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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的哭泣立即停了下来,脸色越发苍白了些,神色也开始变得慌乱和惧怕起来,甚至也有些微微发抖,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皇帝在胡说八道。 而其他的下人,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心中一紧,越发警醒起来,以后可千万不能马虎,更不能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叛夫人。 楚国夫人府可不比其他地方,万一做了什么,夫人不计较也就罢了,一旦追究起来,谁也躲不过去。 人家能动用东厂的势力,其他人能吗? 苏婉见她惧怕成这样,一脸慌张之色,就明白她果然就是那个内贼,心里顿时冷笑一声,越发觉得自己之前傻得可以。 你对她好,人家心里却不以为然,可劲儿地糟蹋,其实心里还不知怎么嘲笑你呢! 苏婉顿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也不想听她在这里满嘴胡言,更不想再见到她这张脸了。 她背叛自己是事实,在自己面前耍心机,让她愧疚,妄图利用她的心软拿捏她,也是事实。 这样的丫头,她可要不起。 苏婉又看了看墨兰的养父、养母,还有妹妹,看起来倒是有点老实巴jiāo,十分安分的样子,此时,正惶恐地向她磕头,一点都像是jian猾之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想起他们的身份,苏婉也就了然了。 夫人,求您饶了墨兰吧,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我指使的,您若是有气,就全冲着奴婢发吧,别惩罚墨兰,求求您了。曹氏一边磕头,一遍哭求道。 苏婉闻言,冷冷笑道:你当然有错,不但有错,还有罪。你不会认为,本夫人只会惩罚她一个人吧!你们四个人,可人人都有份。别人不知道你们的身份,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墨兰若是得到什么消息,可都是他们通力合作才传出去的,墨兰是主谋,他们就是帮凶,谁都不冤枉。 曹氏身形一下子僵住了,顿时瘫坐在地上,她的丈夫和女儿,亦是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拿着我的银子,却替别人办事,你们竟也心安理得,真是令人恶心。我对下人虽好,但是对不忠于我的下人,却绝对不会手下留qíng。 苏婉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冷冷说道:来人,将墨兰重打四十大板,其他四人二十大板,若是死了就罢了,若是活下来,就送到东厂衙门去! 既然是东厂的人查出来的,就让他们去处置。至于去了东厂后,有什么下场,是死是活,都不关她的事。不,不要!墨兰闻言真是惊恐万状,急忙哭喊着说道:夫人,求求你,看在奴婢伺候了您几个月的份上,您就饶了我这次吧!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真得不敢了。奴婢是被人bī迫的,您就大发慈悲饶了奴婢这回吧 直到现在才知道错了,早做什么去了?她又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 何况,若是她早点承认,就算她是bī不得已,她也可以从轻发落。 可惜,她就是这么执迷不悟,根本不是什么bī不得已,让她想要饶恕她,都没有理由。 拉下去!苏婉毫不动容,冷冷说道。 护卫立即将四人全部拖远了一些,拖到院中摆好的四条长凳前,很快,就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顿时传来阵阵惨叫声。 护卫用的是实心板子,打人声音虽小,但是很疼。 若是空心板子,声音虽大,却不怎么疼。 墨兰原本就受了伤,若是再打四十大板,绝对活不了。 墨兰对自己虽狠,但是她却不相死,直到看到苏婉真要杀了自己,她才真正的慌了。 夫人您让他们停下来奴婢有话要说墨兰qiáng撑着身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可惜,苏婉只当没听到,根本不为所动。 其他人都可以饶,只有墨兰不行。 越是亲近的人,背叛之后,越是不可原谅,更别说,她还没有一丝悔过之心。 墨兰见苏婉完全没有听进去,撑着一口气,恨恨地咬着牙说道:府里的内贼不只是我们你早晚会会 话未说完,就没了声响。 但是,那执行杖刑的护卫依旧没有停下,直到打完四十杖,才停了下来。 随后,就摸了摸墨兰鼻子下的气息,对苏婉说道:夫人,她已经没气了。 苏婉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拖下去吧! 曹氏他们还活着,也被人送去了东厂衙门。 邱妈妈见苏婉有些累了,知道该结束了,就对一众下人说道:墨兰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别以为夫人好xing,就欺到夫人的头上来。若是谁再敢背叛夫人,墨兰就是榜样,你们好自为之,行了,都散了吧! 邱妈妈早在宫里见惯了生死,根本就不子在意,李嬷嬷,王炳等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有苏婉身边这些丫头,脸色还有些苍白。邱妈妈见状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得加qiáng训练,若是将来进宫了,总不能被这一点小阵仗吓到。 回到福瑞堂之后,邱妈妈扶着苏婉坐下,这才说道:夫人,墨兰未说完的话 苏婉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她若是真知道有其他内鬼,怕是早就当救命稻糙,来给我谈条件了,哪会等到现在?她只是成心不想让我好受罢了,不必在意。 夫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邱妈妈道。 苏婉冷笑一声,道:就是真有其他内鬼,我也不怕。而且,既然墨兰知道,她的家人未必不知道,不信东厂的人问不出来。 邱妈妈见苏婉说得冷淡,没有一丝不忍,心里不知是欣慰还是叹息。 不管怎么说,夫人的心,总算是冷硬起来了。 她却不知,苏婉的确可以比任何人都心软,但同时,她也可以比任何人都冷漠和自私。 关键只在于,她想不想得通而已。 墨兰的死,就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水滴,落入大海,根本激不起半点涟漪,除了某些人知道之后,暗地里气得直跳脚之外,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丫鬟的生死。 自从武清伯夫人叶氏将消息传到宫里之后,陆婧颐就天天盼着显德帝的召见。 天天盼,天天失望。 每次,她都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明天陛下肯定召见自己,可是,一连这么多天过去,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立即传了消息给母亲,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为什么陛下现在还没有宠幸她的意思? 武清伯夫人收到陆婧颐传出来的消息之后,简直又惊又怒,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一拍桌子,愤怒道:楚国夫人简直欺人太甚,收了厚礼,却不肯帮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不行,我得立即去问个清楚。 太太,消消气。一个身边伺候的嬷嬷说道,楚国夫人不是病了吗?说不定,她是没机会跟陛下说。 什么没机会?这都多少天了,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qíng,又不是病入膏肓,只要她有心,什么时候不可以说?我看她根本就无心帮忙,我今天必须要去讨个说法。叶氏说完,就让人备马车,自己则是去换衣服,竟是连拜帖都不下了,直接找上门去。 武清伯世子夫人吕氏,听到这个消息后,竟是顾不得还在月子里,直接赶了过来,堵住了叶氏。 太太,你这是要去哪儿?吕氏问道。 叶氏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说道:你别管,我去一趟楚国夫人府。 随即,就皱眉道:你不好好坐月子,出来做什么?病了可如何是好? 吕氏让丫头婆子都下去,只留下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坐下来说道:太太,你就是去也没用,楚国夫人是不会帮忙的。 为什么?叶氏问道。 因为楚国夫人已经用不上生子丹了,她已经怀孕了。吕氏叹了口气说道。 她原本以为,楚国夫人将房妈妈抓起来,是因为吃了生子丹后,身体不适,迁怒所致,心里还一直提心吊胆,陛下会因此下手惩治武清伯府,毕竟,是武清伯夫人提供的丹药。没想到,楚国夫人根本没有服用丹药,而是已经怀孕了。 而房妈妈被抓,是因为她明知道楚国夫人怀孕,却偏偏还让她服用生子丹,以至于令楚国夫人产生了怀疑。 她心里实在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可惜,为了这个消息,她也折损了一个潜伏在楚国夫人身边的重要眼线,实在让她心疼不已。 什么?!怀孕了?叶氏脸色十分难看,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吕氏点头道:千真万确,只是月份还小,所以,还瞒着这个消息。 叶氏的脸色青青白白的,越发难看了。 其实,这未必是件坏事。吕氏出声劝道。 怎么说?叶氏闻言,忙又打起jīng神问道。 吕氏微微一笑,说道:楚国夫人既然怀孕了,自然没有办法伺候陛下,陛下总不可能为她守身,这么长时间不近女色吧!如此一来,陛下进后宫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叶氏的眼睛一亮,竟是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你说太对了,没了楚国夫人这个阻碍,我们颐姐儿,必定可以独宠后宫,等楚国夫人生下孩子,咱们家颐姐儿早就取代她的位置了,这果然是件好事,我应该高兴才是。 皇宫,勤政殿。 杨永躬身上前说道:陛下,已经查到了吕氏母亲的下落。 说吧!显德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吕氏的母亲,正是如今白莲教的佛母,也就是当年的废太子宫里的吕选侍,也是废太子当初从民间现出来的女子。 显德帝似乎不怎么吃惊,不以为意地说道:怪不得京城中的白莲教教徒,竟是隐隐以她为首,朕总算知道这武清伯府的胆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真以为有白莲教做后盾,就能撼动朕的帝位,真是可笑! 杨永笑着说道:他们自不量力,又妄自尊大,如今,早已经成了陛下手中的蚂蚱犹不自知,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顿了顿,他又道:陛下,还有一件事。当初,吕选侍并非只生下一个女儿,还生了一个儿子。 显德帝闻言,拿笔的手一顿,微微抬眼,唇角勾起一丝极为危险的弧度,说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