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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 魏勉回过神,转头一看,刘嬷嬷抱着猫正冲他笑:“您看,猫找着了!” 他一顿,随即习惯性地扬起温和的笑:“那便好。” 这日难得出了太阳,院子里头暖意融融,轻风和煦。 甄真今日难得休息,就将长椅搬到太阳底下,盖了一层薄毯躺在长椅上小睡。 她闭着眼睛,隐隐约约听到微风拂过枯叶的声响。 裹在薄毯中晒着太阳,感觉格外温暖,嘴角不经意就露出一丝惬意的笑。 不知不觉睡沉过去,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人替她掖了掖毯子,伸手轻抚她的脸。 甄真闭着眼咕哝:“别闹……” 那人轻轻一笑。 甄真一个激灵,半睁着眼看过去,青黄交加的枯叶间,见是流芳坐在她跟前垂眸望着她,暗暗松了口气。 流芳:“你当是谁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儿睡会着凉的。” 甄真心头一跳,慌忙推开她的手:“你怎么回了……” 流芳倒没有发觉她的古怪:“老夫人带人去静安寺了。”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香银竟哭着跑来了。 “蓁蓁姐,出事了,元宝受伤了!” 甄真和流芳脸色一变,流芳忙道:“他在哪儿呢?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 香银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夫……大夫说腿断了,不知道接不接得上……今天他去外面跑腿办事,被秦家大少爷的马……给踹了……我方才看到他给人抬进来……怎么办呐,大人也在宫里,夫人也不在……” 秦家大少爷,说的便是秦苏了。 甄真看她如此,连忙让她不必再说,只望向流芳道:“我们去看看。” 三人急匆匆地过去,到了冧镜阁。 原本外头的人见是三个丫鬟,不放她们。 恰巧黄圩珉从里头出来,看到流芳等人,就招手让人放她们走了进去。 “多谢总管。” 黄圩珉一脸冷淡:“那小子估计是要不行了,你们就当去送送他。”说完看了眼流芳,眼里别有意味似的。 流芳脸色微变,别过眼当作没有看到。 旁边的香银一听这话,险些就要吓晕过去。 甄真:“走,进去看看。” 一到屋里头,苏大夫已经在收拾东西。元宝横在榻上,脸色青灰,气若游丝,腿上裹着厚厚的一层。 香银这下是再也忍不住了,泪珠子一颗颗地往外流:“元宝哥……” 流芳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苏大夫,您怎么不再给他看看……” 苏大夫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拿着东西就要走。 甄真上前两步拦住他:“苏大夫,您把东西留下。” 苏大夫不解。 甄真也不管他如何,三下五除二,就把药箱从他身上扒了。 “你……”苏大夫要骂她,却见她有条不紊的,一下子就打开了药箱,登时一愣。 甄真在他药箱里头翻找了一阵,拿出一排银针和两把小刀,交给流芳:“赶紧拿火去烫一烫。” 转头又吩咐香银去烧热水。 两个丫鬟起先还有些懵,给甄真两眼一瞪,立马都忙活起来。 东西都备得差不多了,苏大夫看她拿着刀要上去,立马道:“你这小丫头,可别乱来!” 甄真压根不理他。 香银:“流芳姐,不会有事吧?” 流芳摇头:“还能如何?眼下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香银一听,看向昏迷不醒的元宝,又不禁流起泪来。 甄真吸了口气:“帮我按住他的人——” 一个多时辰以后,黄圩珉要去冧镜阁看看,路上却听到底下人禀报,说是秦家大公子亲自登门过来了。 “总管,秦大公子说要看看元宝,您看这……” “先把人请进来,我去应付。”黄圩珉道。 与此同时,冧镜阁内。 甄真放下手里的东西,浑身一卸力,扑通一下跌坐了下去。 流芳和香银连忙扶起她到一边坐下。 在旁边看了许久的苏大夫还杵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 “太大胆了,太大胆了……”他喃喃道。 汾阳侯府今日里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丑事。 有下人在府里的后园假山内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是用女子的肚兜裹起来的一封回信。信里字字句句皆是男子对女子的诉情之语、爱慕之言,甚至还有几句极为下作的孟浪之语,看意味,似乎二人早已生米煮成熟饭,正打得火热。况且又是用女子贴身的衣物包着,简直是放浪形骸、淫.乱至极。 柔锦听到下人禀报,说是魏老夫人和侯夫人令她过去,不禁眉头一凝,面色一下就变了:“这是何意?府里仆妇诸多,出了这事,为何无端端却怀疑到我的头上?” “那个肚兜的作料不凡,是上好的云绸所制,在侯府,只有夫人和您的屋里有这样的料子,老夫人这才……” 柔锦:“府里的主子难道就没有赏赐给底下的丫鬟过?就算真是主子的东西,如何就一定是我?再者,东西在侯府里头,也难保就一定是府里人的。” 杨嬷嬷听得一愣一愣,回过神忙一叠声地应是:“柳夫人……说得极是。“且她心里不禁暗道:这柳夫人平素看着柔柔弱弱的,尤其在侯爷跟前,那真是跟水做的一般……没想到实际上倒是个厉害货色,这一句接着一句的,简直叫人没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