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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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腾冲将军脚不沾尘,出门来,马不停蹄找到了李将军,那李将军是骠骑将军,很厉害的,因得到号令,也摩拳擦掌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将军,将军,多谢,多谢啊。”腾冲将军给李将军抱拳。 “这是皇命,有什么好谢我的呢,不过是拼死一战罢了。”李将军的话,说的荡气回肠腾冲将军闻声,点点头。纠合起来的队伍,很快就朝着大草原去了。 昨日的战斗,是最残酷的,他的身体受伤了,因了这受伤,他的肩膀上失去了力量,想要做什么却都不能,只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呢,忙前忙后,能做的事情也无非是帮助他还原罢了。 他肩膀上的疼痛,似乎在蔓延,在吞并他的意志力,疼痛的很,这草原的箭都是非比寻常的,草原的冶铁术不怎么样,但是他们会委派中原人去锻造雕翎箭,那雕翎箭是很厉害的。 雕翎箭的箭头上,打磨的相当锋利,好似能闪烁一片白光,那锋利的白色箭簇上,还雕凿有两块痕迹,这两块痕迹,就是倒刺。 只要这倒刺进入肉体,人自然是没有可能幸免于难的,现在,他中间的雕翎箭就是如此这般。 “可汗,这个需要麻药啊,要是没有麻药,硬生生拔下来,只怕您会受不了的。” “本可汗有什么受不了的。” “麻药呢?”胭脂姑娘问,这蒙医行礼,遗憾的叹息。“麻药,原本在这里也有很多,但现下在打仗,姑娘您也知道的,一旦战斗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和平啊,东征西讨的途中,我们的医药箱就丢了。” “那怎么办呢?”胭脂姑娘担忧的看向他的伤口,又是看看外面,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色,似乎有什么臭烘烘的气体从皮帘外吹送进来,他顿然起身,到门口去看了看。 “那外面在焚烧什么,臭烘烘的?”胭脂姑娘问。 “大妃,”门口那一个女孩,也在忧心忡忡的看向远处。听胭脂姑娘这么一问忙不迭给胭脂姑娘行礼——“是残骸。” “残骸?”他好像听错了似的,“什么残骸。” “姑娘,草原上的秃鹫与草原鹰不够了,尸体却在腐败,就需要焚烧掉,姑娘您刚刚闻到的气味就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这丫头介绍。 “我知道了。”她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但现实是,外面熊熊烈焰中燃烧起来的,却果真是尸体,燃烧尸体的常米昂进行的如火如荼。 有一些人在念诵什么咒语,口唇翕动的很厉害,念诵的声音,是他们不能听清楚的,那声音之奇诡,让人胆战心惊,一连串的声音胆敢在晚风里,她听到这里,不寒而栗。 丧钟为谁而鸣,他在为你敲响。一想到这里,她立即反身回到帐篷里,而巴格尔呢,看到胭脂姑娘如此这般回来,面上有一抹沉痛之色闪烁过。 “可汗。”她从外面进来,发现那几个人都去了,他却在一个人发呆,好像在思考什么,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思考。 究竟在想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可汗被胭脂姑娘这么一提醒,立即清醒了过来,面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痕,“哦,原来是你,你给我疗伤吧。” “我?”胭脂姑娘指了指自己,一派不能胜任的模样,大摇其头——“如何是我呢,我不成,我不成啊。” “如何不是你呢?你有什么成不成的呢,要你做,你必然是能做好的。” “我果真不成的。” “你没有什么不成,握着这一把牛耳尖刀,这还是我十三岁的时候,相扑胜利,得到的呢,我说你去做就好,你看,将牛耳尖刀浸泡在酒水中,然后消毒,跟着就剖开我的伤口就好。” “你……这……”她皱眉,胆怯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确定吗?” “自然是。”可汗点头。 胭脂姑娘看看可汗的伤口,她也明白,这里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帮助他,没奈何,只能点点头,将那匕首握着,怯生生的将他的伤口给割开,很快,就血如泉涌一般的了。 看到这里,她是不敢了,但事情进行到一半儿,不去做,却是不能的。 “不疼,你继续就好。”他说。 “是。”其实,她或者比他还要疼呢,她的那种疼,是抽象的,他的那种疼呢,却是具象的,那疼痛,一波一波的从他的伤口扩散,那种疼,却海潮一般的荡漾。 他龇牙咧嘴一般的忍受着,她疼,疼的不成模样了,但是却尽量不表现出来,他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终于将那箭簇的头儿拔出来了,因为生疏,是如此艰难,才将箭簇从他的肩膀上拔出来。 因看到这里,他舒口气,满意的笑着。 她将箭簇丢在旁边的盘子里,玎玲一声,看着箭簇,他很满意,两人都沉默了,却有冰凉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出来。 “可汗。”她动情的一把抱住了可汗,他尽管手臂已经没有力量了,但还是紧紧的呵护她,两人拥抱在一起,如胶似漆。 看到这么一副模样,可汗感觉到她的孱弱,他用力的抱着她,似乎要将她将捏碎了,两人就那样深情相拥,好像,耳边除了对方激越的心跳声,别无所有。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这才分开,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还是如此的震撼,她恢复了常态,将纱布握着,一圈一圈缠绕在可汗的肩膀上。 “只可惜,现如今,我们要全军覆没了,否则……”其余的话,好像他不需要说了,危机感已经比前几天增加的太多了,两人互相拥抱,却都默然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他们已经不怕死了,这种爱情,是超越了生死的,是另一种主宰。 两人逐渐分开。 今晚高悬免战牌,是战斗的十来天中,唯一一个安安静静的夜晚,大概士兵们也唯恐吵了他们,连念诵经文的声音都压低了,外面荡漾着的声音,是如此的渺茫。 两人毒困倦了,堕入了梦境。 帝京外,一辆马车,载着高成和孩子出宫来,丢弃这孩子,不但透过了刘澈,也通过了云缡皇后以及云笙,丢弃这孩子,乃是他们几个人共同的愿望,几个人离开帝京,马车一路迤逦,到外面去了。 现在,高成在思考,究竟如何给这孩子一条生路,是将这孩子丢在达官贵人门口呢,还是丢在寺庙里,再不然,就丢在人演稠密的地方? 高成是比一般人要明白的,达官贵人看起来一个个都腰缠万贯,但说起来,他们都是铁石心肠之人,等闲,是不会收留这样一个小孩儿的,既然他们不会收养,那么丢在哪里呢? 高成忽而感觉,这孩子倒也是个烫手山芋,并且,这孩子好像并不什么好处理,这一段历史在将来载沉载浮,自己很有可能还会成千古罪人呢。 人人都以为,他高成自己没有孩子,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对情感,尤其是亲情是比较淡漠的,但现实并非如此,现实是讽刺的,他即便是自己没有孩子,但是对孩子的喜欢,对亲情的渴慕,却是如此这般的如饥似渴。 给寺庙吗? 其实也不错,但是,这样一来,这孩子的去路就有迹可循了,要是将来,经过他们的调查,知道这孩子居然做过很多年的“小皇子”,这么一来,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忽而有朝一日,这孩子要是造反,却不是倒霉了。 权衡了很久,高成决定将孩子送走,离开帝京,索性到灾民比较多的西市去,西市虽然灾民比较多,但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环境里,每一年居然还都安安定定的。 这是让高成乃至于帝京人人都困惑不解的事情,按理说,这种乱七八糟的环境里,应该战乱与造反是接二连三才对,但现实是,一切都没有,这里的一切居然都是安静的。 穷人和富人不同,他们具有责任感,具有无与伦比的爱心与同情心,富人就不同了,富人都是铁石心肠的。 高成思及此,倒是觉得应该这样做,在马车里,高成将小孩儿的衣裳更换了,不能穿着明黄色的衣裳丢弃,在帝京,明黄色是只有帝王在能享用的专利,除了帝王家,其余的人,是不能享受这待遇。 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尽善尽美,他将小皇子的小衣裳脱掉,在前面的护城河旁边,扬手将之丢在了湍急的河水中,给婴幼儿买了衣裳,穿好后,想了想,将自己的一块宝玉挂在了孩子的心口上。 一来,这宝玉是个纪念品,二来,要是穷苦人家收留了这孩子,将自己那宝玉给变卖了,自然也算是给孩子的赡养费,高成想明白了,当下,到了前面一个拐弯,偷偷摸摸的下马车,将孩子丢在了旁边的马路上。 来来往往的人,对这些情景似乎还没有麻木呢,看到孩子在哇哇哇的啼哭,人人们都过去看,而高成呢,他是想要看看孩子究竟让什么人给收养了,但转念一想,这孩子的将来,一定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思及此,只能离开了。 高成这边离开,薛落雁等人从那边下了马车,朝着这拐角过来了,两辆马车几乎是一前一后的离开,此刻,薛落雁老远就看到一行人,这一行人围拢在一个什么东西周边在看。 他往前走,盯着那一行人凝望的东西看,居然看到……老天啊,从天而降一个孩子,大概是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大妃的泪水就涌现了出来,这不是运气,这不是缘分却是什么呢? 三个人都沉默了。 “乖乖,还是个小男孩呢。”一个人上前去,将孩子的遮羞布小心翼翼的掀开,盯着孩子看,发现是个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