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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崇现在的双腿,已经恢复到能好好站行大半天的程度。剩下的只等毒性一除,自然也就能够好全。 白倾倾过来,替他按压了几个穴道,确定了他腿疾的状况后,就觉得不必再施针。 这样一来,等一会用过膳,她便打算着先回去了。 昨日新制的药方很是关键,她满心思惦记着她外头那些小鼠和兔子呢。 顾崇之前有提过,想要为她另外安置住处及伺候的人。不过白倾倾还要研制解方,还是住在太医署更为方便些。 对她来说,第一要紧的,还是顾崇体内的毒。解方的进展算不上快,她多少也是有些急的。 白倾倾坐在顾崇身旁,为他检查过后,正要起身。 顾崇突然低声喊她:“倾倾。” 白倾倾一个愣神之际,已被他拉住了手。没想到坐久了腿有点发麻,脚步微微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倒向了顾崇。 这一下,顾崇也很意外,忙起身扶住了人,揽在她的肩头。白倾倾抓着他的胳膊,一抬眸便是视线相对。 近得险些要撞上鼻尖。 她的身上微香,是熟悉的,像蓬松毛团一样,温温暖暖充斥着阳光的香气。 白倾倾怔忡后回神,顺理着发丝抽身站好,才问:“皇上,叫我什么?” 顾崇倏地笑了起来,也没放开她的手,深邃的目光望进她的眼底,柔声道:“倾倾,你知朕对你的心思,对吗?” 正如白倾倾猜到他喜欢她,顾崇也看得出,她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心意。 她分明知道他喜欢她,并且不排斥,也不讨厌,不是么? 他的小白,一定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顾崇想,既然不会吓跑她了,那就该让她知道。 至于别的,以及他的毒,顾崇并不在意,也没有别的顾虑。 他既有白倾倾,又有生的意志,不觉得自己会轻易败给体内之毒。他若不好好活下去,今后谁又来宠着她,护着她。 顾崇的掌心发烫,紧紧攥着,这份热度仿佛都顺着手心,传到了白倾倾的脸颊上。 她侧头沉默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白倾倾知道顾崇对她的喜欢,也许远比过他所显露的那一点。对于此时这一幕,也早已有了准备。 所以顾崇表明心意后,她也没有拒绝,轻易便接受了。 其实她当白狐的时候,就觉得顾崇挺好的,看起来凶,骨子里却是温和一人。她甚至还会有一些依赖他。 而且,白倾倾深知与心爱之人相伴一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顾崇愿意将他的欢喜,都系在她的身上,她又如何拒绝得了呢。 得到回应的顾崇,一瞬间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他抱她入怀,眼中是从不曾有过的高兴。感受到他的欣喜,白倾倾都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何至宝,竟能令一朝天子如此动容。 被他一把拥进了怀中后,她故意笑他说:“原来皇上,竟喜欢一只狐狸啊。” 顾崇贴着她耳边,缓缓应道:“是,朕就是喜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这世上,就只喜欢你这一只。” …… 白倾倾原本打算早些回去的,然而打算归打算,实际等她回到太医署时,已比平时要晚上许多了。 才回到住处,远远看到院子里上着灯,那药童就站在亮处翘首以盼。 瞧见她后,兴奋地冲她挥挥手。 “白姐姐,全活了!” 白倾倾一听,顿时加快了脚步。 回去之后,她打开了笼子一一仔细检查过。果然这次一只不少都还活着。 这一笼笼中了毒的小东西,喂了她最新配出的药汁后,恢复到了健全时的活蹦乱跳,俨然是完全解了毒了。 花下去的心血没有白费,白倾倾自是心情激动。 在这之后,白倾倾又另换了两批,隔几天喂以这种药汁后,也都解毒无恙了。 这是个好事,不过还不足以解顾崇身上的毒。人本来就不同于小鼠,何况他体内的毒更重更久。在她的调理下,顾崇的毒性已受抑制。但解方哪怕有一味药不对,分量有微毫之差,一个不慎都是会催毒致命的。 得调整,换人试。 白倾倾从一开始,就已经都考虑到了。之后的解药避免不了以人试药的。 而以旁人来试,完全不如自己来得快与精确。她就是大夫,没什么比自己体会药性,更便捷明了的了。 白倾倾不觉得这有什么,与顾崇也没太大关系。她一身医术都是师父教授的,治人研方的习惯当然也像师父。 白熵行医以来,尝尽百草,试药无数,也不惧病苛疫毒,才成神医之名,留下了那么一屋子的珍贵案卷。 最后病重年迈离世,也算以身求道。 师父医术厉害,她也不差。正因心中有九成把握,所以也没有多少犹豫。 白倾倾确认好毒血与解药的分量后,便取出从顾崇那儿取来的毒血。 混了一定量在茶水中后,端起一饮而尽。 白倾倾刚服下了毒,又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整了一下后,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她这儿一般不怎么来人,像张全或药童他们,也都在外头便出声了,不会敲门的。 白倾倾有些疑惑,起身开门,见是一个小太监。 “见过白姑娘。”小太监看见人,便笑着见礼,然后说是遵了陛下的吩咐,过来请她去一处秘苑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