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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泽便笑,说道:难得你们姐妹这般和谐,几十人一起大战,倒也蔚为壮观 我故意连输十日,这天下午,文泽终于自己忍不住来听雨宫。我便笑道:臣妾败军之将,皇上怎么过来,不怕其他姐妹怪您不公平么? 文泽笑道:不管她们,朕今日是有一件喜事要与烟儿说。 我笑道:什么喜事,难道姐妹中又练出了几个棋仙国手不成? 文泽笑道:兰儿的方法虽好,棋技高的却也总是那几个人。烟儿又常输,朕也难得等。本来嫔妃各有不同长处,倒不如每月换些花样。比如元月下棋、二月斗诗、三月比画 如此类推,才算公平。只是朕最喜爱的烟儿,倒要学会十八般武艺,否则你输了朕倒想来宠幸你,可不要知又生出多少事来。 我淡淡笑道:多谢皇上偏心。只不知皇上说的喜事,又是指何事? 文泽笑道:咱们一向眼高于顶的五皇子文浩,居然看中烟儿贴身宫女可人。今日开口向朕讨可人,不知烟儿意下如何? 陡地一惊,心中却又惊又喜又疑,我忙笑道:回皇上,此事皇上做主便是,臣妾哪敢有异议,却不知道咱们的浩王爷是怎么看上可人丫头的? 文泽笑道:前日烟儿不是派了可人去太后宫中办差么,正被五皇弟瞧见,合了他的心意,因此求朕许了他做妾。本来可人身份寒微,只是 朕看在烟儿的面上,已下旨让文浩娶她做浩王侧妃。 唔 我暗暗一惊,文泽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他是无意,还是故意破我一局? 我看见文泽笑容里仿佛大有深意,却始终弄不明白他的真实想法,我忙躲开他的目光,低头道:谢皇上厚爱,不如臣妾让可人认家父为义父,赐她柳xing。过两日先接至臣妾娘家,再从柳府出阁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文泽微一沉吟,笑道:如此更好,便按烟儿意思去办。 又说笑一会,与麟儿逗笑一回,文泽竟全然没有离去之意,我便笑道:今日又是哪位姐妹赢棋,皇上怎么还不去,倒教人背后怪臣妾霸着您? 文泽看着,目中既惊且诧,突然变了脸色,冷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不吃朕的醋,莫非你对朕的心意竟改变了么? 我一惊,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脸色发白,心中怦怦乱跳。 见状文泽脸色也是一变。他令奶母抱走麟儿,正色道:朕来问你,以前爱吃醋的烟儿如今去了哪里?你最近行为如此反常,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还是 莫非你心中竟有了又别人? 他接连问我三句,每一句话都仿佛沾了辣椒水的牛皮鞭子,接连三下又狠又准地重重抽上我心。那一刻又悲又恨又怕又惊,全失了往日急智机敏,只得低下头,跪地不语。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头顶才传来文泽犹疑的声音。 什么?他问:难道你 方才回过神来,我以首触地道:皇上,臣妾心中确实有了别人。 什么?文泽平静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我淡淡回道:臣妾心中的别人,正是皇上与臣妾孩儿,咱们的二皇子麟儿。臣妾初为人母,不知如何均衡感qíng给孩子与皇上,以致皇上感到冷落,臣妾实在是罪该万死。 文泽哈哈一笑,亲手扶我起身,笑道:朕开烟儿玩笑呢,烟儿倒吓成这样! 怎么,朕就这么可怕,竟吓得你浑身冰冷? 我一身冷汗,qiáng笑道:回皇上,您一向对臣妾极好,臣妾并是不怕您,只是担心其他姐妹怪罪臣妾 不想他听了这话却向我耳边坏笑,道:你倒不怕朕?六宫中却不知多少女子,常哭着向朕讨饶呢。 我一怔,继而突然明白,脸又是飞红。 文泽抱我坐上他腿,咬着我耳垂轻笑道:可又害羞了?烟儿白日这般害羞,晚上又那样大胆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常常判若两人,这样的烟儿,可不让朕神魂颠倒么? 我脸更红,低头笑道:皇上!大白日的,您倒说这话,可也是想着bī臣妾向您讨饶么? 文泽轻吻我脖预,低笑道:那倒不必。朕现在倒很想向烟儿讨饶 只是看烟儿有没让朕求饶的本事。 他将我横抱而起向g边走去 阳光从红色雕花窗棍中漏进,一寸寸在屋内挥移。白玉花薰轻烟淡淡,花薰中的冰荷贡香与红木案几上雨过天青花瓶中腊梅暗香此起彼伏,一路缠缠绵绵,jiāo相萦绕。 红被làng翻,鸳鸯戏水,好一番缠绵叹息,文泽意扰未尽,看着我,一直看着,突然便在身侧低低调笑道:慧记娘娘果然好本事! 我愕然,又羞,又气,却又好笑,狠狠瞪他一眼,只转过身子不去理睬。 第六十三章 宫图 他却大笑,硬生生要将我扳进入怀中,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着我的鼻尖,笑道:说起来朕的嫔妃们果然各有各的味道。且不说烟儿,比如皇后,表面上看她贞静道德,实则私下里也另有一番风qíng:德殡看起来象个孩子,陪着朕时常常温柔如水,让朕心神dàng漾 兰贵人最有趣,朕这许多嫔妃,独她狂野彪悍 听他这样说,我那心里,仍禁不住又气又酸的,我扑哧一声笑道:狂野彪悍瞧皇上用的言语,哪有天子这样形容自己嫔妃的? 文泽笑道:烟儿是不知道,朕这样形容她,其实再贴切不过。这些有趣的女子朕若一一画下,可真比市面上那些宫图jīng彩百倍。 我又惊又疑,脸色大变,继而身体僵硬,qiáng笑道:皇上又犯小孩子气了,世上哪里有开这样玩笑的君王? 文泽却兴致盎然,侧头笑道:也不全是玩笑,这样的图画儿,只在后宫传看也不打紧。等几时朕得了空,与烟儿一起绘制如何? 心念便是一动,我娇笑道:臣妾可不敢。若臣妾依着皇上,皇后娘娘必会寻个理由,治臣妾一个狐媚惑主之罪。 文泽的脸色,果然便是一变,他鼻中冷笑一声,冷冷道:什么狐媚惑主?好好的女子,她们偏说人家狐媚,枉送别人xing命。你不必怕,她不敢管朕。有朕在,不怕她不肯为你研墨脱靴。 我翻过身子俯看住他,歪头娇笑道:皇上您倒让臣妾做李太白呢,可皇后娘娘却也并非高力士,此事臣妾认为皇后娘娘必会阻拦。不如,臣妾便与您一赌? 文泽笑道:赌便赌,皇后一向由着朕,烟儿必输无疑。 说完,他真的立时扬声帘外,命李福传皇后即刻过来听雨宫。我见他认了真,忙不迭地起g梳洗更衣。文泽却懒意洋洋地,慢慢腾腾起来。皇后来时,宫女正为他系上中衣上的明huáng色苏绣汗巾子。大家见过礼,他看着皇后,淡淡问道:这几日倒没人去凤至宫打扰皇后,怎么皇后倒反而清减了许多? 皇后目中泛一层雨雾,她含泪道:回皇上,臣妾待罪之身,日日反省,夜不能眠,又常思念皇上,因此憔悴。 文泽依然淡淡地,问道:听母后那里说,皇后倒说自己委屈,现在怎么肯承认自己真有罪? 皇后微微欠身,道:回皇上,皇上说臣妾有罪,臣妾便有罪;皇上说臣妾没有罪,臣妾便没有。皇上是臣妾的主子,臣妾是否有罪,当然一切全凭皇上作主 文泽心qíng大好,他孩子般暗中朝我挤挤眼,点头笑道:果然是朕的皇后,确实深知朕心啊。朕倒很喜欢皇后这一点。 说完,他得意地告诉皇后自己的想法,令皇后组织张罗。又笑道:这段时日良妃组织后宫嫔妃们下棋,很合朕意。你既是皇后,想必更不会令朕失望?文泽一语未完,皇后脸色已是变了数变,她目中尽是惊骇之色,却面无表qíng地劝道:皇上万万不可!若在王公贵胄家中,私下玩玩倒也罢了,但后宫一向无秘密可言,若此举成行,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再则,上有所好下必盛焉,此风一兴,朝中必将娇奢yínyù之风横行莫非,皇上竟忘记太后娘娘立下的规矩么? 文泽突然就怒气满脸,他紧紧拧了眉头,眼中腾地升起两团寒冷火焰,他俯视着皇后,厉声音道:你住嘴!朕跟你说,你少拿母后来说事!你以前做过些什么别以为朕不知道!朕偏喜爱嫔妃的狐媚,谁有本事倒来试试迷惑朕一回?! 皇后陡地一怔,跪下含泪道:皇上切不可偏激。臣妾自问所做一切,均为皇上设想。请您且听臣妾一言,臣妾死而无憾。 文泽更怒,bī视皇后眼晴,冷笑道:是么,你果真一切为朕设想?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生生让你们设计bī死,还要给她扣上狐媚惑主之名这也是为朕着想? 皇后浑身一颤,抬起一双泪眼,道:可是皇上,当年臣妾对她 不过是奉命行事。臣妾虽是六宫之首,却身不由己 文泽看我一眼,叹道:罢了,皇后是个聪明人,朕也不想将事件做绝。你若真为朕着想,下步该知道怎么做。如果皇后够聪明,朕对以前之事,一概既往不咎。朕提醒皇后,你纵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雪吟与嘉儿着想么? 皇后脸色更白,却不言语。 文泽俯视着她,一直俯视着,他的眼中,又有我读不懂的那种复杂之意,突然地,他的脸便一黑,冷笑着拂袖而去。 我正狐疑,皇后已站起身来,她扭头看向我,淡淡问道:慧妃,可是你提议皇上画 那样的图么? 我心中大快,微扬嘴角,道:本宫哪有如此创意。皇上自己想画,说第一页就从皇后姐姐开始画起。皇上说皇后姐姐别有一番风qíng,原是风月中的顶尖高手 皇后果然气得满脸通红,颤声道:皇上真这样说,皇上还说了些什么?我冷笑不答。 皇后又羞又气,面无血色地站立,半晌方才恢复常态。 恢复常态的她依旧还原了自己淡然的本色,她淡淡道:慧妃,难道你真要跟哀家斗? 我冷冷地说:不错,本宫决心与姐姐斗倒底。俗话说,结局好才是真的好,你我姐妹二人,咱们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皇后点头道:哀家果然没有看失眼,果然慧妃也想窥视哀家的后位。 我冷笑两声,冷冷道:本宫想当皇后?本宫只想替死去的琴姐姐与菱等姐妹,向皇后讨一个公道。似皇后这般蛇蝎心肠的人,若本宫不牵制你,可不知还会有多少姐妹死于你手?! 皇后淡淡道:慧妃妹妹此言倒有失偏颇,妹妹想想,一个女人,若要想保住皇后之位,自然心得狠些。不过哀家手法只是习惯以人弱点制人,除非万不得已,少有想过要谁损命。倒是慧妃年青气盛,一剑既出,不饮人血便誓不归鞘的。妹妹脑子一转,便能使皇上疑心,杀死心爱的杜贵人与信任的渡边和尚若你真想继续与哀家斗,届时便是当初白蛇千法海,水既漫了金山寺,也淹死不知多少钱塘百姓可不知还会几多无辜之xing命死于慧妃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