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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佩是自打他有记忆开始,便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这么多年,他只有像今天这样,思绪繁杂,心情烦闷的时候,会那在手中摩挲一会儿,权当是抚慰自己。 如今丢失了,他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受。 但也仅仅有一点罢了。 终究是死物,比不得旁的什么。 …… 萧逸宸回来时,天已经擦了黑,墨染坐在床边发呆,萧逸宸推开门进来时,他动作缓慢的侧头,在看清来人后,眼睛亮了亮,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丢失了玉佩的阴郁一扫而空。 “吃了吗?” 墨染摇头,萧逸宸吩咐了下去,他随后坐在了墨染旁边,“往后别等我了,你先吃,别饿着自己。” 墨染往他身边靠了靠,替他解了披风,“属下还不太饿,不会饿着自己的。” “主子呢?也没吃吗?” 萧逸宸点头,他随意的靠在了床架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今日看了大半日的账本,之后又是审问那日带头闹事的男人,那天林海尾随那男人,顺带抓获了背后教唆男人带着人去太守府闹事的那人。 审问了半晌,自然是该有的刑法没能少了去,那男人经不起鞭子,没几下就招了,且招了个干干净净,令他意外的就是,墨染之前教训王管事的那一次,送老人去隔离区时,那老人就是这男人的爹。 他想着,也就和墨染说了。 墨染闻言,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触动,对自己的爹都那般,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不觉得有何奇怪。 至于老人,他除却一些少的可怜的同情,也没有旁的什么了。 “另一个呢?谁的人?”墨染问。 萧逸宸一脸的早有预料,墨染的情感少的可怜,可能是小的时候家人带来的不好影响,他至今仍然记得,那时候漫天风雪的金陵,那男人拿了银两时的欣喜嘴脸,仿佛小拖油瓶终于送出了手,他不用再为此负责。 男人之后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有留给跪在地上,彼时仍是孩童的墨染。 一句都没有。 墨染等了好一会儿,见主子仍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不免有些慌乱,是不是自己过界了,问了不该问的。 萧逸宸回神,便看到墨染脸上的不安之色,他不由出声安抚,和他说起了另一个人。 “那人比较硬气,硬挨了许久,才开了口”他伸手,把墨染放在外面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确实是赵楷做的,赵家少爷死了,之后他便按着他们原来的计划,找人来太守府闹事,消息也已经传回了京城。” 萧逸宸勾唇,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他们说我手段太过强硬,不懂变通,刚过易折——” 萧逸宸还没来得及说之后的话,墨染便直愣愣的坐直了身体,他看着萧逸宸,很认真很认真的跟他说:“主子,不会的,他们不了解你。” 萧逸宸靠在床架上,微微抬眼看着他,而后饶有兴致的笑了。 “很了解我?” 墨染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是冲动了,他听不得别人说主子的不好,是以没过大脑,便这样直冲冲的说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低声欲辩解,“没有,属下……” “好了,逗你的。” 墨染垂着头,恨不得把头贴到胸膛上去,萧逸宸看着好笑,他伸手,抬起墨染的下巴。 墨染顺从的抬头,只是眼神仍然飘忽着,就是不肯看萧逸宸。 “看着我。”萧逸宸命令道。 墨染无法,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他只好把视线放在萧逸宸的脸上,看着他那双沉黑的眸子,不自觉的便被他吸引。 胸腔里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隐隐有越来越快的意思。 他听见主子说,你就是了解我,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我也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 墨染不由的点头,对,心跳越来越快,脸上莫名的发烫,不知道红了没有,他们就是最了解彼此的。 萧逸宸放开他的下巴,又把人按回了旁边,让他躺在自己身侧,把被子给他盖了上来。 “萧以安过几日就到平遥。” 墨染的头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刚才那点若有若无的感觉通通散了个干净。 成王也要过来,传言还是对主子产生了影响,皇帝终究是不放心,又派了人来,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不算是完全把主子一人放在这里,任他置于危险之中。 “主子,成王前来,您正好可以试探下,看看平遥这些,究竟是谁的人。” 萧逸宸不置可否,“忘了和你说,赵楷是赵进的儿子。” 墨染低低的啊了一声,那如此,这些就都是太子那方面的人了。 不过他不明白赵进身为工部尚书,为何会让自己的儿子在这种时候来平遥呢,为了让主子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坏掉,不惜亲手杀了自家旁系的人? 这未免太过于忠心了。 墨染不明白,萧逸宸也不明白,他实在想不清楚赵进前来这里的目的,仅仅为了那些银子?这其中还牵扯到了残月阁这样的江湖势力。 不过也不用过多的猜想,左右现在有人证物证,那人全都招了,他受赵楷的命令,花银两找人闹事,企图把官府和百姓放在对立面,而且赵楷还亲手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