也十分愉悦。然而当玄凌向太后提出要恩赐安鹂容从一品夫人之位时,太后沉默片刻,道:不忙。她命孙姑姑点燃了一圈檀香,那静默的香气袅袅从青鹤香炉中缓缓冒起,使得殿中有一种别样的沉静气味。 袅袅的白雾笼罩着她的面容。我一时分不清她的笑是真心还是一种习惯,只听她温和道:你们好好闻这檀香,觉得气味如何? 庄敏夫人轻俏笑道:太后所用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太后一笑,只回顾玄凌,皇帝以为如何? 玄凌陪笑道:香味细腻,清心静气。 太后点一点头,她仅以玉饰妆饰的面容平和冲淡,听闻鹂妃素善制香? 皇后淡淡一笑,香,歌,舞以及温婉的脾xing,是鹂妃最大的好处。 太后颔首,仿佛深以为然,皇帝喜欢去鹂妃那儿也是因为她这样好处吧。她的声音愈加平静,似波澜不惊的湖水,鹂妃亲手调制的香可以让人jīng神松弛,消疲解乏。 玄凌不知何意,只得答了是,道:儿臣有时忙了一天,喜欢听她唱唱歌说说话,她调的香有百余种,各有提神愉心之效。 太后话锋一转,哀家有一句私话问皇上,安氏不是绝色,宫中歌舞不下于她之人也不少,皇上怎的如此喜欢她,留恋不已? 玄凌面孔一红,在座嫔妃都不免有些醋意,唯皇后端然而坐,欠身道:大约是她xingqíng温顺吧。 太后淡淡一笑,竹息,给皇上看看这个。孙姑姑的手心摊开,露出一颗米珠大小的粉色香饵,似是没有烧尽的样子。太后不急不缓地开了口,她的声音像是九霄云空骤然划过的一道闪电,鹂妃殿中的凝露香真是好东西,似百花清新。而这颗妙东西,更当真是个宝贝。太后看着贞妃,眸中闪过一丝悯色,贞妃,你若有这一小点东西,便也能留住皇上的心了。 玄凌不由色变,母后,是什么? 太后的声音柔和了几分,然而那凌厉的目光直yù噬人,皇帝,男女相悦,有时不必用qíng,可用香药! 欣妃惊诧且鄙夷,暖qíng香。众人不觉惊诧,面面相觑之下再难掩饰鄙弃之色。 太后淡淡笑道:可比那些东西jīng巧多了,哀家已命太医瞧过,只消焚上一点半点,便可以使男女qíng动。 庄敏夫人羞得拿绢子遮住了脸,连声啐道:狐媚!狐媚!安氏如此下作,岂非和当年的傅如吟一般! 太后素来最恨傅如吟以五石散引诱玄凌,面上微微一搐,已见森然之色。 玄凌怔怔之下,诧异道:有毒无毒? 太后道:无毒。 玄凌微微松一口气,母后,或许容儿一时糊涂,也是为了留住朕。 你可知道哀家是从哪里寻到这些?太后扣住手指,哀家很是疑心,皇帝你酒量不差,怎会喝些酒便qíng动不能自制?安氏有孕你是知道的,即便yù行周公之礼也不会太过放肆,为何你如此不分轻重?而安氏明知自己有孕,为何也不拒绝?于是哀家让竹语去查,结果在宫女倒掉的那日剩余的香灰中找到了这个。 德妃忙笑道:太后勿要动气,鹂妃年轻不懂事,太医一向说她胎气稳当,又有五个月身孕了,想来无妨。一时胆大 皇后亦道:孩子终究是自己的,想来她不会如此轻率吧。 太后缓一缓气息,哀家已经看过彤史,安氏生辰前,皇帝连着好些日子都在庆贵嫔与蕴蓉处。 庄敏夫人啊了一声,丹凤妙目中似有火苗灼灼亮起,她孕中多思,难不成为了争宠,又仗着自己五个月的身孕胎气稳当,才出了这糊涂主意? 我思忖片刻,疑惑道:太后,会否其中有误会?安妹妹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皇嗣开玩笑啊,或许我沉吟着说出自己的疑虑,会否有人陷害? 皇后顿时警觉,眸中掠过一点锐利的星火,旋即道:淑妃的揣测也有道理。 太后唤过芳若,你来说。 芳若欠一欠身道:奴婢奉太后之名追查,那日景殿中一切事物奴婢都检查过没有可疑,结果在殿后小院里看见倒了的焚了一半的香料,那灰烬中便有此物。奴婢请太医查看后又问景殿侍女,皆说鹂妃雅好制香,只是所有香料都由她自己保管,连宝莺、宝鹃两个心腹都不能略碰分毫。奴婢也趁人不防悄悄去看过,有几个要紧的香料盒子都用锁锁住,想来没有钥匙是拿不到的。 太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道:奴婢已按太后吩咐,把所有装有香料的器皿悉数取来,有锁的也已qiáng行撬开,其中有一种被锁住的香饵和方才那一粒一模一样。她打开一个描金花卉小盒,果然盒中装有数百颗拇指大小的香饵,颜色气味和焚过的那一颗无半点差别。她又道,而且几个有锁的盒子都被束之高阁,听宫女说是鹂妃近期不打算用了的,不知为何最近又用了。 庄敏夫人一脸鄙夷,讥诮道:还能为何,以此下作手段争宠,当真无耻! 太后看着玄凌,将他听到这个真相时流露的失望和震惊尽收眼底,她柔和而悲悯地望着玄凌,你不必再自责,她小产再不能生育,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玄凌道了声是,别过脸去,大有不堪之qíng。 贞妃审视瓶中各色香料,忽然指着其中一种道:这种鹅梨帐中香淑妃处也有,听闻是安氏亲制,不知是否有不妥之处? 太后冷笑一声,只道:妥与不妥,前两日领教过的人也不少了。 欣妃咬着绢子道:这香本无不妥,若是和依兰花放在一起她面上一红,目光飞快从暖qíng香上刮过,贞妃何等聪慧,旋即了然,红了脸不敢再问。 我垂首道:太后,温太医一早告诫过,所以臣妾殿中从不用依兰花。 太后微微颔首,看我的眸光有几许温和,哀家知道你不会。 鹂妃与孩儿都喜欢在殿中放依兰花,庄敏夫人半倚在椅靠上,对着窗外明丽秋光比一比葱管似的指甲,可是孩儿宫中可配不出这样厉害的香! 若不是偶然领教此香与依兰花放在一起的厉害,哀家也不曾想到这一层。太后看着玄凌,在宫中滥用这些事物,皇帝觉得该如何处治? 玄凌眼底有痛心与怜悯的yīn翳,迟疑片刻道:到底她也失了孩子。母后,褫夺封号,降为贵嫔如何? 太后不置可否,只漠然道:皇后在,位份尊贵的妃子也在,你们可以慢慢商议。 庄敏夫人道:此等媚惑皇上之罪,昔年的傅如吟是赐死。 欣妃颔首附和:不错,以这些秽物媚惑圣上,秽乱后宫,断不可轻纵。 我屈身跪下,求道:鹂容虽然pào制暖qíng香有罪,但她没了孩子,以后也不能再生育,已然受到教训,还请太后宽恕。而且她调制的香料未必都无益处。我命槿汐取来舒痕胶打开,小小jīng致的珐琅描花圆钵中rǔ白色半透明膏体因为多年不用已然凝固,然而花糙清香犹在。我恳求道:当年臣妾面颊被猫抓伤,安妹妹给了臣妾这个,果然药到伤除,连半分伤痕也未留下。事有利弊,还请太后念在她从前的好处,宽恕这回。 端贵妃沉眸许久,我记得淑妃妹妹被猫抓伤时是初次有孕的时候。 我诧异,是,贵妃何以这样问? 端贵妃望向太后,臣妾素来体弱,无福生养。只是今日淑妃说起,臣妾想起一事,当年淑妃身健体壮,有孕时饮食上也素无不妥,即便慕容氏刁难,怎地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了,如今想来太后不觉得蹊跷么? 太后双眸微沉,饮食可以小心,若有人在妆饰上动手脚,倒实在难以察觉。她的目光落在那圆钵上似有千斤重量,唤道,葛霁。 我衔着一缕快意,茫然不解地看葛霁挑出一点膏体捻开轻嗅,他老成的面孔闪过一缕惊愕,很快复命:此物中有极重的麝香,若每天取来匀面,不出三月便会小产。 我遂然变色,极力摇头道:怎会!她怎会杀了我的孩子!我与安妹妹同日进宫,她孤立无援时我曾接她入府小住,还有眉姐姐,我们三人如此和睦我掩面,泣不成声。 玄凌一把抱住摇摇yù坠的我,面色苍白,葛霁,不是因为其他原因,真是因为舒痕胶么?安氏素来与嬛嬛jiāo好 不会有错。葛霁恭谨道,看这圆钵中膏体已gān,可知娘娘长久没用。而里头只剩一半的分量,那么另一半全是娘娘用在身上了。如此剂量下去,必定滑胎。 我恸哭,皇上,咱们都错了,原以为是那香谁知,谁知她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