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生意的冲突

    周强这句话虽然说得隐晦，听起来也没有一点力度，但是从孙雪芙的反应上却能看出这句话造成的影响。如果说孙雪芙和尉迟衍来冲撞孙老虎的寿典是明枪硬刀，那周强这最后的一句话就是暗箭软刀。虽然从表面上截然不同，但达到的效果却是差不多的。

    以至于走出去浩瀚国际酒店的孙雪芙依旧一脸阴沉如水，看着永远带着淡然笑容的尉迟衍，孙雪芙颦眉微蹙，问道：“尉迟爷爷，你说最后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我干爷爷在云滇和赣州的事情，那可是连咱们的核心人物都没几个知道的。”

    尉迟衍眯缝着眼睛，和孙雪芙并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听了孙雪芙的问话，尉迟衍只是笑了笑，回道：“不知道。”

    孙雪芙顿时气结，不过也不可奈何。对于姚老太爷最大的王牌尉迟衍，孙雪芙这个干孙女也算是相当的了解。尉迟衍这个人一辈子从来不为其他事操心，听她干爷爷姚凤林曾经说过，尉迟衍在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性格，除了练功以外就是最基本的吃饭睡觉。现在上了岁数，这个老家伙的生活习惯倒是变了，但反而变得还不如从前呢，这个号称江南第一拳脚师傅的尉迟衍现在干脆连功夫都不练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唯一多了的兴趣竟然是养鱼。

    养鱼就算了，也算是陶冶情操，但是尉迟衍这个家伙和别人不一样，不但养鱼，而且还钓鱼，在尉迟衍的老宅里，当院的一口池塘里养着上百条锦鲤，每一条都是价值不菲，而尉迟衍倒好，每天清晨都会拿着个鱼竿在池塘上钓半天鱼，而且钓到的鱼都变成了尉迟衍午餐的下饭菜。

    这个习惯让孙雪芙实在是不解，她不明白尉迟衍为何钓鱼这种事情都要变成习惯，而且雷打不动，还有既然养的是观赏用的锦鲤，这个老家伙为什么非要一天吃一条呢？

    “算了，回去问问我干爷爷。”孙雪芙知道从尉迟衍这里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了，所以干脆也不在多问，但是这件事情却让她在返回江南的一路上都有些郁闷。

    相对于孙雪芙郁闷，她的亲爷爷孙老虎才是真的郁闷。好好的一个寿典，本来孙老虎还因为周强送来的名刀而开心不已，结果却被自己的亲孙女搅得不欢而散。虽然孙老虎不怕在宾客面前丢什么面子，反正就算丢了面子，他东北虎王的地位也不会动摇，活了大半辈子，孙老虎也不在乎这些虚的，但是孙老虎更好奇的还是周强，无论是他送上来的寿礼还是最后送给姚凤林的那句话。

    寿典结束，宾客散尽，孙老虎带着卢啸天，牛天河以及周强和余庆年回到了自己的宅院，到了地方之后，看着孙老虎满脸的愠色，周强几人都有些不自然。

    “说吧，别等我亲自问。”孙老虎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几个手下，冷声问道。

    能做到龙头位置，而且能稳坐如山的几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可以说个个都是人精。孙老虎的意思是什么？他们自然都能领悟，无非就是孙雪芙所说的那句话。

    四人里，周强最淡定，反正他没有做什么事，一直以来他只是管辖着j省的生意，至于j省的道上事务，周强压根没有打理，反正只是约束好各个地方老大，令他们不得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最近以来他都是在管辖着城南的建设，更不会做出什么触犯姚凤林的事情。

    第二个淡定的就是余庆年了，周强也了解这个余庆年，虽然看起来獐头鼠目，身材也是又瘦又小，但个人实力相当的不错，而且没什么野心，一心只是管理好自己省份的地下世界。

    所以最不淡定的两个人就是卢啸天和牛天河了，这两个家伙野心最大。对于牛天河的事情周强不了解，但是卢啸天的事周强却有所耳闻，甚至还亲身经历过。就凭卢啸天从阳城购得的一百万吨煤炭，周强就不相信卢啸天会自己使用，他是一个黑道龙头，又不是开发电站和冶钢厂的。至于做了什么，周强就不清楚了，但是黑心麒麟卢啸天的名头，周强还是听说过的。

    笑面虎牛天河，黑心麒麟卢啸天，墨鼠余庆年，以及还没有任何称号的周强，这就是孙老虎手下的四大龙头，每个龙头的称号都指的是这个人的性格，牛天河表面憨厚内心狠毒，所以被人称之为笑面虎，卢啸天表面光明暗地里却是心黑至极，因此就是黑心麒麟，至于余庆年，因为长得像老鼠，而且也没什么野心，就和老鼠没野心一样，所以就被人称之为墨鼠，至于周强还没有做出什么事引起注意，其他人也不好给周强定称号。

    孙老虎的当面质问，再加上二人心里有鬼，所以二人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但是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事情，所以二人此时都有些如坐针毡。

    “老大，你说说吧。”以孙老虎几十年看人的阅历还看不出这四人之中谁有心中有鬼那才怪。

    牛天河也知道纸包不住火，根本瞒不了孙老虎，与其无用的咬牙死撑，不如乖乖的交待认错，牛天河相信以他和孙老虎的十几年的师徒情分，以及他十几年的辛苦，孙老虎不会将他怎么样。

    于是，牛天河一咬牙，交待道：“虎爷，是我做的，我在湘南有枪支生意，前不久被湘南龙头发现了，起了冲突，我的手下打死了湘南龙头手下的三号人物。“

    湘南是姚凤林姚老太爷的地盘，早在两千年的时候，姚凤林和孙老虎就约定过，手下的白色生意可以互通，但是黑色生意绝对不能越界，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例如毒品买卖和枪支生意，但是早在多年前，孙老虎就约束手下的人不许再做毒品买卖了，几百年前的鸦片战争就坑害了无数国人，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万万不可让这些东西在肆虐开来。孙老虎虽然不是个正经人，但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坑害国人的事情。而至于枪支这个东西，虽然危害不小，但是因为国家的强烈控制，这些东西造成的影响并不大，落到这些道上人的手里也只是起一个威慑作用，大家都明白在华夏使用枪支的影响。所以买卖枪支虽然违法，但是孙老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牛天河是h省的龙头，和沙俄的地下人物来往密切，所以牛天河是从沙俄买进大批量的枪支弹药，然后转手在卖到大韩以及其他国家。

    但是几年下来，这些国家的地下世界对于枪支弹药已经处于饱和状态，不需要在从牛天河这里购买枪支弹药，这让牛天河一下子没了办法。至于在东三省内，牛天河不敢再孙老虎的眼皮底下贩卖枪支弹药，而华北一带，因为常年和平，华北黑道上的人物虽然也会购买一些，但是量不太大，至于向米三豹这样的，顶多买上七八只手枪，几百发子弹用来防身。

    所以无奈之下牛天河只能拓宽市场，干脆就将生意做到长江以南去了，在了广袤的南方平原，牛天河果然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姚凤林虽然掌管着南方大量的省份，但也因此会疏于管辖，手下的省份地下世界斗争的厉害，龙头之争也是相当的激烈，所以经常会发生冲突，暗杀之类的事情都是显而易见的。因此对枪支的需求就大的多。牛天河率先找到了湘南的一方势力较大的人物，这个人物也是为了和现任的湘南龙头争位置，所以经常发生冲突，但是因为实力不如对方，所以一直都是吃亏。而牛天河的枪支正好让他们找到了取胜的机会，从而订购了大批量的枪支。

    果然在枪支的帮助下，湘南的龙头没少在这个人物的手下吃大亏，手下的干将人物死伤数个，因此这个龙头就大为奇怪，奇怪对手为什么会有枪支？然后在细查之下，就找到了供货的牛天河的人，被发现了之后，双方当时就发生了冲突，牛天河的人为了逃跑和自保，开枪打死了湘南龙头手下的三号人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湘南的龙头将牛天河的事情告到了姚凤林那里，希望姚老太爷为他讨回个公道。

    如果只是冲突，姚凤林说不定还懒得管这种事，毕竟都是地下世界的人物，冲突实在是太平常了。但是牛天河的举动违反了他和孙老虎之前的约定，姚凤林并不知道牛天河此举是自作主张，还以为是孙老虎擅自打破约定，震怒之下，就着人手去找孙老虎。而能不让孙老虎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家伙一怒之下做出斩杀来使的事情的人选，也就只有那个在几年前投奔自己来的孙雪芙，虽然孙雪芙和孙老虎的关系恶劣，但是虎毒不食子，想必孙老虎这头老虎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孙女做出什么事来，这样也不至于将二人的关系搞的太恶劣。毕竟如果自己派去的人被孙老虎杀了，那可是赤裸裸的打脸，到时候姚凤林就算是不愿意也得和孙老虎拼一拼，但是现在这个年代根本不是他们这两个地下世界的人物的时代，这两个长江一南一北的大人物如果发生对撞，那势必引起国家的注意，到时候对谁的影响都不好。

    所以孙雪芙就成了姚凤林派出的最佳人选，为了防止孙老虎将孙雪芙硬生生扣下来，姚凤林还让自己手下最大的依仗尉迟衍跟着孙雪芙一同前去，这样一来，孙老虎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