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经历
听到姜博的声音,姜七嫚强迫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个笑容却给人一种极为牵强的感觉,反而是让珍在一旁的父子二人变得更加心疼。 “我始终都没有办法忘记在那场梦里所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办法释怀他们所带给我的伤害。” 一旁的姜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能够保持着冷静,然而开口讲话时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却也足以证明他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到并非是因为害怕与愤怒,而是因为心疼。 姜七嫚可是从小就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后来呢?在这场梦的最后,嫚嫚是怎么醒过来的呢?” 似乎是害怕刺激到了眼前的姜七嫚,以至于开口说起这些的时候,姜衍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一些的问法。 姜七嫚似乎是回想到了最后所发生的事,眼眸之中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一片死寂。 “其实我是在死牢里面知道这些事情的,在他登上皇位以后,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继续与我伪装,丞相府出事以后更是如此,我当时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些许,只不过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直到我在后宫之中看到王幼薇。” 说到这里,姜七嫚一时间不由得微微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几个月牙印,似乎有一缕鲜红顺着指尖落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的疼痛,也依旧是没有办法让她有任何动容。 她想,她大概永远也没有办法释怀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在经历了这些变故以后,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用从前的心态去面对自己身边的这些亲人们了。 “王幼薇?” 站在一旁的姜博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在这句话中抓到了重点,然而在开口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之中显然也是夹杂了几分不宜觉察的厌恶。 不只是因为这母女二人从前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小妹在这件事情之中提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抬头看了一眼姜衍的方向,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对接,其实已经隐约能够猜到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了,只不过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似乎有些太过于残忍,他们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而是在等待着姜七嫚的回答。 旧事重提,只会让还没有愈合的伤疤再一次变得鲜血淋漓,可是如果是因为先前所发生的这些事情,那他们现在就别无选择。 毕竟对于姜七嫚而言,如果不彻底解开这些心结,那么就永远也没有办法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这些事情。 姜七嫚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随后这才继续讲下去。 “直到王幼薇的出现,我才意识到曾经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可笑,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不过是他想要登上皇位的筹码,与此同时,我也是一个挡箭牌,挡在最前方顶住那些迎面而来的恶意,从而让他有机会能够保护好他深爱的女人。” 这句话中所谓深爱的女人,自然也就是王幼薇了。 “在那场梦中,直到最后我才知道这母女二人的真面目,可她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却并没有暴露出来,凭借着一个谎言,骗了我们一辈子,可恨我当年竟然还把她当成亲妹妹来对待。” “在死牢之中,他们二人合力逼我交出凤印,可知道了这一切真相以后,我自然是不肯,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受奸人所蒙蔽,也不甘心他们两个平白无故的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对我的孩子……” 姜衍与姜博二人皆是瞳孔紧缩,不约而同的失声道:“孩子?” 姜七嫚看上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是有些惨然。 “没错,在那场梦中,我与魏夜辰有了一个孩子,尚且还在襁褓之中,却被他们两个人联手虐杀,终究连我自己也是难逃厄运。” “爹,兄长,这场梦对我而言有些太过于真实,就仿佛是真的过了一辈子一般,即便醒来的时候知道这是一场噩梦,但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也依旧是没有办法释怀。” “最开始从这场梦中醒来的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时常怀疑现在所经历的才是我的一场梦,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不愿意醒来去面对现实。” 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不会懂得这种滋味到底是有多么的难受。 姜七嫚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当然,我也很庆幸自己有了这样的经历,因为只有在经历过这些以后,我才能够真正懂得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我身边的这些亲人,才能懂得究竟谁才是对我最好的,而那些人又是虚情假意。” 正是因为如此,自从那次醒来以后,她再也没有与魏夜辰有过半分亲密的交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王幼薇决裂。 看着姜七嫚这副脆弱的样子,姜博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上前把自己的妹妹给搂在了怀里,就如同儿时那般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男人,在这一刻竟是有些眼眶泛红。 “嫚嫚,别怕,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在自己大哥的怀里,姜七嫚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不想泄漏出半分声音。 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就不允许自己流露出这种脆弱的姿态,总是把自己当作了前世独自一人在深宫之中惨死的姜皇后,却忽略了现在的自己其实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才是让人更加心疼。 “大哥,我没事,冷静一下就好。” 在这种时候,她也依旧是没有忘记安慰自己身边的人,而从始至终,姜衍都没有上前说过一句安慰的话。 但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并非是不关心,而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