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为袁满所知的对话

    所说的原因，大蛇丸当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恶劣性格。

    “雁过拔毛，人过留细胞”不算什么，科学家的本能而已。

    心狠手辣也没关系，鲁路修狠心的时候比他更过分，也没见其他人说什么。

    真正让他遭到排斥的是他的过于阴沉的本质。

    可能是受到体内白蛇因子的影响，大蛇丸不仅像蛇一样喜欢待在阴暗的地方，为人处世也是如此。

    不管是笑也好，怒也罢，无论表现出怎样的情绪，都让人感到一股阴冷。

    遇到任何事情都喜欢追求利益最大化，哪怕这份利益伴随着风险。和蛇在捕猎时把猎物整个吞下，之后又因为猎物太大而动弹不得的生活习性何其相似。

    然而，蛇都是独来独往，所以不需要顾虑他人的眼光。大蛇丸则不然，他现在有归属，需要和人相处，老是这样难免让人心生不安，无法真正获得他人的信任。

    虽然大蛇丸本人的信用不错，答应去做的事情从来没半点含糊，但事务所的其他成员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他列为候补选项，而非第一选项。

    事务所人少的时候不得不依赖他。一旦人员壮大，选项增多，就会去考虑其他的解决方式，即使明知道让他出手更加稳妥。

    这一点大蛇丸很早就看出来了，早到事务所业务刚刚开展，鲁路修才加入的时候。

    明明鲁路修是后来的，袁满对待他和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有显著的区别。

    和自己是交易，严格按照契约办事，一码归一码，钱货两清。

    和鲁路修则没有那么多计较。谁多付出一点，谁少付出一点，谁占便宜，谁吃亏都无所谓。有时候哪怕不要报酬，一句话，对方就先把事给办了。

    大蛇丸也想过要改善这种印象，并刻意地收敛本性，比如河口湖会议那次“替袁满去死”“先一步破坏爆破装置”。

    可惜之前留下的印象哪那么容易扭转，虽然袁满、鲁路修能感受到一些变化，但离真正的交托后背还有一段距离。

    而带土等人的加入，也让事务所有了更多的人手，能够不依赖他展开独立行动，这让大蛇丸感到了一些的紧迫感——离他的终极目标还有漫长的路要走，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离不开事务所的平台。

    “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看有没有我能够帮忙的地方。”

    “然后在以此为契机卖个人情给所长？你刻意让我察觉你的存在，也是想让我告诉袁满。”

    一眼就看穿了大蛇丸的真实想法，后者有些尴尬地说道。

    “这一次我没想过要报酬。”

    “所以我才说是人情。你一心实验，与人接触不多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掺杂了感情因素会让价值变得暧（蛤）昧不定，不少人为了还人情债甚至把命搭上。”

    “就像时不时能够听到的为了朋友，为了家人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事情？”大蛇丸毕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曾经觉得那些人很傻，现在想来似乎没有那么的傻了。

    “没错，这也是一种人情。”点头承认。

    “那么魔女小姐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也是人情？”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人情本身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动物。”

    “原来如此，多谢指点，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日后必有偿还。”

    “不必日后，现在就可以，你替我在这里盯着，确定政府军撤离后直接告诉袁满和鲁路修，装狙击枪的箱子也麻烦你还给鲁路修。”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慵懒的样子和袁满结束战斗时有几分神似，不知是谁影响谁。

    “我有点累了，先回研究所休息一下……记得好像离这里不远。”

    一边说，一边取出导航设备进行定位。

    不必觉得奇怪，千年魔女不是活地图，附近地形那么复杂，没定位谁知道怎么走。

    “等一等。”大蛇丸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阻拦，“就这么走过去不一定找得到研究所的大门。”

    “什么意思？”

    “因为知道今天要打仗，我特地加固了研究所周围的结界，并附加了强力的幻术。不是精通幻术的忍者，只会在原地转圈。”

    隐蔽和警备工作是大蛇丸的老本行，根本不需要他人操心。

    问：“那怎么办？所长这会儿估计忙着搬东西，没时间管我。”

    “好办。忍术·通灵之术。”

    大蛇丸伸手一招，一条脑袋比人还大的巨蛇破土而出，在大蛇丸的面前恭敬地低下头颅。

    “带她回研究所，注意隐形，不要被人类看见。”

    “是，大蛇丸大人。”巨蛇口吐人言，显然是从《火影忍者》世界里带出的通灵兽。

    “嘿，很有趣的生物啊，这也是忍术的一种？”轻盈地爬上蛇头，顺手戴上为了狙击而脱下的面罩。

    “是，如果小姐有兴趣可以和木棉季一同学习忍术。”大蛇丸实话实说，顺势发出邀请。

    “这也算是在卖我人情？”“哦”了一声。

    “是不是由小姐自行判断。”

    “不错，学得很快，看我心情吧，心情好会去的——喂，大蛇走了。”

    说完，一拍蛇头，紫色的巨蛇身体蜿蜒，顺着山壁一路向下，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大蛇丸一人站在原地，俯瞰山下满是疮痍的风景，若有所思。

    ◇◇◇

    “呜！”

    破破烂烂驾驶舱终于停了下来。

    摔得头昏眼花的柯内莉亚顾不得检查身上的伤势。

    尽管这一次的弹射很糟糕，但也应该脱离了相当一段距离，如果动作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

    这么想着的皇女殿下打开了舱门，摇摇晃晃地爬了出来。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意料之中的山坡或者丛林，也不是荷枪实弹的敌人，而是一处陌生空间。

    空间封闭，却并不幽暗，不知位于何处的光源为空间提供了适度的照明，也给了柯内莉亚判断的基准。

    空间的整体结构呈现长方体，地面平整，应该是由人工开凿而成。

    空间里除了四方的墙壁和地面、天花板，没有其他东西，这说明空间应该是刚刚开凿不久，并没有投入使用。

    “这是……被炸进了附近的山腹？”

    根据情报部门的调查结近十年来，“日本解放战线”不停地在成田连山中挖掘，修筑各种工事设施，自己或许是误入了某个还未完工的区域。

    虽然无法判断具体的位置，但看上去应该挺适合藏身，说不定能够利用这个机会摆脱那个奇怪的冒牌货。

    就在柯内莉亚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声音。

    “哦，你已经出来了啊，我还在想如果你执意躲在里面不出来，我要不要用暴力把驾驶舱给拆了，肉身拆机这种事想想就带感。”

    ps：这位蛇叔还是在被三代暴揍驱逐之前，没加入过晓组织，没被鼬留下心理阴影，没成立音忍村，没想着搞事，整天宅实验室，不是十多年后的老油条。换成十多年后那位，恐怕早就在算计如何夺舍袁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危机感和紧迫感，听得进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