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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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爱华重复。 “为什么？” 他不明白，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就为了一个娃娃？不是都买了吗？ 第3章 大舅哥 最后曹爱华也没能离成婚，预料之中又是预料之外。 苏卫民还愿意和她交流的时候说过，他在女儿三岁这一年非常想要离婚。 后来两人都老夫老妻了，他说他不愿意折腾了，死都不会离婚的。 曹爱华以为，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不像是当初离婚要求苏卫民净身出户，他便会答应的。 一个男人，离了婚，没孩子拖累，还有不少的家当，他长得也不错，工作也好，再娶媳妇儿也不会太难。 可他竟然怕曹爱华直接抓他去民政局离婚，逃也似的跑了。 这是曹爱华没想到的，苏卫民从来都不是这种会怕她，会躲避的性格，两人吵了无数次，一向都是正面刚。 她有些愣神，干脆回到床上去和女儿一起午睡。 到了这个时节，单位最忙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去了，再上两个夜班，就可以休息了。 棉花站的休息是真正的休息，每三天去单位报个到签个字，每周开大会，等到夏天的时候，可以一周去一次。 工资照拿，奖金倒是没了。 再就是等到秋天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倒班。 她多的是时间和苏卫民办好离婚的事情。 傍晚，她炒好了一个胡萝卜肉丝，一个小白菜，女儿搬着小板凳坐到了桌子边上，她递过去勺子，小娃娃便自觉的低头吃饭，一点儿都不需要她盯着。 等她和孩子吃到一半，苏卫民带着曹友军回来了。 曹友军黑着脸，苏卫民的脸上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曹爱华只看了两人一眼，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怎么忘记了这茬？ 别人家的哥哥姐姐是如何她不知道，她的两个哥哥姐姐胳膊肘一向都是往外拐的。 姐姐当初为了让她嫁给苏卫民，不惜自己掏钱帮苏卫民买了一双增高鞋，只因为曹爱华自己一米六七，说要找一米八以上的，苏卫民只有一米七五。 哥哥则是死都不让曹爱华离婚，就算她被婆婆按在地上打了，曹友军过来也只说是她的错儿。 后来她才知道，曹友军要求苏卫民给他的大儿媳安排工作。 年轻时候的曹爱华没什么主见，她是家里最小的那个，想着爸妈和哥姐怎么着都不会害她，都是为了她好，他们劝她忍着，她就忍着。 期望所有的事情会按照他们说的，忍忍就好了。 从一开始她提离婚苏卫民紧张，找说客。 到后来他都是直接一个电话甩给曹友军，自然会有曹家人来收拾她这个不听话的老婆。 他总说一物降一物，曹友军降得住她，他降得住曹友军。 “吃饭呢？” 曹友军看到曹爱华和苏思宁两人正吃着饭，脸更黑了。 “嗯。” 曹爱华爱搭不理的随便应付了一下，如果不知道自己哥哥是过来干什么的，她可能还会热情的邀请对方坐下来吃饭，可现在知道对方的来意，没把人赶出去，就算是好的，哪里还会招呼他。 “你是怎么给别人做老婆的？丈夫还没回来你就先吃饭了？” 曹友军的语气很不好，指着曹爱华的鼻子就开骂。 这个哥哥比曹爱华大了十岁，两人感情也不深，倒不是年岁的差距，而是曹友军自认为自己是曹家唯一的儿子，姐姐妹妹都该让着他。 “嗯。” 这是曹友军惯用的开头了，不管事情如何，上来先骂妹妹，如此才能让妹夫心里舒服，也能镇住妹妹。 可这次妹妹没有叫委屈，也没有解释，更没有生气，只是轻飘飘的应了一声，这让曹友军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你是什么态度？” 没人接戏，曹友军也必须得唱下去。 这个妹夫他得罪不起，全家就他最有出息。 每月工资一百八，比他多出了八十块！ 虽说妹妹每个月工资也有一百二，可那是妹夫家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妹夫不允许，妹妹也不可能把钱拿到娘家来。 他可不相信妹妹会背着妹夫照顾娘家，男人才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一个家里当家做主的人。 “哥，哥，这不是孩子还小，爱华总不能饿着孩子。” 见女儿噤声不敢继续吃饭了，曹爱华脸上挂了冷笑不说话，只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菜，苏卫民倒是过来拦了。 他是喊曹友军过来帮忙说和的，不是让曹友军过来骂自己的老婆的，要是把老婆给骂走了可怎么办？ “嗯，你再去搞两个菜来！” 对自己的妹夫，曹友军自然是语气很好，顺着妹夫给的台阶下了，曹友军又转头指挥自己的妹妹。 苏卫民皱眉，这是他家，舅哥过来帮他做说客，不是应该帮着他哄老婆吗？怎么反倒是指挥起他老婆了？一会儿再把曹爱华气走就好看了。 “家里没菜了。” 曹友军长到快四十岁，都不会做饭洗衣。 没结婚的时候家里的活儿就都是爸妈和姐妹做的，结了婚，多了一个老婆帮忙，他就更是不动手，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管。 每天除了上上班，就是背着手到处寻人打牌。 到了妹妹家也像是在自家一样，指挥妹妹做事。 “没菜你不会去买啊？” 曹友军发火了，这个妹妹忒不像话，怪不得妹夫要和她离婚。 嗯，在曹友军的眼里，女人是没资格提离婚的，一定是苏卫民看妹妹不顺眼想离婚，但是又念着他们当岳家的好，才让他过来教训教训妹妹，教育的好，这婚就不离了，要是教训的不好，这妹妹就会被抛弃了。 “不会。” 买了她也不可能做给曹友军和苏卫民吃的。 前世这种情况发生了不止一次，她每次都惦念着亲哥哥是过来帮忙说和的，不能让他饿着肚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最后曹友军和苏卫民吃的开开心心，临了把她骂一顿，还勒令她好好伺候苏卫民。 渐渐的，苏卫民就觉得她就是该伺候他的，谁让她娘家人都作践她呢？ 不仅仅是娘家人，就连她自己，不也在作践自己吗？ 她做的饭，就算是喂狗，狗也会对她摇摇尾巴呢！ “我来，我来，嘿嘿。” 苏卫民尴尬的赔着笑，起身去了厨房，他觉着，大舅哥不是来帮忙的，倒是他像是在帮大舅哥和老婆调节矛盾的。 “怎么能让妹夫你进厨房呢？” 曹友军的眼里，男人是不能进厨房的，虽然他爸给他做了几十年的饭。 他跟着苏卫民出去了。 谁让自家妹妹今天抽风，不管怎么暗示都不动弹。 等苏卫民收拾了两个菜出来，曹爱华已经抱着吃完饭的苏思宁出去遛弯了。 曹友军则是开好了他路上买来的酒坐在了餐桌边上等他。 没法子，大舅哥连剥蒜都不会，在厨房也是捣乱。 等他把喝的醉醺醺的曹友军送上三轮车再回来，曹爱华也没回来，反倒是朱爱玲老公张保国过来了。 “小苏啊，你咋回事？老婆孩子都跑了，你在这儿和人喝酒？” 张保国也是无语啊，老婆和他饭后散步遇上曹爱华，聊了两句就把他赶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就说晚上让曹爱华在他家住，让他在外间打地铺。 那怎么能行？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不要，跑去睡又硬又凉的地板？ 早上他还觉得别人家的事儿不要瞎掺和，现在他倒是觉得，不管不行了。 “我大舅哥来了……” 苏卫民说不出的委屈，钱也花了，酒也陪了，老婆更生气了。 这大舅哥也不顶用啊！ “得，你赶紧去把你老婆哄回来吧，要我说你也是，夫妻吵架你把你大舅哥搞过来做什么？压人家爱华啊？像什么话！该认错认错，该赔罪赔罪，以后该改的也要改，人爱华脾气性格都挺好的一人儿，你还不知道珍惜，要换成是我媳妇儿，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得行！ 夫妻两的事儿最忌讳就是把外人拉过来挡枪，外人懂什么？只会越搅和越乱，到时候你媳妇一肚子怨气，她不好受你也不会好过，要是气病了，还不是你得花钱？” 张保国一拍苏卫民的肩膀，倒是把情况都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能和朱爱玲处好几年都不吵架红脸，自然也是有他这一套理论的功劳。 自家媳妇，不让着还逞凶斗狠么？ 甭管是什么事儿，都让着就对了！ 女人的心里自然有杆秤，你对她好，对她差，她都一笔一笔的给你记着呢，太过分的事儿她也不会做的。 要没个分寸的女人他也瞧不上啊。 “哎！” 这一天下来，苏卫民终于听到了几句像样的话。 前几天他确实是想要和曹爱华离婚，那个时候曹爱华就是非要把他老妈送回老家，老妈是脾气不好，嘴巴也碎，可也帮他照顾老婆孩子好几年。 做儿媳妇的，让着点儿婆婆不是应该的吗？ 他奶当初不也是这么跟他妈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