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
白小jú闻言,心下明了,俨然是那始作俑者不堪羞rǔ,归家后还念念不忘今日之耻,所以才在孩子面前漏了嘴。 施裕和院子里的施老爹身子同时一顿,胸腔内的火气开始蔓延,白小jú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相公,这是要怒了吗?好似之前脸是从未这般黑过啊。 相公,别气啊,气坏了身子,高兴的可是我那便宜爹爹了,若是他再老不知羞的来闹事,届时你让我这一妇道女子如何应对啊,真挨了打,还不是得你心疼来着,相公,相公,别气啊!千万别气,别气!来,我给你顺顺!白小jú犹如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白兔,在黑包公的怒气之下微微生怜,装可怜一直以来不是她的qiáng项,但是当你遇到一个qiáng势压头的相公时,所有的弱项都是有可能得到突破xing进展的。 施老爹闻声哈哈大笑,他虽对此事没有百分的猜透,但见自家的儿媳妇如此扮可怜相还是头一次,有趣得紧。 白小jú由于太过紧张,脑子一白就忘记了院子里还有位专爱瞧人笑话的公爹,一连串儿的话脱口而出难以收回,此时她是一千一万个悔恨,看着自家相公的同时,脸上纠结与囧并存,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占据的位置更多一些。 施裕恼自家小娘子当场不说,又恨自己事发之时未守护在她身旁,可此时,瞧着小娘子的这般离奇摸样,倒也消了几分火气,他斜睨着自家的小娘子,眼里似乎在说,这会儿饶了你,夜里再好好地掰扯掰扯!继而径自挑着扁担寻着墙壁放下了。 白小jú暗暗叫苦,送走了白日里的一头虎,却迎来了黑夜里的一头láng,饿láng!她是该拍手欢呼庆幸,还是哑巴吃了huáng连,有苦说不出? 白文修摇了摇姐姐的手,道: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没事,均儿,你这么跑出来,爹他会担心的!白小jú像是历经了一场心理战争,有气无力的拉着弟弟在院子里坐下。 白文修道:我才不管!爹他眼里只有他的田,他的银子,哪里有过我们?他对你还句句rǔ骂,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孩子般脸有趣的演绎着义愤填膺这个词。 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孩子话,却还是让白小jú感动的几乎要流泪。 她紧闭着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均儿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我们一生可以重新选择很多种东西,唯独父母亲给我们的血液是不可以改变的。从我们出生开始,这种关系就已经被定下来,生养之恩大于天,即使对我们再怎么不好,总也没短了我们的吃喝,且让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这些本就是我们一生无法还清的,偶尔小抱小怨倒也没什么,但真正联系我们在一起的却永远也丢不掉。 施家父子早已知晓白小jú是知书达理的,却从未想过她对处处尖酸的父亲还有这等心思,当下不禁又高看了几分。 白文修似懂未懂听完姐姐的一段长话,天真的脸上添了一分凝重,随即有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夫子也说我们要懂在家从孝的道理,但我知道,那也得有方法谋略,要不然,咱俩早就被爹刮得只剩一身皮包骨了,咯咯! 就你鬼灵jīng!明明是块朽木!白小jú也开始笑闹着可爱的孩子。 白文修连声否认:我才不是朽木,我才不是呢! 姐弟俩欢声笑语,一阵玩闹过后才下灶膛准备吃食。累了一天,还被人扯了头发,夜里这顿餐定要好好的补回来才是。 白文修这一顿饭用的格外的饱,刚放下碗筷就打了个响亮的嗝,白小jú笑着要掀开他的衣襟非要摸摸鼓鼓的大肚子,惹得这孩子圆润的笑脸更加泛红了,施裕gān巴巴的瞥了眼小娘子,似是很看不起她这卑劣的行径。 用过晚饭,白小jú要送弟弟回家去,施裕不肯,执拗的要她留在家中,自己驮着白文修几个大步便穿梭在林间山道。 多年后听白文修偶尔提到,那一夜,似乎姐夫与爹爹深谈了很久,问及内容,不详。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求包养,求长评,今日至少三更! ☆、第四十三章 秋天的深夜,忽然来了场小雨,和着微风,淅淅沥沥,敲打着院子里破陋的房屋以及平整的地面。 白小jú俏皮的窝在相公温暖踏实的怀抱里,细数着两个人在一起以来所有的快乐,她把自己不算长的两腿塞到相公结实的双#腿#之间,并示意他夹住,施裕听话的照做。她最喜欢这种感觉了,全身上下都被一个自己喜爱又喜爱自己的男人圈抱着,什么都不用做,不用也不用想,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想什么?施裕魅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小jú也不抬头,依然将脸贴在男人起伏有力的胸口处,嘴皮子微微动了一下,我在想,有你真好! 小娘子难得开口说出如此溺人的话,他稍稍一用力,又抱紧了几分,白小jú顺势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jú儿,我很庆幸能娶到你!你的聪敏黠慧,善良懂事,有时会让我生出一种错觉,以为你不是十三岁,而是和我一般大小。可不管怎样,你似银铃般般笑的时候,总是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欢快!施裕搂着怀中人,听着窗外的雨声,有感而发。 白小jú轻笑,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硬实的胸膛,道:相公,那你喜欢jú儿吗? 施裕不用思考,应声答道:喜欢! 白小jú又想再问一句你爱我吗?纠结好久终是没敢吐出这四个字。在她心底深处,这是qíng到浓时最有分量的一句话,在自己都没有做出正确回答之前,怎能要求别人? 白小jú大脑开小差的同时,施裕回问了一句,不知jú儿会像为夫喜爱你这般,用同等的心待我吗? 会,相公是我此生所有的依靠,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半步之内一定能感受到我注视的目光!白小jú语气平淡,内心坚定的说道。 施裕突然松开手臂,捧着小娘子柔和的小脸,深深地亲了一口,道:我希望jú儿待我的好,永远不要有超过我待你的那一天!若是可以,我真想一辈子这样拥着你,给你呵护,给你宠溺,就用这双手,一直一直护你不被任何人欺负,侮rǔ! 白小jú以为相公想到了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怕他自责,灵巧的小手抚着他有些糙的脸,停留在那道吓人的疤痕上,左右摩擦。 相公,我都知道,我以后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这个特权永远是你的,你放心,没人敢抢,除非你离开我身边! 施裕一阵沉默,缓缓动了下一眼皮子,道: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离开你身边半步! 白小jú总觉得这句话那里有些不对,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任何破绽,索xing就随他去了。 对了,我听王大哥说爹爹的病qíng似乎很严重,可平日里也没见他有何不妥啊?白小j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感觉比较严重的问题,脱口问道。 施裕脸上增了几分凝重,但终是决定将实qíng告诉小娘子。 他调整了个姿势,平躺在炕上,白小jú也跟着动了动,脑袋瓜子枕着他有力的臂膀,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胸口画圈儿。 jú儿,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白小jú饶有兴趣的嗯了一声,乖乖的等着相公的下文。 施裕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十年前,其实我爹原本是华乾国的一位将军,有一日遭贼人陷害,为躲避追踪,才来到了杏女山。 白小jú正在画圈儿的手顿了一下,抬眼间黑长的睫毛似乎定格在了这张美丽的脸上,从相公说话的语气中,她明显感受到了痛苦。 那时爹带着我引开贼人,派家里的侍卫护送怀胎九月的娘亲离开,可不小心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我爹与贼人搏斗时受了重伤,眼睛被施毒才多年看不见的。 白小jú沉声问道:那婆婆可曾脱险? 施裕牙关紧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的嘴唇久久不曾张开。 白小jú忙拍着他的胸口,眼里不知怎的竟生出一滴泪来,是为这揪人心痛的qíng节,还是这qíng节中受累的人? 相公,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施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娘她死了,死在我的面前,父亲的怀里! 白小jú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叫道:那孩子? 娘临死前说孩子已安然生下,托给可靠的人抚养了。 白小jú此刻眼泪已经滴滴答答往下掉了,似断了线的珍珠重重的落在施裕的胸膛上,她顾不得擦拭,急忙道:可知那可靠之人姓甚名谁? 施裕咽了口气,摇头道:没来得及说。 白小jú忍不住叹息,无声的抱着这样的相公,她知道此刻对他来说,忆起往事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可她又知道,相公是信任他,才愿意将这般大的秘密告知一二。 她忍不住想到这十年来,父子两人如何扶持着生活的,当年相公才十三岁,脾xing修为都注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想来应该是公爹在旁教导有加,才造就了他如今沉稳的xing子。 两人拥抱甚久,待心中的痛楚有所缓和,白小jú才慢慢开口道:是不是爹他当日受伤严重,致使有些病会复发。 施裕想到父亲每次病发时那历经沧桑的脸,又是一阵悲愤,咬牙说道:每到冬日严寒的时候,他身上的伤都会加重,全靠药物维持,才博得个数月不能下g走路,勉qiáng算是保住xing命。 白小jú终于明白他们既存着上等的熊皮,却为何不为自己置办一间舒适的屋舍?她终于了解到与自家相公比起来,她这三年的苦其实都不算什么? 身旁这个男人所受的苦让她心疼难当,恨自己为何不早与他相识几年,也好周身有个照顾。若不是今日得知此事,她永远不可能了解到他的心结。 相公,那你想报仇吗?白小jú问了一个她以为自己不会有胆量问出的问题。 施裕思考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我的仇人太qiáng大,没有完全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寻仇的。 白小jú知道,但凡一个有血腥的汉子遭遇了这种事,都不会灭了报仇雪恨的心,他能隐忍十年不发已是不易,怕借此战乱的机会,他也要像那沙漠里的雄鹰展翅高飞了。 白小jú静静的躺在相公的怀里,眼睛注视着黑夜,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