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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嘉染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院子那张石桌上摆着热腾的饭菜。

    她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这会按了按肚子,察觉到饿了。

    江嘉染和应照楼一块用了饭,但她没有吃太多。

    她停下后晃了晃筷子,撑着下巴眨眨眼道:“夫君,是不是都没我烧的好?”

    应照楼道:“有话直说。”

    她也不绕弯,有些无奈叹:“扫不干净。”

    做了事都会留有痕迹。又是这么仓促之下做的,真查起来遗留的蛛丝马迹可不少。

    应照楼想也未想道:“夫人大可放心。”

    得到了翼门统领的准话,她放下筷子击掌,真心实意道:“夫君真好。”

    那之后的事,她就不用再撑着去操心了。

    江嘉染说着要歇一下就起身回房去了。

    房中很快变得安静,只余清浅的呼吸声。

    片刻后应照楼悄然出现在了房内。

    他看到江嘉染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轻声轻脚走到了床边低头看去。

    这女人显然是一回房倒头就睡,鞋踢的歪歪扭扭,被子才拉过一个角搭在身上就不去动了。

    应照楼俯身凑近了看她。

    哪怕睡得随意,这女人的睡相也是乖的。一手掌心搭在脑袋下,侧身蜷起,睫毛轻轻地颤。

    这睫毛颤的应照楼心也有些痒。

    他忍不住拿指尖轻轻去刮了刮。

    江嘉染睡熟了也似有所觉,皱眉嘟囔了一声,无意识中动手抚开。

    “想……”

    “想什么?”应照楼没听清,低头贴近了轻轻问她。

    “想活的……”江嘉染翻了个身,揪着被子一角糯糯软软地说,“简单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拨云见月的营养液*2,感谢阿夏夏的营养液*7,感谢宋声声的营养液*6

    第41章

    长道观一案有民众压力在,朝廷查办也快。

    除观主外的其余道长们都洗去了逆党的冤屈。至于观主,那就是涉及太上皇之案的另一回事了。

    官府将长道观众人从原本处置之地移出,重新体面入棺。并在长道观为众人立冢,允许百姓前往凭吊。

    至于方道长,朝廷将以大士之礼送出殡至道观下葬,此举也是为平复民众的怨愤。

    送方道长这日江嘉染没有去。

    她在应府的院子里,也能听到外面长街上,大家一路送走方道长的声音。

    有一城之人都会去送他,也就不少她一个了。

    倒是看玉儿和春枝有意,便让她们都去了。

    江嘉染忽然在想,好像以前也是如此,总是容易经历身边关系较近之人的离去。

    也不知该说是谁命不好,如此连说寂寞的资格都不敢有。

    长道观众都能好好入土为安后,此事定罪处置的结果也很快从宫中传出来了。

    作为亲自带人围杀长道观的钟士三,当日已被下狱,并被判定斩首。

    詹岑巍督察之失,罚俸闭门自省三月。

    和江嘉染猜测的没多少差别。

    明面之事都是钟士三所为,此事自然也会尽数推到他的头上。皇上即便对詹岑巍的信赖有所动摇,也是仍旧需要他的,不可能太过绝情。

    闭门三月,对他来说已经很重了。

    往前倒推上几日,谁敢想象一揽重权的首辅大人会得如此罪罚。

    暂时到此,不便再做什么了。詹岑巍栽了跟头最是警惕的时候,若被抓到把柄让他有机会翻身,之前的心力反倒白费了。

    三个月并不短。朝中官员众多,更有严斐他们新入仕,听说还有王太傅德高望重,有的是人不会浪费这个时机。

    钟士三斩首之日,百姓们都去围看了。

    他跪在刑场望了望天,还觉得万分不真切。

    原本他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因为什么啊?

    就因为一个道士吗?

    人头落地,围观百姓们大声叫好。

    江嘉染站在最外一圈,看完转身慢慢往回走。

    她有些出神,不知走了多久,就听见有人喊住她。

    “夫人。”小贩问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要糖葫芦吗?”

    每次遇上这位贵人买走,好像总出点乱子,这糖葫芦是照着她的意思来做的,却似乎至今没让她吃上。

    “好啊。”江嘉染笑笑点头。

    “不收不收。”小贩见她递钱过来忙摇头,夫人之前给的都太多了。

    江嘉染谢了接过,咬一颗尝了尝,是这个味道,甜得很。

    小贩见她满意也高兴了,想着她从哪边过来的问道:“夫人也是去看砍头了吗?”

    “对啊。”

    “好看吗?”

    “不好看。”

    小贩笑笑,他也是知道道观之事的,那日还去城门喊冤了呢。

    虽然处刑快意,但看起来确实还是吓人的,他都没敢去呢。

    江嘉染吃了几颗,要走时想到什么说:“以后你就别做了。”

    小贩以为是她不想吃了,忙道:“还是要做的。喜欢的客人比想象的多,多亏夫人我生意也变好了。”

    “这样啊,那倒是挺好。”

    “夫人是不爱吃了吗?”

    “不是啊。”江嘉染咬着糖壳说,“我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

    詹岑巍已在府上闭门自省,他一身常服坐在厅中,对来找他的涟芯道:“你走吧,你留不了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