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心愿

    小明不得不承认，秦舞说得有道理。

    为了活下去，可以吃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那些呕吐的孩子，太娇苗了。

    而且，他们还浪费了宝贵的食物，即便是最恶心的食物。

    站在两人旁边的两个助手——吉吉和小颖，如获至宝地记下这四大生存法则。

    不一会儿，过了第二关的孩子们，一个一个进入面试房间，接受两位评审官的最后考核。

    见到小明在座，每一个孩子都目露崇拜和兴奋，一扫刚刚吃蛆的痛苦，不约而同地挺起腰板，要好好表现一番。

    这一关看似简单，面试者只需要回答评审官的三道考题。

    秦舞要小明来，并没让他事先做什么准备，只是让他随便想一些问题，作为考题。

    她制定的流程是，她出前两题，小明出第三题。

    秦舞的第一个考题是：“你是一个侦察兵，负责为炮兵指示攻击点：a点或b点。当你抵达a点之后，却发现b点出现了一个班的战友，而攻击时间已到。你此时有两个选择，发射红色信号弹，表示攻击a点，发射绿色信号弹，表示攻击b点，你该作何选择？”

    几乎所有的孩子，都选择了发射红色信号弹，理由是一个人和一个班相比，自然是牺牲少数人，存活多数人。

    秦舞又追问，如果b点只有一个战友呢？这些孩子，也还是同样的选择，理由是宁愿牺牲自己、成全同伴。

    小明不敢苟同，换了他，一定是发射绿色信号弹，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觉得，一个侦察兵的作用，要大过一个班。

    担任助手的吉吉和小颖，也陷入了思考之中。

    打狗港的孩子比起其他地方的孩子，受到的教育很全面，不仅有战斗力，文化水平也不差，都会英语，这是陈堂主的功劳。

    毕竟在末世，多掌握一种语言，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秦舞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在花名册上做了一个记号。

    小明瞥了一眼，没看出记号的含义。

    秦舞的第二个考题更加残酷：“如果小明总指挥命令你，枪毙你父母中的一个，你会枪毙哪一个？”

    小明没想到自己又变成了托，暗想，自己有怎么残忍吗？命令孩子杀掉父母中的一个。

    不过，也并非不可能，比如，孩子的父母感染了病毒，或是叛变投敌。

    只不过，秦舞没有给出任何的前提，看起来，把小明假设成暴君了。

    孩子们大都以为这是考验他们的纪律性，毕竟，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他们的回答也很有统一性，男孩子大都选择枪毙父亲，女孩子大多选择杀掉母亲，证明了一条普遍定律：男孩子跟母亲亲，女孩子跟父亲亲。

    秦舞的考题，并非只是以上两个，还有其他备用的，轮番使用，全是一些两难的选择题，又如：战友受伤了，不能走路，不确定是否感染病毒，你会抛弃他，还是背上他……

    老实说，就连小明，遇到这些情况，都不确定自己会怎样做，更别说这些孩子了。

    秦舞的考题都这么深奥，小明自然不能输给她，想一些拷问灵魂的考题，去拷问单纯的童心。

    他想了一个相当经典的：如果你现在死了，最遗憾的是什么？

    男孩子的回答千篇一律：最遗憾自己还是一个处男……

    小明差点笑喷了，自己十八岁才结束处男生涯，这些小家伙才多大啊，就想这个？

    其实也不奇怪，西方人早熟，末世的孩子更早熟。

    不过，基地没有红灯区，又不像第四帝国有妓奴，这一点，跟东方的幸存者聚居点有很大不同。

    只能说，抵抗组织建立的共和国，是一个非常单纯的社会，怀着崇高的理想，摒弃了低级的趣味。

    即便有低级趣味，也没有摆上台面。

    多亏了玫瑰和宛若，提出了“计划配对、自由生育”的政策，让正常的人欲，找到正当释放的途径。

    女孩子的回答就千奇百怪了，她们最遗憾的东西太多了：没看过蓝天白云、没穿过漂亮的裙子、没有吃过好吃的食物、没听过演唱会……只有极少数提到没谈过恋爱。

    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一点不假，这种基因，是从小女孩时就有的。

    三天下来，总算面试完了所有的孩子，几乎没有淘汰，面试似乎只是走走形式。

    小明好奇地问，为什么要面试呢？

    秦舞回答，只是观察这些孩子未来的发展方向，当兵也有区别，一些人只能当一辈子大头兵，还有一些人，是为将为帅的材料，可以重点栽培。

    她说着摇摇头，似乎在面试中没挑到多少好苗子。

    小明想到她出的那些近乎无解的考题，问道有没有正确答案。

    秦舞耸耸肩，没有正确答案，每个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道理，没有完全的对，也没有完全的错。

    比如，那个枪毙父母的考题，她问吉吉和小颖怎么选择？

    吉吉和小颖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会枪毙总指挥！”

    秦舞微笑颔首：“还是你们俩有培养前途。”

    小明恍然大悟，这一题看似简单，其实混杂了伦理道德、秩序纪律、应变能力等多方面的测试，在忠孝之间，是盲目服从上司的命令，还是坚守自己的内心？

    吉吉和小颖的选择，证明他俩是有主见的军人，适合担任领导者和决策者。

    小明忽然发难，拷问二小：“假如，你们俩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又是地球上最后一个男人和最后一个女人，你们会怎么做？”

    吉吉被问住了，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颖看了他一眼，小脸不由红了起来……

    秦舞嗔道：“亏你想出这样的问题，换了你，会怎样做？”

    小明笑嘻嘻道：“老师，你会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秦舞一呆，清秀的面孔，竟然也红了起来……

    征兵工作圆满结束，秦舞战队扩充到五百人，成为小明军团兵力最多的一部，当然，要形成战力，还需要相当的时间。

    小明相信，在秦舞的训练下，这些孩子很快都会变成生存高手和杀人机器的。

    这天，小武和胖子拉着小明，去妇幼院视察。

    妇幼院是专门为怀孕的女兵设立的，她们的肚子都大起来，无法正常的训练，只能从事一些轻体力的集体劳动，比如保养武器。

    三兄弟名为视察，却是假公济私，原来娅妮和胖子的洋媳妇都有了，小武和胖子来看望她俩。

    不曾想，小明还看到了乐英，她和胖总管也是老树开花，即将结果。

    这倒好，母女俩一起生育，生下的孩子一般大，却差了一辈。

    看到小明，乐英很不好意思。

    小明哈哈一笑：“干娘，生个干弟、干妹出来，让胖叔当奶爸。”

    他笑容的背后有一丝苦涩，自己是无法生育了，唯一的女儿，死活不知，上天给了他不少，却也拿走了不少。

    还好，玫瑰和宛若现在工作繁忙，没空想这些，否则看到姐妹们鼓起的肚皮，一定黯然神伤。

    二女正在筹备圣诞派对，让蜗居地下的广大军民，过一个开开心心的圣诞节。

    抵抗军也做了安排，除了必要的执勤部队以外，其余将士也参加派对，军民大联欢。

    平安夜，军事区的操场、食堂对民众开放，再加上平民区的食堂和广场，几处大型场所，同时举行盛大的圣诞派对。

    今夜，食物尽管吃，舞蹈尽管跳，活着，就要享受生命的乐趣！

    小明携两位妻子，盛装而来，挨个赶场，与民同乐。

    每个舞场，挤满了成双结对的男女，欢声笑语，激情洋溢。

    最醒目的是，当然是那些一配多的女子，在两位丈夫的陪同下，仿佛女王一般。

    一妻二夫制的好处是，在两个丈夫之间形成竞争，相互制约，不会出现大男子主义和家暴现象。

    唯一的特例，一夫二妻的小明，却没尝到帝王的滋味，他的两位妻子，不仅没有竞争，反而亲如姐妹，只苦了他这个丈夫，要伺候两位女王。

    二女可以轮流休息，吃东西，小明却要马不停蹄，连轴转地陪她俩跳舞，也亏他体力过人，否则早累趴下了。

    夫妻仨人，最后的目的地，是地下生态园。

    当他们进入园中，顿时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

    但见蓝天白云之间，一个个男孩和女孩，穿着漂亮的衣服，或翩翩起舞，或品尝树上的水果，或追逐纷飞的蝴蝶……

    他们一见小明夫妻出现，立刻竖起“y”的手势，高呼：“小明、小明，我们爱你！嗷呜……”

    原来童子军的圣诞派对，安排在这里举行。

    小明在面试时，听到了女孩们的心声，特地说服莎莉，将生态园开放一晚上，满足孩子们的小小心愿。

    他相信，昏睡中的宫二，不仅不会受到打扰，还能感受到这份童真和欢乐，度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

    这也是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小明满脸堆笑，将玫瑰推到了一座红玫瑰簇拥的花台前，做出一副主持人的姿态，通过蓝牙对讲机宣布：“下面，有请来自东方的天皇巨星——玫瑰小姐，她的个人专场演唱会，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