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好好处理掉
傅胭半靠在床上,按着太阳穴嚷:“寄荷,我头疼,想出去走走。” 寄荷走到窗子前,往外面看了看树影:“今天没有风,出去走一走也不错,不如我们去后面花园里,那里背风,太太走累了,还能在树下躺椅上歇一会儿,正是玉兰花开的时候,香死人呢。” 傅胭兴致勃勃:“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心急火燎的光着脚跳下床,细白的脚丫辅一踩在地板上,惊的寄荷和佣人都大呼小叫起来:“哎呦我的太太,怎么不穿鞋子呢……这要是冻着了,先生回来知道了还得了?” 傅胭被他们吵的耳朵疼,捂着耳朵不肯听:“一口一个先生先生的,你们都听他,别在我跟前了!” 众人知道她的脾气,只是笑着拿了薄缎子的拖鞋过来给她穿上。 自一个月前回来香川山居,傅胭就和从前判若两人,甚至顽劣的都像个孩子了。 偏生先生护的跟什么似的,不许任何人说一个不字,太太这脾气越来越大,哪里像是个孩子的母亲?简直就是个娇小姐! 可众人却越发喜欢这样的傅胭,从前的傅小姐也很好,只是要么死气沉沉病病歪歪,要么和先生吵嘴吵的乌眼鸡似的,哪里像现在这般可爱好玩? 春日里,园子里老吴养的花儿刚开,一眼没看到,太太跑进去给踩了个东倒西歪,爱花如命的老吴都要哭了,太太才白着一张小脸捏着衣角一脸不安的道歉,第二日就让人送了一车的花过来,直把花房塞的满当当的,累的老吴差点病一场…… 先生不也半个字都没说,第二日还专程吩咐管家给老吴包了一个大红包,又吩咐众人,太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一点,别伤着,别磕着碰着生病了,就万事大吉。 从此以后,香川山居,傅胭还不是横着走? 就是整个澜沧城,也像是傅胭的后花园似的。 穿了鞋子,傅胭就心急火燎的想出去玩儿,可她终究身子太虚,前些日子生产伤了根本,先生不知请了多少专家给她调理身子,众人心惊胆颤的刚熬过一个寒冬,所幸除了闹了几次感冒风寒之外,倒是平平安安的到了春日。 众人哪里敢掉以轻心?瞧着外面太阳暖和,没有风,却也哄着她穿了薄外套,带了帽子才许她出去。 傅胭被人簇拥着这般折腾半天,嘴巴都翘到了天上去,可这一到园子里,立刻撒欢起来。 众人最初瞧见她这样子时简直目瞪口呆,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嘛。 可先生护短,说这就是天性使然,最纯粹也最可贵,何必装腔作势的去作假淑女? 傅胭这样子,他觉得挺好的。 这话传到傅胭耳中,她更是了不得,要不是那一次寄荷都吓哭了,傅胭差一点就脱了鞋子上树了。 这一次先生也哭笑不得了,倒是‘狠狠’教训了她一次。 可结果呢?太太当时就哭了,先生简直傻眼了,手忙脚乱的去哄,太太就是不肯听,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晚饭都不肯吃,后来,还是先生出动了小少爷,才让太太开了门。 可开了门,却仍是不肯说话也不肯吃饭,先生话音稍微高一点,太太当下就掉眼泪。 没了法子,众人也愁眉不展,孰料过了三日,两人忽然又好的蜜里调油了。 大家私底下议论,有人得了小道消息,说是,先生亲自带着太太去爬了树,这才算哄了太太开心呢。 傅胭玩的高兴,嚷着要喂鱼,佣人赶紧拿了鱼食过来,小心翼翼的护在她四周。 傅胭就不高兴:“你们别离我这么近,鱼都吓跑了!” “太太,水边凉,不如咱们去那边看看花儿去……” 众人哄着,傅胭喂了一会儿鱼,就去后面园子里喝茶歇息。 午后阳光暖的让人昏昏欲睡,她因着身子虚,虽则刚刚午睡了一个小时起来,却仍是犯困,歪在躺椅上看书,寄荷就笑嘻嘻的时不时给她递一块水果或者点心。 没一会儿,寄荷再递过去,却没了动静,站起来一瞧,却原来书本就这样盖在脸上,睡着了。 所幸大家有准备,七手八脚的给她脱了鞋子盖了厚厚的毯子,几个人守在远处,怕人过来吵了她。 这起床气也是越来越大,实在是让人消受不了。 寄荷就守着她,提防着春日里有小虫子过来叮人,傅胭的皮肤极好,细白滑腻,平日里哪里多了一条印子,先生都要心疼半天,寄荷因此格外的小心。 暖阳细细碎碎的落下来,一晃一晃的,寄荷也有些昏昏欲睡,却仍勉力撑着,不知怎么的,忽然有脚步声过来,寄荷赶紧打起精神,正要气恼那些佣人怎么看的,竟然放人进来,却在看到那来者身影时,赶紧小心翼翼放下了扇子,避到了远处。 徐晋回走过来,拿了寄荷放下来的扇子,小心给她赶着小虫,书本还盖在脸上,大约是寄荷她们不敢动,徐晋回不由得失笑,这脾气如今是越来越不得了。 他小心翼翼把书本拿开,傅胭咕哝了一声,翻个身,睡的又沉了。 她侧躺着,却正好脸对着他,枕在自己手上,闭了眼睡的香甜,月白色的一截衣袖在空中荡来荡去,头发软软的覆在额上,睡梦中小嘴也微微的翘着,不知谁惹了她生气。 徐晋回看的心软,低头,在她额上轻轻的吻。 似乎睡梦中感觉到痒,她拧着眉,脸贴在掌心蹭了蹭,小猫一样的乖巧可人。 徐晋回怕她睡在外面着了凉,就压低了声音轻轻叫她名字:“烟烟,烟烟。” 对了,她如今已然不叫傅胭,她的名字叫徐烟。 自小与徐晋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二十二岁嫁给他,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儿。 胭胭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毛绒绒的长睫毛忽闪着,那黑琉璃珠子一样的瞳仁里,就映出迷糊的可爱和澄澈来。 他瞧的心软的不行,握了她的小手,发现并不算凉,这才放下心,轻言软语的哄着:“回房间去睡好不好?” 她似是还有些睡眼惺忪,就那样怔怔的望着他,因着一场酣睡,双腮染了红晕,却比平日里脸色苍白的样子可人的太多。 徐晋回就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在膝上,理着她微乱的发:“今天又乱发脾气没?中午吃了什么?” 她就生气了,一把将他推开:“什么叫我乱发脾气?我什么时候乱发脾气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烟烟最是懂事,比念宝可要乖多了。” “那是自然,我自然是比念宝要乖的,念宝那捣蛋鬼,这才几个月大,就一天到晚的折腾人,我小时候定然是比他要可爱多了。” 徐晋回忍俊不禁:“你也好意思,和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比。” 傅胭嘴巴翘起来:“我不和你说,我去后面划船去。” “不行,这会儿日头眼看就要落下去了,水面上又凉气,你身子弱……” “那你要我干什么啊?整天都闷在香川山居,我都无聊死了。” 傅胭对着手指,拧着眉毛抱怨。 “等过几日,我带你和念宝出去玩,好不好?” “过几日是过几日?” 傅胭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像是希冀着拿礼物的小孩子。 徐晋回就笑起来:“这个周六,好不好?” “那要拉钩。” 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真是孩子气十足。 徐晋回看她认真的样子,眸色里却溢出了几分的怅然,他沉醉在这虚幻的幸福中,再不能自拔。 陈绍南让人把傅胭过去的记忆全都洗掉了,她如今对从前的事,一无所知,整个人变成空白的一张白纸。 任他描画,任他勾勒成任何一个他想要的样子。 可他却还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她在他的臂弯里安然沉睡之后,他一个人抽烟到天亮,然后洗澡,漱口,将身上的烟味清理干净,再回到卧房,将她抱在怀中。 她所有的信赖都是构架在他营造的那个谎言之上,所以他如今的幸福,就像是虚浮在湖面的浮萍,不需要疾风骤雨,或者只是一阵微风,就散尽了。 “徐晋回!” 她久久不见他回应,气的鼓起小脸瞪他。 他笑起来,伸出手指,和她的勾在一起,听她一本正经的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去小楼,快到晚饭的时间,干脆就在二层的露台上坐着喝茶。 有佣人上楼来说:“二少爷在大门外等着呢,先生您看……” 傅胭好奇的看着他,徐晋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摆了摆手:“让他走,以后也不要来,我不会见他。” 佣人不敢多言,急急下楼来,陈绍南在车外等着,听得佣人这般说,只是平静点点头:“你去转告大哥,我改日再来。” 他隔着重重大门,看了一眼那郁郁葱葱的最深处,将烟蒂扔下,沉沉叹了一下,上车离开。 “为什么你总不见他?他得罪你了吗?我觉得他挺好的呀,上次他送我的那个小玩意儿,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