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对不起啊对不起
时间在流逝着，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林雨鸣带着马潇潇，张野，以及两名技术人员，到公路管路局和宁局长等人做了一次卓有成效的商务沟通，双方在确定了一些技术指标后，谈到了价格和付款方式等等问题。 林雨鸣也做出了一些让步，获得了宁局长等人的满意。 临走的时候，宁局长说：“林总，你们按这个情况准备一下，过两天我们就要发标书了，我们希望这是一次公平，公正的招标，所以也请你们给予适当的配合，最近我们很忙，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让小马同志老是往这里跑，影响不好嘛！” 身边的其他同志都笑着，附和的点点头。 林雨鸣也笑了笑，恭敬的说：“我们一定会注意的，最近一段时间打扰你们了！”的确，马潇潇最近差不多天天都泡在公路管路局的办公室，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流言蜚语，这两天适当的回避也是应该的。 “嗯，好，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至于最后选中谁家，那就要看评标结果，我们可不给谁家打包票的，哈哈哈！” 他用力的拍了拍林雨鸣的肩头，转身返回了办公室。 但差不过所有人都心里明白，宁局长已经是站在华鼎集团的这边了，不然为什么他没有安排和其他厂家做招标前的沟通？为什么这次会面连价格和付款方式都要详谈，这里面的含义如此清楚，下边这些公路管路局的干部岂能不心领神会？ 大家拥簇着林雨鸣，走出了大楼，一面走，那些说得上话的干部也都不时的顺水推舟，锦上添花的表达一下自己对华鼎产品的信赖和认同，似乎林雨鸣在这里的身份正在发生悄然而至的变化，他从一个乙方向甲方慢慢的过度着。 林雨鸣自己却不会为眼前有利的形势得意忘形，他低调的，谦逊的回应着这些人的客套，嘴里说出最多的话，那就是：谢谢，谢谢，我们还要继续努力！ 返回了分公司，林雨鸣又把马潇潇和张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三个人对下一步的招标事宜展开了一番讨论，最后确定了几个必要的程序，还设想了几套意外出现时的应急方案。 等这些都商议的差不多了，林雨鸣在有些疲惫的挥挥手：“好了，今天先谈到这里，你们回去之后也认真的再想想，看看有什么我们忽略的问题！不管问题大小，都要慎重对待！” “放心吧林总，我们会很小心的！” 林雨鸣端起茶杯，才发现里面没水了，他用力的撕扯一下扎的过紧的领带，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一点，站起来给自己的杯子里加满了水，一面打开电脑，一面点上了一支烟。 林雨鸣用空洞的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正在启动的手提电脑，心思还在公路管路局这个项目上，他已经预感到这次公路管路局的标底就在今天和宁局长相谈的这个价格附近，至于准确的点位，林雨鸣还没有把握，不过这无关紧要，真要完全猜中了，那才可能让人怀疑。 想着，想着，电脑完全打开了，设置了自启程序的e-mail跳出了几个新来的邮件提示，林雨鸣收一下心神，打开了邮箱。 总共是五份邮件，两份是总部的，还有两份分属于不同的用户，唯独最后一份邮件，让林雨鸣的神经陡然绷紧，睁大了眼睛。这是小萱发来的邮件，林雨鸣差不多都快要忘记这个曾经的秘书，曾经的情人，但当她再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带给了林雨鸣不小的震动。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鼠标从前四个邮件上慢慢的划过，最终定格在了小萱的邮件上，有那么几秒的时间，他都有一种想要删去邮件的冲动，这个女人，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还有脸给自己发邮件？想干什么？ 可是，当他想到了这个女人带给他的那些快乐，想到这个女人那低沉急促的轻吟，林雨鸣又软下了心，何必呢，自己是男人，何必还要和一个女人计较，她已经离开自己了，那些往事何必在和她计较？ 林雨鸣点开了邮件。 最先进入林雨鸣眼帘的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雨鸣，我辜负了你，对不起雨鸣，我背叛了你，可是，谁能想象我做出这些后背负的悔恨和内疚？谁能知道我当时和过后的那些悲苦和伤痛？没人能知道，只有我自己！ 为了得到那笔钱，我出卖了你，也出卖我自己，不仅仅是灵魂上的出卖，我还出卖了我的肉体，张自强用我的身体去换取想要的项目，虽然最后项目没有得手，但我还是被他灌醉后献给了一个他认为有用的男人，这一切你都知道吗？你不知道，你也无法想象，因为你和他不同，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的大错已成！何必再说。 我给你发这份邮件的时候，我已经身处另外一个城市了，我也暗自发誓，此生再也不会踏上那个让我羞愧，让我屈辱的安西市，我自由了，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这里没人认的我，没人知道我的做过的那些事情，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不在天天哭啼，不在天天悔恨了！ 我走了，这个e-mail也是最后一次使用，你假如无聊的时候，能想到我，我就很欣慰了。 至于这个附件，是我从张自强的电脑里拷贝下来的，为什么？因为我恨他！因为我要给你补偿！ 假如你用的上，那就用它发泄你对张自强和我的怨恨吧。 走了，走了！ 对不起你的小萱…… 林雨鸣的眼眶湿润了，那一瞬间,他觉得痛苦的感觉正从自己的心底缓慢地挥发出来,那种难过像是一杯盛满的水,稍微一不注意，就会溢出来，林雨鸣还能听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内心的最高处摔了下来，在自己的心里破碎了，整个心里，都是锋利的玻璃片，扎着心，并反射出杂乱的光芒，痛？不，那根本都不是一个‘痛’字可以描述。 他流泪了，他仰着头，靠在了大班椅的后背上，紧紧的闭上眼睛，只为了不让眼泪从脸颊上掉下来，可是，不论他怎么抬头，也不论他摆出一个什么姿态，最后，林雨鸣的眼泪还是不断了掉了下来。 好长时间之后，林雨鸣才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他想，这样也好，小萱的离开，也能让自己不在对她充满怨恨，那就走吧，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擦一把眼中的泪水，他打开了附件，上面的信息，数据，让他心里剧震，那里有科里集团西北分公司的所有项目名称，地址，主管人的联系方式，还有张自强对每一个项目的评估，以及公关方式，公关程度，花掉的费用，包括他们手里有多少个代理商，每个代理商给出的什么价格。 有了这份资料，可以说，林雨鸣现在对科里集团西北分公司的项目了解程度和张自强一样的准确，清楚，整个科里西北分公司的全貌，悄然之间，尽在林雨鸣的掌握之中。 这份资料的出现，让林雨鸣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这里面有好些个项目，林雨鸣他们分公司还没有发现，这里面的好些个代理商，正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一面说着帮林雨鸣他们做项目，一面又暗中和张自强勾通，脚踩两支船。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这份附件中还有张自强每一次给甲方的回扣记录，每一笔记录的公开，都足以葬送张自强和甲方的前途。 看着这些，林雨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沉思了几分钟之后，林雨鸣把自己不知道的项目都一一复制下来，至于整个邮件，他全部加密，留在了邮箱里，他绝不会让这个邮件出现任何泄密的问题，因为，很多商场的事情，就像是一把双忍剑，砍到了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比如关于张自强给客户回扣的问题，就算是可以用它置张自强于死地，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轻易的使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情给整个暖通界带来巨大的震动和灾难，那绝对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目前他只需要把他们没有发现的项目，慢慢的让自己人去接触，至于张自强他们的操作思路，公关方式和程度，这些林雨鸣心里知道就成了，他会针对这些项目，做出一个详细的公关计划。 那些给张自强做项目的代理商，林雨鸣准备下一步挨个甄别，分化瓦解，给张自强来一个釜底抽薪。 可是，仅仅这些还是不够，因为张自强的卑劣行径超出了林雨鸣能够忍受的程度，他深深的吸一口，对自己说：“一定要让张自强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要让他从西北市场灰溜溜的滚出去，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小萱最好的安慰。” 一抹少见的冷酷和戾气，从林雨鸣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