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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万籁俱静,只闻得风chuī落枝上积雪的簌簌轻声,半晌无一人相应。我紧紧用羽缎裹住身体。星光隐隐,雪地浑白,重重花树乱影jiāo杂纷错,像无数珊瑚枝桠的乱影,要发现我却也不容易。我屏住呼吸,慢慢地落脚抬步,闪身往外移动,生怕踩重了积雪发出声响。那人的脚步却是渐渐地靠近,隐约可见石青色宝蓝蛟龙出海纹样的靴子,隔着几丛梅树停了脚步再无声息。他的语气颇有严厉之意:再不出声,我便让人把整个倚梅园翻了过来。的8 我立住不动,双手蜷握,只觉得浑身冻得有些僵住,隔着花影看见一抹银灰色衣角与我相距不远,上面的团龙密纹隐约可见,心中更是惊骇,忽地回头看见园子的小门后闪过一色翠绿的宫女衣装,灵机一动道:我是倚梅园的宫女,出来祈福的,不想扰了尊驾,请恕罪。 那人又问:你念过书么?叫什么名字?我心下不由得惶恐,定了定神道:奴婢贱名,恐污了尊耳。 听他又近了几步,急声道:你别过来我的鞋袜湿了,在换呢。那人果然止了脚步,久久听不到他再开口说话,过了须臾,听他的脚步声渐渐望别处走了,再无半点动静,这才回神过来,一颗心狂跳得仿佛要蹦出腔子,赶忙拾起风灯摸着黑急急跑了出去,仿佛身后老有人跟着追过来一般惊怕,踩着一路碎冰折过漫长的永巷跑回了棠梨宫。 槿汐浣碧一gān人见我魂不守舍地进来,跑得珠钗松散,鬓发皆乱,不由得惊得面面相觑,连声问:小主怎么了? 浣碧眼疾手快地斟了茶上来,我一口喝下,才缓过气道:永巷的雪垛旁边窝着两只猫,也不知是谁养的,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来,真真是吓坏人! 流朱微笑道:小姐自小就怕猫,一下子见了两只,可不是要受惊吓了。又扬声唤道:佩儿,煎一剂浓浓的姜汤来,给贵人祛风压惊。佩儿一迭声应了下去。 槿汐道:宫中女眷素来爱养猫的,那些猫xing子又野,小主身子金贵可要小心。又问:小主可许下愿了? 我点点头:许了三个呢。可不知满天神佛是否会怪我贪婪? f 槿汐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笑容满面地说:恭喜小主,常言说猫带吉运。小主许完愿便撞见了两只猫,可不是心愿一定得偿的吉兆呢。 我微微一笑:什么不好的到了你们嘴里都是好的。如真能了我这些心愿,被它吓一吓又有何妨呢。说着让晶清端了水来,重新为我匀面挽髻,换了衣裳坐下打马吊。的996a7fa07心思一定下来,心下不免狐疑。今日后宫夜宴,并没有宴请外臣公戚。除了皇上以外再没有别的男子能出入后宫。脑中忽然浮现那双石青色宝蓝蛟龙出海纹样的靴子银灰色团龙密纹的衣角。心下陡然一惊,团龙密纹乃是上用的图纹,等闲亲王也不得擅用,莫非倚梅园中的那人万幸自己脱身得快,否则入宫以来这一番韬晦之计便是白费心思了。槿汐和小印子察言观色,见我有些懒懒的,故意连着输了几把哄我开心。我推说身子有些不慡快,先回了房中。槿汐跟了进来为我卸妆。 我闲闲问道:今日后宫夜宴,皇上皇后可曾请了他人来? 槿汐道:按惯例,几位王爷也会来。我轻轻哦了一声。 槿汐口中的王爷是先皇的大皇子岐山王玄洵、三皇子汝南王玄济、六皇子清河王玄清和九皇子平阳王玄汾。先皇七子二女。五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女早薨。皇帝玄凌排行第四,与二皇女真宁长公主俱是当今太后所出。岐山王玄洵乃宜妃也就是现在的钦仁太妃所出,虽是长子,但个xing庸懦,碌碌无为,只求做一名安享荣华的亲王。襄城王玄济乃玉厄夫人所出,玉厄夫人是博陵侯幼妹,隆庆十年博陵侯谋反,玉厄夫人深受牵连,无宠郁郁而死。玄济天生臂力过人,勇武善战,但是xing格狷介,不为先皇所喜,一直到先皇死后才得了襄城王的封号,如今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军功,甚得玄凌的倚重。清河王玄清聪颖慧捷,又因其母妃舒贵妃的缘故,自幼甚得皇帝钟爱,数次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思,只因舒贵妃的出身着实为世人所诟病,群臣一齐反对,只好不了了之。先帝驾崩之后舒贵妃自请出家出家,玄清便由素来与舒贵妃jiāo好的琳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抚养长大,与玄凌如同一母同胞,感qíng甚是厚密。玄清闲云野鹤,jīng于六艺,却独独不爱政事,整日与诗书为伴,器乐为伍,笛声更是京中一绝,人称自在王爷。平阳王玄汾是先皇幼子,如今才满十三岁。生母恩嫔出身卑微,曾是绣院一名针线上的织补宫女,先皇薨逝后虽进封了顺陈太妃,平阳王却是自小由五皇子的母亲庄和太妃抚养长大。 我默默听着,心中总是像缺了什么似的不安宁,只得先睡了。众人也散了下去。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间,我突然惊觉地坐起身来,身体猛然带起的气流激dàng起锦帐,我想到了一样让我不安的东西小像! 注释: (1)出自白头宫女在,闲坐话玄宗。形容宫中女子的凄凉岁月。 (2)出自唐quot;崔道融《梅花》 后宫-甄嬛传Ⅰ 12 妙音娘子 我在梦中惊醒,心中惴惴不安,也顾不得夜深,立即遣了晶清让她去倚梅园看看我挂着祈福的小像还在不在。晶清见我qíng急,也不敢问什么原因,立刻换了厚衣裳出去了。只她一走,阖宫都被惊动了,我只好说是做了噩梦惊醒了。过了许久,仿佛是一个长夜那么久,晶清终于回来了,禀告说我的小像已经不见了,怕是被风chuī走了。我心中霎时如被冷水迎头浇下,怔怔的半天不出声。槿汐等人以为我丢了小像觉得不吉利才闷闷不乐,忙劝慰了许久说笑话儿逗我开心。我qiáng自打起jīng神安慰了自己几句,许是真是被风刮走了或是哪个宫女见了jīng致捡去玩儿了也不一定。话虽如此,心里到底是怏怏的。好在日子依旧波平如镜,不见任何事端波及我棠梨宫。我依旧在宫中待着静养,初一日的阖宫朝见也被免了前去。 一日,用了午膳正在暖阁中歇着,眉庄挑起门帘进来,笑着说:有桩奇事可要告诉给你听听。 我懒怠起身,只笑着说:这宫里又有什么新鲜事? 眉庄淡淡笑道:皇上不知怎的看上了倚梅园里的一个姓余的莳花宫女,前儿个封了更衣。虽说是最末的从八品,可是比起当宫女,也是正经的小主了。 我拨着怀里的手炉道:皇帝看上宫女封了妃嫔,历代也是常有的事。顺陈太妃不是眉庄看我一眼,我笑:偏你这样谨慎,如今我这里是最能说话的地方了。 眉庄低头抚着衣裙上的绣花,慢慢地说:如今皇上可是很宠她呢。 她很美么? 不过而而。只是听说歌声甚好。 我微笑不语,小手指上三寸来长的银壳镶米珠护甲碰在手炉上叮然作响,半晌才说:皇上也是一时的新鲜劲儿吧。再说了,即便如何宠她,祖制宫女晋妃嫔,只能逐级晋封,一时也越不过你去。 眉庄笑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只是陵容心里到底不快活。 我微一诧异:陵容还是无宠么? 眉庄略一点头道:入宫那么久,皇上还未召幸过她。说罢微微叹气,别人承宠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身份比她还微贱许多的宫女,她心里自然不好受。 我忆起临进宫那一夜独立风露中的陵容,她对哥哥的qíng意难道她与我一样,要蓄意避宠?我迟疑道:莫不是陵容自己不想承宠? 眉庄疑惑的看我:怎么会?她虽是面上淡淡的,可是总想承宠的吧?否则以她的家世,如何在宫中立足? 我迟疑道:你可知道她有无意中人? 眉庄被我的话唬了一跳,脸上一层一层的cháo红透出来:不可胡说。我们都是天子宫嫔,身子和心都是皇上的,怎么会有意中人? 我听她这样说,不由也窘起来,红着脸说:我也不过是这么随口一问,你急什么? 眉庄仔细想了许久,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她有没有意中人。日常虽见面,她对我却不及对你亲厚,真是觉不出有什么痕迹。不过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没有的罢。说罢转了话题,聊了会子也就散了。 送走了眉庄,见佩儿端了炭进来换,装作随口问道:听说倚梅园里的宫女被封了更衣? 佩儿道:可不是?都说她运气好呢,听说除夕夜里和皇上说了两句话,初二一早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过来寻人,她答了两句,便被带走了。谁知一去竟没再回来,才知道皇上已颁了恩旨,封了她做更衣了。 我微微一笑,果然是个宫女,好个伶俐的宫女!替我挡了这一阵。看来宫中是从来不缺想要跃龙门的鲤鱼的。说话间槿汐已走进来,斜跪在榻前为我捶腿,见佩儿换了炭出去,暖阁里只剩下我和她,方才轻轻说:那天夜里小主也去倚梅园,不知可曾遇见旁人? 我伸手取一粒蜜饯放嘴里,道:见与不见,又有什么要紧? 槿汐微一凝神,笑道:也是奴婢胡想。只是这宫里张冠李戴,鱼目混珠的事太多了,奴婢怕是便宜了旁人。 我把蜜饯的核吐在近身的痰盂里,方才开口:便宜了旁人,有时候可能也是便宜了自己。 过了月余,陵容依旧无宠,只是余更衣聪明伶俐,擅长歌唱,皇帝对她的宠爱却没有降下来,一月内连迁采女、选侍两级,被册了正七品妙音娘子,赐居虹霓阁。一时间风头大盛,连华妃也亲自赏了她礼物。余娘子也很会奉承华妃,两人极是亲近。余氏渐渐骄纵,连眉庄、刘良媛、恬贵人等人也不太放在眼中,语出顶撞。眉庄纵使涵养好,也不免有些着恼了。 虽说时气已到了二月,天气却并未见暖,这两日更是一日冷似一日,天空铅云低垂,乌沉沉的yīn暗,大有雨雪再至的势头。果然到了晚上,雪花朵儿又密又集,又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到了第二天夜里,雪渐渐小了,小允子同小连子扫了庭院的积雪进来身上已是濡湿了,冻得直哆嗦,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又忙忙地下去换了衣裳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