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揭穿

    殿内的火炉火花愈渐式微，上好的梨花木雕刻而成的屏风散发出清幽的香气，袅袅白雾从屏风的另一边散开，弥漫在整座宫殿里。此时此刻的气氛令殿内所用人的心情低沉起来，皇上突然一脸严肃，这让皇后心中凉了一截。这无缘无故皇上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殿内的人物和严肃的神情是真的让皇后胆战心惊。还不是怕露出马脚，只好强忍着心虚，强颜欢笑。

    “多谢皇上体谅，为皇上的龙体操劳这本就是臣妾的本分，微不足道几件小事不足挂齿。”皇后抚了抚金丝凤袍秀金花的袍袖，“倒是皇上您啊，还要多多为自己着想一下，您这一病，病的可是全天下啊。这您不心疼，臣妾心里难受，这朝中大臣也无一不伤心的。”

    宋楚年站在某个角落默不作声，这个皇后还真是甜言蜜语啊，把自己对皇上的关心讲的可真是栩栩如生。可是，这一切都只是阴谋罢了。

    皇上还是很爱这个女人啊，如若不是她当年伶俐口齿娇俏动人，皇上怎么会看上一个普通官员人家的女子。

    “噢?是这样吗。可朕近日听得别人说皇后有往朕要服用的药里下毒，想要置朕于死地。”

    皇上口中的每一个字都锵锵有力，似一把冰冷的刺刀刺进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中。没想到啊，与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结发妻子竟然要谋害于自己。

    站在龙椅旁边的公公一脸惊愕，简直不敢去相信皇上刚才所言，这...怎么可能?皇上病重期间一直都是皇后一人悉心照料，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前来问候。这个温柔待人的女人竟然会有此毒手，这让皇宫上下难有人相信啊。

    皇后早就料到会有此事发生，如今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也只能装腔作势蒙混过关了。

    “这怎么可能?皇上休得听那奸人所言，臣妾对皇上的爱意可谓是坚不可攻！怎么...怎么做如此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皇后显然是急了，指着殿内宋楚年和冯阳所站之地。

    宋楚年冷笑一声，看来皇后早已发觉自己在调查她。可惜现在才做出行动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切都将要揭开谜底。

    皇上心中一阵酸楚。那时的云雨入诗有情，那时的屋宇入画重重叠叠，那时的书法入眼翩若惊鸿，那时的乐曲入耳余音袅袅，那时的云破月，花弄影，那时的杨柳岸，晓风醉人。皇后口口声声说爱他，就像那比翼双飞的蝴蝶一样。可真是痴心啊？

    冯阳动动身子碰了碰身旁的宋楚年，低语示意宋楚年轮到他俩上台表演了。宋楚年保持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可惜仅有几秒。

    “喂，宋大人。”冯阳抬起胳膊肘戳了一下宋楚年的腰部。腰间挂的重器让冯阳心中多了一丝的防备，怕的不是宋楚年叛变，怕的只是皇后的人前来偷袭皇上，好有武器来防护。

    “怎么了，冯太医?”宋楚年听到冯阳在喊他，略向冯阳身边靠了靠，双手交叉抱胸的动作给了冯阳一种安全感。此时的皇后似乎还没有能力来刺杀皇上吧，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得小心一点。

    “是不是要我们出场将这种种告白于天下了？”冯阳凑到宋楚年的耳边，“顺便把皇后勾结朝中佞臣的事也倒出来吧？”

    宋楚年摇摇头，依旧保持这个动作，“先别急。皇上还不希望我们将事实说出来。”

    宋楚年和冯阳分明能看得出，皇上还爱着皇后。“皇上还是不忍心啊？”冯阳低声叹息道。

    “并不。”宋楚年一脸看好戏地模样，“皇上只是不甘心。”

    是啊，不甘心，怎么会甘心呢?与自己同床共枕与子同袍的结发妻子竟然勾结外人来谋杀自己。皇上宁愿不是皇上，皇位宁可不坐。这天下江山有什么好?到后来真心待我者又在何方？

    说什么置酒梓泽逸兴豪情畅，说什么姹紫嫣红富贵慨而慷。到头来，谁不是烈火荣华迎面雪，谁没受功名炙热打头霜。细看了，真个是，好青丝尽换作白发三千丈。更兼着，命数跌宕苦吟哦，生死关头久消磨。情热心灰原一瞬，东流水使眼泪多。只宜躲向红尘金粉深深处，教人重唱无止无休越人歌。

    她丹唇微阖，黛眉舒张，明明是姣好的容颜却面无表情，甚至连她的双眼都仿似失了魂的傀儡。

    “皇后难道还想再骗一会朕吗？”皇上从龙椅上下来，靠近皇后，正面与她对视。皇上以为皇后会不打自招，却没想到皇后莞尔一笑，扯着皇上的龙袍衣摆坐下。

    “皇上，臣妾明白，如今朝廷大局令人头疼，宫中又有人在此中作梗。皇上怀疑臣妾，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这后宫佳丽三千无一人前来侍候，还不都是臣妾一人操劳。”皇后开始埋怨自己的苦劳，“臣妾所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皇上，如今却换来皇上您的不信任。我这皇后...当的还真是不称职啊。”说罢，便装模作样掉了几滴眼泪。

    皇上心中略有动摇，他对宋楚年的信任还不能达到和皇后朝夕相处的境界。宋楚年的所言之语与皇后的说辞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皇上真的不能定夺。一个是自己深爱着的结发妻子，一个是自己深深器重的朝廷忠臣，这种抉择，实在难以去选。

    “皇后言之有理，近日朕实在是被冲昏了头脑，便怀疑起你来。”皇上抓住皇后的手来表示歉意，“请皇后不必担心。因为朕听说朕所服之药中含有毒药，朕中了毒，才会使身体如此虚弱。”

    皇后漏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让宋楚年看到了。冯阳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并且妖言惑众，实在使人气愤。

    “皇上，臣有一事请求，不知皇上答应还是不答应。”冯阳怒气冲冲走上去。宋楚年感到不妙，想要拉住冯阳，却可惜晚了一步。还好，冯阳还算聪明，没有将锋芒直接指向皇后。

    “冯太医有什么事还请说。”皇上松开皇后的手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下毒的确有此事。”宋楚年上前一步帮冯阳说完下半句话。

    “你们可不要血口喷人！”皇后站起来指着宋楚年，“我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哪像你们这些奸臣，为了讨好皇上，宁可做违心之事！”

    “皇后娘娘，我们可没有违心事。”冯阳说，“我是朝中的御医，不敢说技艺高超，但检查一些药物我还会可以做到的。皇上服用的药一直都是有我负责检查。我捡出皇后每日送来的药，并每次都会用银针试探，药里，有毒。”

    “药中的毒的确就是皇上中的毒。”宋楚年和冯阳二人配合刚刚好，将皇后的作为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