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考题
场面一度尴尬，陈玉瑟瑟发抖。 对于大乾的律法，他虽然学习了许多，但还没有掌握精纯。并不清楚，调戏公主算不算大罪。 不过中国那么多朝代，没听说谁调戏公主能够安然无恙的啊。 乾丰帝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懵比状态的陈玉，最终醒悟过来，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了。 可他又无法出面，只要捅了捅离着他最近的郭礼。 到底是多年的老兄弟，心意相通，一下子就领悟了他的意思。 郭礼赶紧咳嗽一声，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衍圣公，陈公子的词作已经出来了，具体若何，还请您点评一番。” 郭礼的话，成功为陈玉和升平公主解了围。 孔维贞也是妙人，对升平公主道：“刚才环境嘈杂，老夫没有听的太过于清楚。公主殿下，如果可以的话，能够把陈公子的词作交给老夫重新审度一番？” 升平公主忙不迭地把纸片递了过去，仿佛那是一个烫手山芋，烫的她心都要融化了。 孔维贞这么一拿走词作，立时就把升平公主从焦点当中摘了出来。 升平公主迈动着急促的碎步，立时躲到乾丰帝的背后去了。 堂堂大乾皇帝，总没人敢一直盯着看了吧？ 摆脱了众人的视线，升平公主总算是能够平静下来了。只是那一句句清晰无比的诗词，却总是在她的芳心深处搅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秦王八卦地看过来，小声地问道：“妹妹，你和陈公子……” 升平公主就跟猫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是清白的！” 秦王满头黑线。 “我也没说你们不清白啊。” 升平慌乱不堪，不依地跺脚。 “你不许说。” 秦王可不敢惹乾丰帝的掌上明珠，连忙退让。 “好好好，我不说，快听听大儒们是怎么评价这首词的吧。” 那边厢，孔维贞拿过了陈玉的词作，细细看了一边，表情不禁惋惜了起来。 不知轻重的小子，这么好的词作，这么好的字迹，岂可如此轻慢对待？ 瞧瞧这宣纸弄的，褶皱残破，完全影响了整首词作的美观。 要不然的话，完全可以收藏起来，作为传家之宝啊。 不过大家都等着结果呢，孔维贞也不敢怠慢。拿起词作，重新朗诵了一遍。 刚才所有人都被公主和陈玉的绯闻吓到了，结果就对这首《青玉案·元夕》的内容疏忽了。 此时重新品味了一番，大家的神色竟然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陈玉曾经写过《鹊桥仙》和《水调歌头》的吧？ 如今又来了一首《青玉案》面世，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还剩下几个节日了？ 蔡樰一声长叹，表情无比的陶醉。 “好了，至今以后，元夕也没有人再敢出手了。” 礼部尚书面色复杂地看着陈玉，惊奇地道：“世间怎会有如此惊才绝艳的才子？难道真是我大乾上承天德，下惠万民，才有此文华盛世？” 众人悚然一惊，同时对礼部尚书注目起来。 你这个马屁精…… 可这种马屁，谁又能反驳呢？ 更别说，真的有不少人是这么想的啊。 纵观历朝历代，都是在王朝鼎盛时期屡屡出现天赋惊人的才子文豪。 大乾更是结束了持续几十年的战乱，一统天下，怎么看都有盛世王朝的潜力啊。 尽管蔡樰和礼部尚书的言论有些惊人，但此时此刻，没有人会觉得他们过分。 这首《青玉案·元夕》是真的让人心悦诚服，可评为本朝第一元夕词。 梁铉的诗固然很好，但是在意境上，还是输给了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的。 乾丰帝一直都笑眯眯地听着大儒们点评，直到孔维贞等人都说完了，他才问道：“好了，两位才子的诗作都已经出来了，孔卿家，谁更胜一筹啊？” 场中，陈玉和梁铉两人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玉老神在在，淡然自若，似乎根本不关心胜负。 当然了，胜券在握的人，才不需要去关心胜负的。 梁铉就完全相反了，一脸的惨白，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不对，不是仿佛，就是失去了全世界。 陈玉的《青玉案》一拿出来，他就知道自己输定了。就跟之前初次见到《水调歌头》一样，是那种完全看不到胜算的绝望。 他现在就头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意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陈玉到底是如何写出这么多惊世骇俗的名作的？ 在这样的作品面前，他拿出洪荒之力也赢不了啊。 都不需要评委们来说明，他自己就知道，自己今天又输了。 又输给了自己最憎恶的人，在不该输的场合，让他最后的一点本钱都没了。 一想到比试之前两人说的狠话，梁铉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果然，面对着乾丰帝的询问，几位评委互相交流了一番，最终由孔维贞来宣布。 “启禀陛下，经过臣等一致的意见，这一次河北士子梁铉和河东士子陈玉的对决，获胜者是河东士子陈玉。” 此言一出，现场再次热闹起来。 不过所有人都点头不已，并不认为评委们的判定有任何问题。 即使是他们来选，也会选择《青玉案》来胜出。 唯独梁铉一下子就瘫软了，整个人跌坐在位置上，失魂落魄，失去了挣扎的勇气。 “父皇，这个结果……” 看到表弟落败，梁王心急不已，就想要干涉。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乾丰帝凌厉如电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这一下，梁王只能哀叹一声，眼睁睁看着梁铉陷入困境。 听到宣布自己获胜，陈玉施施然站起，恭敬地向乾丰帝以及众位大佬道谢，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荣光。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梁铉，不让此人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没办法，上次这家伙输掉了之后竟然直接跑路，可谓是厚颜无耻的很。 只是他也不想想，今日的对决乃是在皇帝和诸多朝廷重臣、世家名流的面前，给梁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跑啊。 否则的话，一个欺君之罪，即使是梁家也承担不起。 不过今天陈玉万事顺遂，就连乾丰帝也帮他。都没用他去提及，乾丰帝就主动帮他引了出来。 “比试之前，你和梁铉二人都许下了愿望，并且被对方接受。现在胜负已分，陈玉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说出来了，朕给你做主。” 妥了，有了皇帝的支持，陈玉无比的开心。 他看着战战兢兢的梁铉，脑子里开始琢磨着要怎么做。 从他的本心来讲，那当然是让梁铉死无葬身之地才好。但很显然，陈玉很清醒，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乾丰帝能够站出来，为他主持公道，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至于闹出人命，那会激起河北梁家极大的反弹。 自从在洛阳和梁铉结下深仇之后，陈玉就仔细地研究过河北梁家的势力。 说起来，河北梁家其实和一般的权贵还是不同的，地位更加超然一些。 因为当年战乱的时候，河北梁家可不属于大乾，而是独成一方势力。 当年突厥入侵，乾丰帝和郭礼带领大军北上应战，结果山东遭遇了叛乱。 眼见着叛军横扫山东，局势渐渐要成糜烂之势。奈何乾丰帝和郭礼都被突厥人拖住了手脚，根本无法回援。 万般无奈之下，乾丰帝才玩了一手无赖，把当时梁家的家主，也就是梁铉的爷爷还有姑姑骗到了手中。 以梁家家主的性命为要挟，与梁铉姑姑的婚姻为条件，才迫使梁家改变了中立，不得不为大乾效力。 否则的话，罗秀峰即使把黄河贯通了，可他手上无兵，根本就对付不了叛军。 还是梁家介入，才挽回了局势，从叛军的手中重新夺回了齐州，并且依靠泰山防线死死拖住了叛军七个月，给了乾丰帝和郭礼回援的时间，也才有了今日的大乾。 可以说，对于大乾，梁家是有护国之功的。 当然了，陈玉也能够想得到，梁家对于如今的状况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毕竟当年他们也是一方势力，如果经营的好的话，这个天下属于谁还不一定呢。 只是如今大乾日渐鼎盛，梁家眼看无望，所以才转而开始全力支持梁王。 乾丰帝不是没有感受到梁家的野心，但朝局是需要平衡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敲打梁家可以，但是绝对不会任由陈玉对梁铉下死手。 明白了这一点，陈玉就很清楚，今日彻底解决掉梁铉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个限度之内，狠狠地教训一顿梁铉，还能让梁家说不出任何话来，又能打击梁家的嚣张的气焰。 这算是乾丰帝给他出的一个考题，他答复的情况如何，将决定自己将来在仕途上能够走多远。 那么该如何有效地打击梁铉，又不会引起梁家的反弹呢？ 陈玉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而且保证让天下人都说不出什么来，还能让自己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启禀陛下，学生只有一个请求，恳请陛下成全。” 乾丰帝脸色十分平静，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呵呵，你说说看，只要不过分，朕可以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