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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定金了没有?”林春生见状附耳对谢秋珩道。 “有,五两银子。”谢秋珩笑道,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五两…… 她闭了闭眼,而后道:“你怎么进去的?” “自然是从大门进去的。” 林春生合掌,慢悠悠道:“宋老爷胆子还是可以的,能把钱送进去,看来也不怕。你既然不怕,还用咱们做什么?贫道可记得当初管家找我师徒是为了那所新宅院的事情,而不是如今你家死不死人的问题。” “跟钱过不去做什么?”宋老爷哼声,“天大地大,钱也大。就你们那个道观,入不敷出,也不知道你们师徒是如何过日子的。只要道长替我解决家里的事情,时候奉上双倍的银子。” 他比划了个十。 林春生不动声色看了眼:“一千两?” “正是。” 她沉吟半晌,看了眼谢秋珩,但见他面色从容,举手投足没有半点急躁。知道林春生在看他,他便也回以一个微笑。这个意思其实就很明显了,大约是他撑得住,让林春生不要慌。 见状林春生也就同意了,只不过要先签一份契约。防止这个老地主赖账。 林春生推荐谢秋珩来写,宋老爷没有什么其他意见,而后看他字写得好,又出了五十两求他一幅字。 林春生看他站在书桌前,秀气晰白的手指握笔,那吸了墨汁的笔便如游龙,不消多时,一幅字便写完了。便是她这样的外行也觉得赏心悦目,不由在心里给他悄悄鼓掌。 卖一幅字就够他们吃一年的了。 她掸了掸纸张木着脸出去。现下看宋老爷,怎么看怎么奸诈。 “师父生气了?”路上谢秋珩问她。 林春生面无表情点头。 他看了眼,莞尔:“何必跟钱过不去?等回去了,阿珩给师父多加点糖,若是师父喜欢什么也不必拘着不告诉徒儿,总要让师父吃的开心。这几日下来师父都瘦了,阿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走着嘴角忍不住慢慢扬起来。 这个小子真是贴心小棉袄…… “不,为师不生气。”林春生咧嘴一笑,那一张霜雪般冷淡的面容便如逢春一般,生动昳丽。 谢秋珩眼里这才噙了一抹笑意。 要哄师父开心其实也是很简单的。 第15章 林春生下午跟着谢秋珩去了那栋大宅子,由于先前差点中邪,此回为了辟邪出门前便在眉心点了一点朱砂。 映着她的眉目,显出更多阴柔,谢秋珩多看了几眼,将她的斗笠压低。 又到门前,此回外头有个守门的老头,见他二人来了便哆哆嗦嗦取钥匙开门。五进出的老宅进门就瞧见了上回的内影壁。再见壁心的浮雕林春生想也不想便猜出那是一棵槐树。 院落里枯枝落叶皆已被扫净,与上回来有很大不同。依林春生这个外人看,这里仿佛有人住了,有生气。上一回是一片死寂。 “可当真奇怪。”林春生走在谢秋珩身后,边走边观察这里。虽然这些古建筑确实很漂亮,但跟鬼沾上边到底让人不寒而栗。 “确实……”谢秋珩皱眉,这儿邪气正在逐渐退却,真论起来,几道符篆就可解决。 师父的本事他也差不多知道了,于是便自己先去查探,手中的罗盘指针一直指着一个方向,他便顺着走过去。 两个人在花厅钱止步,指针转动几圈再也不准了。 林春生把他的罗盘当指南针来用,见状便以为这儿磁场出了问题。自己转了几圈见一切正常无异,便拉着谢秋珩往别的地方走。两个人之前只来了前院,如今后院也是要逛逛的。 谢秋珩的手腕微凉,隔衣抓着也能有感受。渐渐的林春生就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了。他既然体凉,那大夏天的不就是一块人形冰吗?那要抱着岂不是凉快死了,比什么竹夫人都要好用百倍…… “宋老爷这个人肯定还有其他事情藏着掖着不便说出口。八成是干了亏心事。”她说道。 谢秋珩罕见地没有说话,她回头一望,眉头跳了跳。 用手把斗笠抬起,一眼看见了那双血红的眼眸,同样是一身白衣,但是典型的丧服。她身子一僵,转眼间她拉着的这具尸体灰飞烟灭了,徒留她一人懵逼。 她的便宜徒弟呢?? 骨灰落了她满身,亏得带了斗笠,要不然通身都是。 林春生掸了掸衣袍,赶紧往前院走,但不觉转入一处偏僻地方。 是一处一进小院子,正房破败,旁边的耳房倒是开了小门,门未关,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是个人乍一听或许会以为是老鼠。 但林春生应该是被吓怕了,知道自己转不出去索性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个人推门悄悄地探头望去。 屋里灰尘众多,一丝丝光照进来里面的尘埃便如镀上了一层金光,在空气里翻转。她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抱着自己的拂尘又把头往里探。 耳房里家具东一个西一个,缺腿短手,破烂帘子早早地掉在地上,蛛网布在顶上诸多位置,望一眼都觉得此处废弃多时。 而林春生知晓,此处往往就是脏东西最喜欢的。 无他,生气最低,阴气盛。 如今亏的是下午,若是晚上,应该会有吓人的东西出来。林春生最怕了,不敢多看,趁着天明四处找路。她没有罗盘,一切只能凭着感觉找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