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谋生
陈玉突然对生活充满了无尽的热情。 废话，当得知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可以娶回家，还全心全意爱你一个的时候，任何男人都会对生活充满热情的。 可回到家中，看着破败不堪的样子，陈玉猛然清醒过来。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 不得不苟且啊，不苟且的话，哪有钱来养妹子啊？ 虽然秦小姐说了，不在乎他是贫穷还是富贵。可作为有责任心的男人，不能给心爱的女人美好的生活，那和禽兽何异？ 最主要的是…… 他也不想过吃糠咽菜的贫苦生活啊。 作为堂堂的穿越人士，陈玉真的不相信，他会赚不到钱。 今天不就是略微动动笔，就入账了一百多两银子嘛。 他拥有那么多来自后世的知识，换点财富轻而易举。 这一夜，陈玉枯坐在床头，想了许多许多。想到最后，终于……睡着了。 古代的生活很无聊，早睡早起。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陈玉就爬了起来。 昨天用赚来的银子买了不少生活物资，所以他也不用再忍受饥肠辘辘的生活了。 美美地给自己做了一顿肉粥，就着咸菜，陈玉吃的十分香甜。 吃完了之后，他来到了院子中，开始努力锻炼身体。 无论什么时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尤其是古代的卫生条件、医疗水平都很有限。没有一个好身体的话，再漂亮的妹子也会失去。 虽然在这个时空，不能修炼那些绝世的武功，但一些简单的呼吸术却还有些用处。 沐浴着朝阳，陈玉沉浸在冥想之中，感觉到身体处于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吐纳呼吸结束之后，他又走出了院子，围着秦家村跑动起来。感受着心跳加速，大汗淋漓的快感，陈玉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齐州是大城，作为河东东路的首府所在，异常的繁荣。 陈玉想要做些营生，还是要到城里才行。所以吃过了早饭，结束了锻炼，便施施然地进了城。 他没有先去别的地方，而是来到了学政衙门。 如今河东东路的学政大人梁思齐，便是他的座师。在社会上闯荡过许久的陈玉很清楚，不管想要做什么，人脉关系都很重要。 尤其是在古代，师生关系，绝对是一种珍贵的资源。 他对如今的情势不太熟悉，所以有什么困难，还是问问老师的比较好。 到了学政衙门，门子是认得他这位举人的。也没有为难，痛快地进去通报了之后，便延请陈玉进去。 到了学政大人的门外，陈玉谨慎地收拾了一下，才迈步走了进去。 梁思齐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儒，乃乾丰二年的进士出身。之后一直在礼部任职，从国子监教谕做起，历时多年，终成大州的学政。 这些年他育才无数，不少人都成为了朝廷的栋梁之才，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只是他没有具体的行政经验，又不是进士一甲出身，做到一州之学政，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陈玉是他亲自简拔的举人，虽然名次不高，但好歹是自己的学生。 如今学生来访，他还是很高兴的。 见到陈玉进来，他已经拂须微笑了。尤其是见到陈玉气质清朗，目光绽然，充满了自信，和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同，更是让他欣慰不已。 陈玉却不敢怠慢，快步走到梁思齐的面前，长揖拜倒，礼节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多日未曾拜访，今见师尊贵体康健，学生不胜之喜。” 梁思齐哈哈大笑，性情却和蔼的多。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想不到如今也会说恭维的话了。当初你可是沉闷的很，问你什么，你都答不出来的。” 陈玉难得老脸一红，羞愧地站起来，却也自曝其短。 “学生年少不懂事，从前多靠家严照拂。如今家严仙去，学生才明白世道维艰，生存不易。因此不得不用心，修身养性才行。” 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梁思齐更是欣慰。 “好啊，你也终于算是开窍了。须知人活于世，学问可不光是子曰圣人云。多看看，多学学，多你的长进很有好处。” 梁思齐虽为一州学政，督促教育，又是儒家子弟，但是却开明的很，也对世道有比较清醒的认识。 陈玉只好顺着他的话道：“师尊教训的是。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学生近日就深感不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是举目无亲，便想要做些什么，也是困难重重。” 梁思齐却恍惚了一下，轻声念叨着。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是你作出来的吗？这……这是至理名言啊。哎，多少人穷经皓首，钻研了一辈子，都不可能明白这一点。你这小子才稍经磨砺，就有如此的感悟，他日定当不同凡响啊。” 陈玉一愣，心说这个世界没有这句话吗？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这句话出自于名著《红楼梦》第五回。此书成于清朝乾隆年间，而这个世界是没有清朝的。 即使会有，那也是千百年后的事情了。 那边梁思齐却被激起了兴致，拉过了两条横幅，就开始挥笔疾书。 不一会儿，这么两句名言，就被他用端正庄严的楷书写就，大气凛然，让人折服。 “哈哈哈，今日得此两首佳句，便不算空度。等我找人裱了，挂在学政衙门的大门口，也让那些进出的文人士子们好好看看，这世间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学问。” 陈玉咋舌不已，没想到老师这么给面子。 他可从来想过，自己的话能够成为省级教育厅的门面。 得了一句名言，写了一副好字，让梁思齐的精神大振，再次看向陈玉的时候，欣慰之余，也多了几分赏识。 “看你的样子，算是想通了。怎么样，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难得老师关爱，陈玉赶紧趁机说了出来。 “启禀师尊，学生始终觉得，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无论如何，不敢耽误了学问，打算今秋便启程远赴京师，准备明年的春闱。” 梁思齐作为学政，自然是一心劝学的。他的治下出来的人才越多，他的政绩就越彰显。 听的陈玉有心科举，成就功名，他便高兴得很。 “你如果要参加省试，需要在文章、策论方面多用心思。观你所言所行，在诗词歌赋方面应该不成问题。但决定能否中第的，还是要靠文章策论这类的硬功夫才行。” 陈玉躬身受教，知道梁思齐说的乃至理名言。 诗词歌赋要靠个人的天赋才华，这是谁也教不来的。 寒窗苦读的士子，能够写出诗词来，但却很难写出惊才绝艳的好诗好词。 所以很多读书人都认为，做得好诗好词的人，靠的不是真功夫。而凡是靠着诗词歌赋当官的人，也必为同类所排挤。 就比如李白、杜甫等，虽觉得有满腔的抱负和才华，却始终得不到朝廷的重任。颠沛流离，最终失望而归。 只有靠了文章、策论这类勤学苦练而磨砺出来的学问胜出的人，才不负头悬梁、锥刺股的美名，前途也更加的光明。 梁思齐又道：“你的文章、策论一直都有瑕疵，如果你能完成我的心愿的话，我倒是可以指点你一番。” 陈玉大喜过望。 要知道梁思齐乃是进士出身，经历过省试和殿试的。而且多年在礼部为官，也参与了很多的省试和殿试，有着丰富的经验。 有这样的人来亲自教导自己的话，陈玉相信很快就能弥补短板。那样一来，他在省试中胜出可就容易的多了。 至于殿试，因为只排名、不罢黜，所以反倒没有多么的重要。 想通了这些，他的心思热切无比，赶紧道：“老师但有所命，学生焉敢不从？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必完成老师的心愿。” 梁思齐再次大笑，却道：“你也不用担心，不需要你舍身忘死。我的愿望就是，你把刚才说的那两句诗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补齐。让我满意了，那我就会亲自教导于你。” 陈玉虽然不是解元，但年近十六岁就考中举人，才华和天赋自不用说。 梁思齐知道，像这样的年轻人可谓是前途无量，值得好好培养。 说句现实的话，就算明年的省试陈玉考不中，他也耽误的起。下一次省试的时候，他也才二十多岁啊。 往前数三百年，又有哪个在二十多岁的时候高中进士？ 正是因为看出了陈玉是潜力股，所以梁思齐才会这么有心情和他交流沟通，培养感情。 一听说是这个，陈玉赶紧打起精神，恭谨地道：“师命难违，学生自当全力以赴。” 说着，他也跪坐到了桌案前，把宣纸铺开，又选了一只纤细的毛笔，开始缓缓书写起来。 他有心要入了梁思齐的法眼，作为自己发迹的始端，所以自然要让人眼前一亮才行。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继续使用大气端严的楷书，而是换成了一种新奇的字体。 梁思齐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字体的异样，而是被陈玉所书写的诗词给吸引了。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一首诗看完，梁思齐竟然恍惚不已。 因为他赫然发现，陈玉的所做，赫然竟是一首高明无比的劝学诗。 相信此诗一出，天下士子必定明白读书之精要，更增向学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