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忘不掉（中）
八个服务员，有六个人的托盘上，都放的是小灿和小宝的衣服，可福伯还不满意，对何佳灿道： “一会儿若您有空，我让人来给您量身，明天和后天会陆续送衣服过来。” “啊？不用定做衣服，有这些就足够了！” 就目测，她和小宝的衣服不少于十套，她在这儿工作就几天，一天一套都足够了！ 她可不想麻烦人家。 可管家听了她的话，是乎并不轻松，只见严肃的脸上，眉头皱了皱，“先生吩咐的，若是没完全，就是福伯的责任了。” “没事，我这就给保罗打电话，您先去忙吧！” 何佳灿慌忙给保罗打电话，也顾不上福伯等人，见小宝拘谨，她一边等电话，一旁笑着给福伯致歉，将小宝牵向园子其他地方。 福伯回了礼，见何佳灿离开，他才领着八位服务员，朝瑶居走去。 电话一接通，何佳灿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保罗，你不用福伯折腾衣服，买的这些就够了！” “嗯，福伯喜欢折腾，你就满足一个老人家的喜好，别为难他了。” 何佳灿：“可是……” 她还没将想法说出来，手机对面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问保罗跟谁打电话。 那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小灿在梦里，也能听到…… “小灿，妈妈跟我说，你这胸口的痣，真难看！” 在小佳灿不明所以，被妈妈骂了，赶出屋子，一个人躲在园里哭时，姐姐拿着纸巾盒过来，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所以，你以后不要让人看到这颗痣，妈妈就不会再骂你了。” 小佳灿：“可是，可是……” “要不，我去跟妈妈说，其实你是妹妹，我是姐姐？” 姐姐说这话时，头微垂，似泣若哭，让小佳灿一片心软。 “不用，等周一去幼儿园，再让老师帮我扎漂亮的头发，我们就换过来了！” 想着两人第一次换身份时，妈妈发现姐姐是假扮的妹妹，那次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姐姐伤得一天一夜都不能坐，一碰椅子就疼。 所以，不过是一个周末，时间稍久一点，她应该要挺过去。因为，姐姐过这样的日子，都好久好久了。 她应该帮姐姐分担一些。 随着小佳灿擦干眼泪，扯着唇角扬起笑安慰姐姐后，周围的画面突转，美丽的小花园，变成了村庄。 一群小孩拿着石头扔小佳灿，口里不停地骂道：“长了个血瘤，真难看！打跑她，别让她过来！” 那一次，是养父母买了件公主裙，她一高兴，就将姐姐的话给忘到了脑后，加上农村家里没有穿衣镜，她也没发现裙子的领很低，低到隐约给看到胸口那颗痣！ 然后，那颗痣被一个小孩子看到了，接着更多的孩子看到了，都说丑，不跟她交朋友，拿石子扔她，要赶她出村子。 最后是养母赶到，将她抱回了家。 可事情没完，因为吴楷帮她出气，拿石头扔回那群孩子，石头有些大，砸伤了好些孩子。 于是，那天夜里，养父母家热闹了，许多家长牵着孩子来‘评理’。 他们七嘴八舌，说得小佳灿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因为养母拦在房门外，所以也没有人能打到她。 养父一直忙着给人赔不是。 “何叔，那孩子一看就是被人丢的，你何苦捡个赔钱货回来？” “是呀，是呀！我家宝贝说那胸前好大一滴血，看着就害怕。这样的人留在家里，一看就刹气！” “侄儿，你们家这娃儿，虽说成绩好了点，但谁知哪天父母就找来了，最后你们还不是没个养老的？依我之见，你们还是抱个儿子回来！” …… 一群人见养父态度好，气焰渐消，可难听的话，却不依不饶传进小佳灿的耳朵里。 最后，隔壁家的小吴楷冲了过来，叉腰一吼：“人是我砸伤的，不关小灿的事，你们要说坏话，就说我，别扯小灿！” 吴阿姨紧跟着跑过来，大嗓门嚷着：“哎哟，我的祖宗哟！这黑灯瞎火的，你不睡觉，跑来凑什么热闹！” 吴阿姨是村里有名的快嘴，没几个人能说得赢她。因为吴楷的父亲去世得早，大家都说是这女人太强势，害死了吴父。渐渐地，村里人都不愿接近她。 此刻，大家看到一个强横的吴楷，再加上毒嘴吴阿姨，纷纷牵着自家孩子，散了。 养母打开房门时，吴楷只站在房外，看着房间里小小的女孩，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说：小灿，他们不跟你玩，阿楷跟你玩！ 他说完，就转身回家了。 吴阿姨也不排斥小女孩：“小灿长得真好看，阿姨喜欢！” 随后，她便跟着阿楷离开了。 那晚，养母抱着小灿睡觉，养父也守在床边，对从恶梦中醒来的小灿道：“小灿别怕，等爸爸有钱了，在城里买套房，把你接去城里。到那时，便没有人再说你了。” “那阿楷呢？他也去吗？” “小灿喜欢跟阿楷玩？” “嗯，他帮我赶走了拿石子扔我的小朋友！” “好，那爸爸也把他接去城里！” 养母：“你这次耽搁了时间，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养父：“没关系，你和孩子最重要。再说了，我早点出发，路上赶一赶，不一定会耽搁运货呢！” 养母：“那你早些睡吧！孩子有我！” 养父：“嗯！” 小佳灿迷迷糊糊听着养父母的对话，很快再次进入梦乡。她听了养父的话，心里虽安，可白天被石子扔的事，不停出现在梦里，害得养父母一晚没睡。 一大早，养父吃了早餐便开车离开了，到了下午传来噩耗，说养父发生车祸，在医院抢救…… 养父出医院成了植物人，养母终日以泪洗面，却顽强地在小佳灿放学后，抹干眼泪，扬起笑做晚餐…… 可是，有一天，小佳灿回家后，看到吴阿姨在自己家，拿着棍棒驱赶村里来看热闹的。 后来，小佳灿才知道，那天，养母疯了。 至于什么原因，吴阿姨没说，她也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