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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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这里是辰贵妃所居之地。 听说辰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却性子清冷,长年累月不问世事,只整日幽居在摘星楼里……她从不出来,即便是宫里的老妃嫔,也没一个知道她的长相与来历。 坊间传闻很多,人人都心神向往——到底何等风姿,才能让坐拥后宫三千的帝王,独独把她放在心上? 柳凝本不是好奇心过剩的人,不过此时瞧着那座异常精美的楼阁,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丝冲动,想要去推开那扇院门,瞧一瞧里面住着的女子。 连她都觉得这想来得莫名其妙,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却还是朝前走去。 然而柳凝才刚迈出两步,身后却传来了制止的声音。 是男人的声音。 “前面是禁地,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那声音低沉柔和,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人瞬间止住了脚步。 柳凝一怔,倏地转身。 映入她眼帘的,是春水微澜,一个年轻男人正立在水边,唇畔弯着笑意,清雅柔和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散漫。 他一身杏色衣袍,玉冠束发;身上的服饰虽简洁,却是通身的清贵气派……最难得的是那双眼睛,形状优美,一派澄澈里映着天光水色,干净温和。 好似画中人,只是往那儿一站,便将周围的清波寒梅悉数比了下去。 柳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俊美无俦的男子。 但她没工夫欣赏,因为落进她眼里的,只有男人衣袖边的金丝蛟龙纹样——这人是什么身份,一目了然。 柳凝默了一会儿,缓缓屈身,对着男人拜了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景溯,由先皇后沈氏所出,行三,虽不是长子,却是皇帝唯一的嫡子。 柳凝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 她素来行动谨慎,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位太子殿下是什么出现在她身后的。 景溯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礼,瞧了眼她盘起的妇人发髻:“夫人是……?” “臣妇柳氏。”柳凝起身,头还低着,声音温柔恭谨,“……夫君是忠毅侯次子。” “原来是卫学士的夫人。”景溯点了点头。 他的语气温和,柳凝却是一怔,总觉得里面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情绪。 她抬头望了眼,男人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温润而得体。 “卫夫人怎么会在此处?” “臣妇迷路了……” 柳凝状似羞怯地低下头,柔柔弱弱地编着谎,“第一次进宫,误入此地……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孤带你出去便是。”景溯微微一笑,“来。” 他说着转身,示意柳凝跟上他。 柳凝迟疑了一下,她的本意只是想让景溯给她指个方向,就此分开,谁知他竟要带着她一起走……若是被往来的宫人瞧见,难保不会对她的名声有碍。 “放心,这附近有条近路,平时没有宫人经过。”景溯好似看穿了她的心事,补充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柳凝再犹豫,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柳凝微微抿起唇,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跟了上去。 穿过摘星楼北面的梅花林,确实有一条隐蔽的小道,蜿蜒幽深,杂草荒芜地生长着,道路两边横斜着树枝藤蔓,宽度仅容一人通过。 柳凝缓步跟在景溯身后,若有所思。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柳凝瞧了瞧他的背影,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多想了。 眼前男子位高权重,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柔矜贵,恐怕是无数贵女的梦中良人。柳凝想象不出像景溯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失仪的举动,更想不出他有什么害她的理由。 林间小道异常幽静,只能偶尔听见鸟雀低鸣、树叶轻轻摩挲的声音,但柳凝却觉得愈发憋闷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正在她身边若隐若现地笼罩着。 她神色不变,只是手稍稍攥起了衣袖,警惕着周围的情形。 然而身后却没留神,裙角勾在了斜出一截的枯枝上,拉扯之下失去平衡,竟绊了一跤。 柳凝一惊,却最终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落在了身前男人的怀里。 她整个人被转过身的景溯搀住,半伏在他衣衫前,杏色衣襟边的金丝暗绣在她眼前蓦地放大,上面还散着极淡的荼蘼香气,几乎微不可闻。 这样的姿势颇有些暧昧。 柳凝的心跳加快了些,抬起头,却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睛。 目光短短对视一瞬后,她低下头,推开他站直,指尖把发间步摇稍稍拨正,然后将一缕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 “失礼了。”景溯笑了笑,放开她的衣袖,“夫人可有受惊?” “怎会?臣妇还要多谢殿下……” 柳凝低着头,正要道谢,然而垂眸的一瞬间,却突然噤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块羊脂白玉正静静地躺在地上,质地上佳,冰丝为穗系在玉下,玉面上雕刻着浮云浩月、寒梅落雪……正是她先前在隐香寺丢了的玉佩。 似乎是刚刚景溯搀扶她时,从袍袖里掉出来的。 原来这玉佩,竟是被他捡去了。 柳凝感觉指尖的温度瞬间褪去,全身血液几乎要凝结成冰。 她霍然抬头,盯住了景溯的脸。 第3章 他不太行 景溯的脸色却是丝毫未变,只是弯下腰,将玉佩捡起,重新放回了袖袋里。 “等……”柳凝伸出手,忍不住出声。 “怎么?”景溯微微侧头,“夫人还有事?” “……没什么。”柳凝顿了顿,收回手,指尖轻轻搭在手腕上。 她不能贸然询问。 不知道的情况太多,或许他是无意间捡到……也或许,他目睹了她杀人后,才将那枚玉佩捡起来,扣在身边。 这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情况,在尚未明确是哪一种时,她不能打草惊蛇。 景溯唇角微勾:“那我们便继续走吧。” 他转过身,柳凝跟在他身后,将心里翻起的滔天巨浪平息下去,默默思量起来。 如何才能将那玉佩拿回来? 柳凝心中无数个念头转过,最后决定先试探一下。 “刚刚那枚玉佩……”她斟酌着措辞,“样式甚是好看,不知殿下是在何处购得?” “夫人喜欢?” “那上面刻的寒梅落雪图,意境极好。”柳凝轻声道,“让人眼前一亮。” 她的声音柔柔的,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自己对这玉佩的喜欢,也不会失了分寸与礼节。 这位殿下性子温柔和缓,看上去很好说话,左不过一块玉佩,说不定他会愿意赠送给她。 可是景溯拒绝了。 “夫人既然喜欢,本应相赠。”他转过身,“只是男女之间赠玉,往往有定情之意……恐怕有些不妥吧。” 柳凝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微微一惊,朝后退了半步。 然而景溯并没有什么动作,他的眉目还是那般温和有礼,似乎并不会对她做什么。 柳凝正疑心自己看错,却又听他继续道: “何况……这玉佩是一个极重要的人所赠。”他含笑,“孤不能割爱。” 如果说刚刚柳凝还只是疑心景溯在调戏她,那么现在这情形,就只能用荒谬来形容了。 他说谎。 她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更不记得有把这块玉佩送给他。 柳凝不知道景溯为什么要这样说,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在讲述事实。他一脸诚恳,柳凝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将那玉佩看错了。 毕竟当时只是草草一眼,景溯便将那玉佩收了起来……柳凝目光下移,盯着他垂着的杏衣袍袖,恨不得把他的袖子翻起来,将那玉佩取出来好生看一遍。 但眼前这人,是储君。 她只是臣子之妻,于情于理都不能做这样的事。 “殿下说笑了,臣妇哪敢向您讨要玉饰。”柳凝的心思未泄露半点,弯了弯眉眼,“只是瞧着样式好看,也想寻一块送给夫君……叫殿下误会了。” 景溯本打算转身,听到这话却是顿了一顿,半晌,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夫人与卫学士情深意笃,倒是真叫人羡慕。” 他声音轻飘飘的,说完便转过身去,带着柳凝继续往前走。 柳凝觉得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却不知原因,她也不去细想,只是瞧着景溯的袍角,满心思全放在她的玉佩上。 正琢磨着如何再引那玉佩掉出来,景溯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光亮:“到了。” 柳凝顺着方向一瞧,果然已经到了小径的头,出去后便能走上宫道。 “等出去后,再往东走一段,就能到翠微宫了。”景溯提醒。 “殿下怎知……臣妇要往翠微宫去?” “夫人入宫,想必是来探望意妃的。”他笑笑,“难道不是么?” 这样猜测倒也没错……只是柳凝还是免不了多想,他会不会是早已掌握了她的动向。 柳凝在原地踌躇片刻,原本是巴不得避开太子,可现在知道玉佩在他身上,她便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还没把玉佩拿回来,就这么走了,总归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