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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体味自己的心思,轻声道:当时确是动容,然而转过念头,也只觉得不过尔尔。我敛容,淡然道:先把你伤得体无完肤,再施一点无济于事的药物,有什么意思。 槿汐凝神片刻,无论有没有意思,只消皇上有这个心,咱们就能事半功倍。 我冷冷一笑,仰起头,任由庭前落花,一一拂落。 这日起的早,不过淡淡松散了头发随意披着,早起用前两日就预备好的玫瑰水梳理了头发,青丝间不经意就染了隐约的玫瑰花气味。 浣碧认真帮我梳理着头发,一下又一下。我闭着眼睛,感觉梳齿划过头皮时轻微的苏栗。忽然,浣碧手一停,低身伏到我膝上,声音微微发颤,小姐,我害怕。 我的手拂过她松松挽起的发髻,轻声道:怕什么? 浣碧的发丝柔软如丝缎,叫人心生怜意,我怕小姐今朝不能成功,但要是成功了,以后的路只怕更险更难走。我前思后想,总是害怕。 浣碧的手涔涔发凉,冒着一点冷汗。我沉住自己的心神,反手握住浣碧的手,定定道:除了这条路,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所以,我只会让自己一直走下去。 害怕么?我未尝不害怕。只是如果害怕有用的话,天下的事只消都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昏睡逃避就能解决。人生若能这样简单,也就不是人生了。 我穿上平素穿的银灰色佛衣,只选了纱质的料子,微微有些透明,有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银线绣了疏疏的莲花,只为在阳光下时反she一点轻灵的光泽。里头穿一件雪白的茧绸中衣,亦裁制的贴身飘逸。 浣碧担心,会不会太素了些?小姐既下了心思,总要细心打扮些才是。 我微笑,皇上在宫里头浓艳素雅都看得多了,有什么稀奇。我便是要这样简净到底。而且,也唯有这样的颜色,才能显出我的支离之态。 槿汐扶正镜子,道:娘子出居修行,若是雅或艳,在这山中都显得太突兀了。 我不语,只拣了一串楠木佛珠,点了一枝檀香,安静跪在佛龛前。观音慈悲,慈眉善目,高立云端看尽人间悲喜离合,却不能普度众生。 外头已经隐隐闻得礼乐之声,不用去想也知道定是玄凌上甘露寺的仪仗了。浣碧在旁冷然道:小这样远远望下去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咱们的皇上可真是显赫得不得了! 心下几乎要沁出血来。 清,你走了。我所有的美梦和希翼都已一地láng藉。 清,佛不能度人,我只能自己度自己,靠一己之身去保全。 所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不得已,原谅我要再度回到他身边去。 良久,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两颊湿凉一片。却是槿汐的声音,有小内监过来报信,皇上快到凌云峰了,娘子也请准备着吧。 默默起身,用经文的梵音压抑住心底的戾气,思来想去,淡淡而温暖的神qíng是最相宜的。迎着山风站在凌云峰顶,凉劲的山风拂面而来,我的头脑中有冰冷的qíng意。恍惚想起昔年冬天去倚梅园争宠的路上,那时失子失宠,再难过,心里也总是有对玄凌的期盼的。而此刻,当真是半分也没有了。人生种种,千回百转,唱念做打,都不过是场戏罢了。而身在其中的戏子,是不需要任何感qíng的。 举目见五色九龙伞迎风招扬,玄凌扶着李长的手沿路而上,在看见我的一瞬,目光分明晃了几晃,驻步不前。 我微微一笑,向身边的槿汐道:槿汐,我又发梦了。总好像四郎就在我眼前。 槿汐背向玄凌,伸手扣一扣我的衣襟,心疼道:娘子昨晚又没睡好,不如去歇一歇吧。她转身,骇然瞧见玄凌站在面前,失声叫道:皇上 我依旧是恍惚的神qíng,山风卷起佛衣的素袖飘扬若水,在明晃晃的日色反耀一点银灿的光泽,益发显得整个人飘忽如在梦中,槿汐,我想得多了,难道你也在发梦么? 槿汐死命地掐一掐我的手,娘子,的确是皇上。奴婢不敢欺骗娘子。 是么?我淡淡地扬一扬嘴角,伸手去抚玄凌的脸,缓缓道:四郎,我每天都要见他许多次呢。 我脚下一软,已经站立不住,槿汐惊叫着要来扶我,玄凌一步上前已经伸臂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唤:嬛嬛 嬛嬛,这也是旧日的称呼了啊! 我唤他四郎的时候并没有真心,而他这样唤我的时候,又有几分呢? 这样的重逢,既是乍然,亦在算计之中。这么些年没有见了,这样突然见了,只觉得他仿佛老了些,目光亦有些浮了,不像那些年里,总是深沉的。 他眼中的我,必定也不似从前了吧。 毕竟,我与他,都不是旧时人了啊。 我缓缓闭上双目,明明已经是无qíng了啊。这样突然相见,心中竟还有一丝微微的抽痛毕竟,他是胧月的父亲啊! 他的怀抱中有龙涎香迷离的气味,我一时不习惯,被呛得咳嗽了两声。玄凌斥向李长道:方才甘露寺的姑子不是说昭仪因病才搬到这里住着,现下已经大好了。怎么朕瞧昭仪还是病恹恹的? 李长急得抹汗,奴才也是头一回和皇上过来,怎么晓得莫愁师太不是,是甄昭仪还病着呢。 玄凌一时不好发作,看向槿汐道:你方才说昭仪昨晚又没睡好,什么叫又没睡好? 槿汐的语气有些悲切,哽咽道:当初娘子昭仪被人说成是肺痨赶出甘露寺,冰天雪地的出来那病就重了。其实也不是肺痨,只是昭仪生育之后月子里没调养好落下的病根,一直咳嗽着。本来吃着药到天里已经大好了,于是在这里静养。只不过昭仪自出宫之后就一直想念皇上与帝姬,神思恍惚,夜里总睡不好。 玄凌顾不上说什么,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抱进内室,李长一叠声地在后面道:槿汐,小尤,快帮忙扶着,也不怕皇上累着。 温热的水从喉中流入,我咳了两声,睁开眼来迷茫望着眼前的一切。我半躺在玄凌臂弯中,他焦灼的神qíng随着我睁开的眼帘扑进眼中。 他握紧我的手,无限感叹与唏嘘尽化作一句,道:嬛嬛,是朕来了。 我怔怔片刻,玄凌,他亦是老了,眼角有了细纹,目光也不再清澈如初。数年的光影在我与他之间弹指而过,初入宫闱的谨慎,初承恩幸的幸福,失宠的悲凉,与他算计的心酸到出宫的心灰意冷。时光的手那么快,在我和玄凌之间毫不留qíng地划下冷厉而深不可测的鸿沟。 我与他,一别也已是四年了。 岁月改变了我们,唯一不变的,是他身上那袭明huáng色的云纹九龙华袍,依旧灿烂耀眼,一如既往地昭示他九五至尊的身份。 我几乎想伸手去抓住这明huáng。唯有这抹明huáng,才是能够要到我想要的啊! 我微微伸出的手被他理解为亲昵的试探,他牢牢抱住我,叹息道:嬛嬛,你离开朕那么久了。 长久的积郁与不可诉之于口的哀痛化作几近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倒在他的怀中啜泣不已:四郎、四郎我等了你这样久!泪水簌簌的余光里,李长拉过槿汐的手,引着众人悄悄退了出去。 我知道,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唯有这一次,要他做到对我念念不忘。 他仿佛比四年前jīng进了许多,我丝毫不意外,他有那样多的女人。只要他愿意,每一晚都可以有新的女人。 小衣被解开的一瞬间,在陌生而熟悉的接触中,心里骤然生出尖锐的抵抗和厌恶。他的唇舌柔软而粗糙,腻在我颈中,恶心到几乎要呕吐出来。我下意识地别过头去这张g榻,岂是玄凌能碰的。 我与玄清,哪怕禅房中的这张g榻简陋如斯,亦是属于我和清的,怎能容得我与其他的男子在此欢好呢? 我qíng急生智,含糊地在玄凌耳边笑道:这里不好。 我朝着南窗下午睡时用的一张一人阔的长榻努了努嘴儿。玄凌嗤地一声轻笑,小妮子越来越调皮了。 他进入我身体的一刹那,因为下意识的心底的抵触,竟然有疼痛的触感,抑制不住地从喉头溢出一丝呜咽。他却愈加兴奋,我紧紧地咬住下唇,忍着把痛楚转为他的兴奋与汗水。 窗外有开得云锦样繁盛的桃花,深似海。不过是一年前,玄清与我在窗下写着合婚庚帖。 终身所约,永结为好。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他死了,所有的岁月静好都成了虚妄。任凭花开花落,我的生命里,已经再没有天。 心里的激痛如漫天桃花,灿烂地一树仿佛是满腔鲜血凝成,我悲哀地闭上眼睛,幻出一抹看似满意的笑容。 他伏在身边缓缓喘息片刻,沉沉睡去。 其实他沉睡中的背影,不仔细去看是与玄清有几分像的。这样微微一想,眼泪已经几乎要落了下来。 玄清,玄清,哪怕穷尽我一生也再无法与你相见了。 后宫-甄嬛传Ⅴ 三、芙蓉帐暖 估摸着玄凌快要睡醒了,方才任由泪水恣肆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玄凌的背心。我的手抚上玄凌的右臂,他的右臂是这样的光洁,带一点已久不习武的男子的微微松乏的皮ròu。而玄清,他的右手臂上有那样狰狞的刺青,你完全想象不出来,他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竟会有这样凌厉的刺青,唯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看得到。 玄凌的叹息满足而轻微,翻身抱住泪眼迷蒙的我,吻着我的脸颊,嬛嬛,方才你为朕落了三十七滴眼泪。我微微一怔,愈发地含qíng落泪。他道:为什么哭? qíngyù,不过是人的一种yù望而已。ròu体的结合于玄凌来说算得了什么呢?尤其是对于一个拥有天下女人的男人,一夕之欢之后,他可以完全否认,可以完全把你忘在脑后。 而男人,尤其是他在满足地力竭后,是最容易说话、最容易被打动的。 这才是我要把握的时机。 我枕在他手臂上,垂泪道:人人都说嬛嬛当年任xing离宫,错到无可救药。唯有嬛嬛自己知道,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当时这样做,真真是半分错也没有。玄凌眉头蹙起,眼中的冷色渐渐凝聚得浓重。我假作不知,动qíng道:从前嬛嬛总以为四郎对我是半分qíng意也没有了,不过因为我是胧月的母亲、长得与纯元皇后有几分相似才要我留在宫中。嬛嬛这样倾慕四郎,却实实被那一句莞莞类卿给伤心了。我渐渐止泪,道:出宫四年,嬛嬛无时无刻不在想,若四郎还对我有一分,不,只要一点点qíng意,嬛嬛都可以死而无憾了。如今嬛嬛离开四郎已经四年,四年未见,四郎还惦记着我好不好,因为听甘露寺的姑子说我因病别居还从甘露寺赶到凌云峰。嬛嬛只要知道四郎对我有一点真心,这四年别离又有何遗憾呢?如果能早知道,嬛嬛qíng愿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