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这条地下长廊中是否还有其他出口可供选择，是否可以通往地表，这些尼奥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继续逐风而行，那么他就是在与初衷背道而驰，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 哗棱！ 尼奥听到了背后洞穴中传来的微弱声响，那是他用石块布下的简易预警陷阱，事实证明，确实有敌人在后边紧追不舍。 “哼哼……”埃流士发出一连串狞笑，这陷阱和邪尸犬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迈步前行的表现，都让他意识到，目标已经不远了。“所有人加快脚步，我们距离目标已经不足5分钟路程。” 叮！叮！叮！ 挂着绳索的铁橛钉下，机巧布置好，尼奥双手扯着绳子，一下一下的跳跃下滑，很快到了30米节，绳子缠腿，空出双手在岩壁上钉入第二个橛子，用短套索将自己的身体悬定在这根橛子上，抖动细绳，松脱上边的机巧和钉橛。回收，再安置钉入岩壁，跳跃下滑。如此反复，这便是尼奥前往地堑深处的方法。 叮！叮！叮！ 寂静中埃流士等黑暗爪牙们听到了地堑下面传来的声响，大致估测，应该是200多米外。这距离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可视范围。 嗤！嘭！ 血腥地狱花，这预警用的低级魔法物品，如今成了照明弹。 “看见了！看见了！是他！”一帮子黑暗爪牙们都很激动，丝毫不亚于沙漠中行走的人看到绿洲。 “很好，变身，追！”埃流士同样激动，见到目标的追捕和纯粹的盲追绝对是两个概念，2个多小时的追捕在这刻终于质疑全消，接下来的就是比坚韧拼耐力了。 黑暗爪牙们纷纷变身，攀岩而下，拥有战能的魔侍和魔变者将能量蕴于手爪上开路，魔化者和尸卫随后跟上。 开始的时候，黑暗爪牙们下降速度很快，尤其个别比较生猛的，敢于坠落攀附，双爪间聚集大量暗邪能量，下坠十多米后，双爪狠狠插入岩体，这种在失速前刹车的做法确实很迅速。然而，能量消耗很大，并且对身体造成了严重的负担。一次两次不觉的，三次五次开始有感觉，十次八次之后，便感觉出艰难来了，那几个魔变者意识到，再这么干，他们将有生命之险。 埃流士被亡魂甲胄用临时制成的皮绳绑在身上，省却了攀爬之苦，却也知道这样下降绝不容易。尤其是开道的那几个魔变者，他们并不能将暗邪战能自如运转全身，只能是凭借一双手臂交替支撑全身重量，脚很少能利用到。见最下边的魔变者停下来歇息，埃流士大声道：“用石头砸，阻挠他顺利下降！” 嘭！嘭！哗啦啦！ 碎石如雨，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石块但从百多米的高处落下，劲道还是很足的，甚至能够直接杀死普通人，尼奥尽力躲闪抵挡，仍是免不了被砸的满头包、胳膊上、肩上尽是淤青和石片划下的小创口。 尼奥可以通过绳索30米处的小幅度侧摆荡来偏离轨道，但主要还是在于坚持和忍耐，他给自己来了个生命之波，然后继续利用老办法下降，不过这次加了些难度，就是每到30米处，都会向侧面摆荡一次，以便尽可能的偏离直垂轨迹。几次过来，黑暗爪牙们想要再在尼奥头顶下石雨，就必须横移才可以了，他们横移要比尼奥费力的多，绝对是一步一个脚印，来不得半点虚假。 为了给尼奥造成困扰，埃流士命令4名魔侍，组成一个专门下石雨的小组，轮流开道，轮流破石下石雨，尼奥的坚持和苦忍，便是针对他们而言的。 大约半个多小时候，所有人的新鲜劲头全过了，上下左右一片黑暗，面对冰冷陡峭的石壁，后背20多米外是同样陡峭的石壁，体能、战能消耗的七七八八，这时候，恐惧和压抑没有任何悬念的压在了每个人心头，包括尼奥，而且越来越严重。 黑暗爪牙们已经不再搞什么石雨，原本8列向下，如今已改为3列。轮流开路，其他跟随，但即使如此，仍是感到劳累，身体紧贴着岩壁，时时刻刻都要支付体能，尤其是肢体，这种消耗积累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接下来是沉默中的较量，勇气、体能、忍耐…… 这地堑深度仿佛是无尽的，又或者直通地心，双方已经枯燥的下降了近3个小时，差不多有万米，但仍没有到底。 “混蛋，真是混蛋！难道这家伙要直接前往地狱？”埃流士实在忍耐不住，终于大声咆哮出声。他的属下，不但喝掉了另外半支能量剂，还又额外用掉了一整支能量剂，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失落感，尼奥的下降速度比他们快出不少，一路下来，已经距离他们至少有千米远，可到了这一步，他能说不追吗？ “大家跟我一起诅咒这个混蛋，听我念一遍咒语，然后一齐大声念！”埃流士也挺有些歪才，他念的根本不是什么咒语，就是一些简洁而无意义的胡说八道，真正的目的让一干黑暗爪牙发泄情绪，再这么闷声不响的压抑下去，绝对会出问题。 “大声！咆哮！对！越是这样诅咒的力量越大！”…… 一帮黑暗爪牙在上不着天、下不照地的冰冷岩壁上嘶声狂喊，个个喊的脸红脖子粗，有的干脆将骂人的话都带了进去，这一刻，值得定格为经典留念。 尼奥仰头望了望，他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能够清晰的听到。“一帮傻子，来追吧！看谁玩死谁！”…… 第四十章 逃亡中的突破 风已经不再是冷飕飕，而是有着明显的热度，并且充斥着硫磺的气味。地堑的极深处，尼奥看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红长线，虽然并不活跃，但尼奥肯定那是岩浆之河。 “这里距离地表的垂直距离、恐怕已经超过11000米。”重复的、枯燥乏味的下降动作，让思想都变得有些麻木呆滞了，尼奥灌了两口水，还倒了一些在手心往额头上拍了拍，他暗暗告诫自己，在这种非常环境、非常情况，尤其需要保持冷静和警惕，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下降，再下降！ 一股带有升腾之力的烈风吹涌而上。 “唔……”突然而至的一阵剧烈眩晕，眼前发黑，四肢麻痹，尼奥直坠而下，亏得环在绳上的保险环在30米节处一顿卡住，尼奥趁机死死攥住了绳索，这才避免了陨落深渊的噩运。 “致命死气（一氧化碳、二氧化硫、最致命的是硫化氢，普通人吸一口立即毙命）……”尼奥好容易缓过劲，急忙拿过备用的羊皮囊吸了两口气，然后将面巾蘸水弄湿掩住口鼻。 死气无形，等闻到味道（硫化氢是臭鸡蛋味），往往为时已晚。尼奥心中一阵阵后怕，他知道，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垂直深入，他需要寻找通道，并且小心一股股鼓荡而上的升腾烈风。 然而，很多事物往往是不需要时在眼前晃来晃去，正要时又难以寻觅，裂隙岩壁上的入口，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甚至有没有都是一个未知数。追兵遥远，却又要跟死亡竞赛，精力、体能都已消耗很大，对于尼奥而言，最最艰难的考验开始了。 “坚持，再坚持一下，这里是幽暗地域，一定可以找到出路，一定可以！”鼓励，不断自我鼓励，一次次摆荡，一次次攀爬，灌了气的羊皮袋已经越来越瘪，烈风则一阵紧似一阵的鼓动吹涌，尼奥在陡峭的岩壁上攀爬着、借助绳索跳跃着、寻觅着，不曾灰心，不肯放弃。 适时，正方上对应的早已不再是直达地廊的地堑，而是深处的裂隙，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无容身之地，后又群敌紧追。 就这样在巨大的裂隙中游荡了40多分钟后，尼奥终于如愿以偿，找到了一处洞穴入口，结束了地堑峭壁上的垂直之旅。 脚踏实地的那一刻，向来沉稳的他都忍不住喜形于色，腿脚一软，险些跪下，这3个多小时的身心摧残，绝对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最难忘的考验之一，尤其是后这段旅程，那种被无形的死亡威胁而产生的心悸和毛骨悚然时刻煎熬着他的意志，为此他的嘴唇都在不自知中咬破了，此时想想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 “人生难得几回搏，爽！”没有掌声，没有喝彩，但尼奥自己给自己叫好，很是大声的嚎了一嗓子，释放自己喜悦的情绪。这份快乐和喜悦很快冲淡了那些负面思绪，尼奥再度变得精神振幅。忘掉不快，凸出成就，这是他保持锐意进取精神的小小秘诀。 自远古时代，幽暗地域便分为浅幽、深幽、极深和混沌四层，现在尼奥所处的深度已经是深幽层的底部。 理论上讲，尼奥可以歇一歇了，而且他的伤势、体能、精力都在提醒着他这么做，但考虑到那不时吹进洞穴的死气，以及这里的荒凉，尼奥决定再咬牙坚持行上一段路。 对于幽暗地域的深幽层，尼奥的了解只限于书本，最多也不过就是来自一本所谓的探险者笔记，其中有多少货真价实的内容，还有待于实践检验。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真伪混杂的知识至少让他对这个地域有了一个比较笼统的认知，并产生了足够的谨慎和警惕意识，这一点是在这种地域生存的基础。 顺着足够宽阔且还算平坦的惟一通路，尼奥很快进入了一片石林区域，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岩石林柱支撑起了广阔的空间，如果不去抬头仰望那二三十米高处的岩顶，这里完全可以看做是暗夜下的隔壁，丝毫感觉不到那种亿兆吨石料土层在头顶的压抑。 尼奥清晰的感觉到，这里的空气质量明显变好了很多，硫磺味已经和淡，而且也不似一路行来的那些所在的陈腐。这说明某个或某几个‘源’，为这里的空气质量改善提供了重要的帮助，他的出路，或许就在其中。 观察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尼奥最终选择了一根半柱的顶端作为落脚点，这半柱大约15米高，呈不规则的圆形，凹凸不多，攀爬不易，但在尼奥看来，付出些努力选择这里，是值得的，尤其是上到顶端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这半柱的顶端就仿佛是一个打破边沿的巨大的平底碗，有几乎一半的面儿被厚墩墩的石壁包裹，其余面儿是敞开的，顶部平坦空余则有大约7个平米，尼奥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够了。 将行囊卸下，尼奥活动了活动酸困的肩膀，蹲下身在行囊中一阵鼓捣，行囊立刻成了一团，而不在像之前那样轮廓清晰，同时，尼奥的手中也多了一小捆可折叠锁死的坚木骨架，这玩意的设计思路是尼奥从一名常年冒险的探险者那里获得的，可以当行囊的龙骨，也可以当简易支架，将其支好，被汗和血水濡湿的衣服搭在上边，既可以当营火的反热面，还便于干衣且遮挡些火光，也算是一举多得。 牺牲掉两根火把木棍和一些破布、火油，尼奥生起了一小堆篝火。燃料有限，尼奥需要抓紧时间完成一些重要的活计。 首先就是紧身衣的修补，尼奥觉得不管是他在幽暗地域闯荡也好，还是为了尽可能的摆脱黑暗爪牙的追捕也好，恢复紧身衣的功用都是极有价值的。他带着一种类似热熔胶棒的东东，将事先用针线简单缝合好的紧身衣破损处擦干净，涂抹软蜡般烤融的胶，均匀后再搁到火上炙烤充分融和，破损就算补住了，由于破损处不少，光是这活计就前后折腾了足有半小时。 再然后就是煮饭了，好吃难吃倒在其次，关键是这趟之后，下次吃口热乎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因此尼奥格外重视，无非是水和干粮搁到饭盒里一块煮，这营生没什么诀窍，尽量减少气味的泄露便可。 趁着热饭的功夫，尼奥就着火光，拿出钩针肠衣缝合身上的伤口，除非是最顶级的治疗术，否则创口不断被撕裂的情况下是很难完全愈合的，之前尼奥一直没有时间，此刻自然要缝合并施展生命之珠，加速伤患的愈合，其中一些较重的创伤，还要涂抹药膏并缠上纱布，光辉教廷的人还交讲究在神术治疗时配合圣水草药，可见双管或多管齐下才是治愈王道。 尽管水、尤其是可饮用的水在深幽层显得非常宝贵，尼奥还是沾湿了毛巾，细心的将身上擦拭一遍，平时为满足口舌之欲，食用香料、气味重的蔬菜肉食不忌口，汗分泌的体味自然就重，擦拭一番，终归是有帮助的。 片刻不嫌的拾掇，等到整理完毕，已经是2个小时以后，柴薪烧尽，尼奥拿充了气的皮囊当枕头，沉沉睡去，对于他这个实力阶段，万般手段，也不及一个好觉来的实在妥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南茜才能全面的接管他的体内调控，一遍遍的梳理郁结隐疾，使得身体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 “啊！”凄厉的叫声随着高速的坠落而渐渐远去，这已经是第7名吸入死气而坠下深渊的黑暗爪牙了，在他之前，1名魔变者和5名魔化者都是这般突兀的失足而亡，就算是再笨，也足以意识到这里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 “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得找个安全点歇息一会儿。”提出建议的是魔变者威廉。由于缺乏工具，黑暗爪牙们在岩壁上耽搁了5个多小时，才进入到之前差点让尼奥丧命的烈风区。接下来的追踪不但危险，而且因为尼奥先前上上下下的寻找出口而变得扑朔迷离，黑暗爪牙们虽然体能还能跟的上，但精力明显不济，威廉担心再这么下去，此次行动的大多数成员都得葬身于这危险的深渊。 埃流士一直被亡魂甲胄背着行动，却也不至于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有眼睛，而且时刻关注着亡魂甲胄的能量消耗，他也知道己方的一行人真的是尽了力、且大都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埃流士知道威廉的谏言是对的，他咬牙切齿的道：“真是不甘心呐！” “卑职多少能体会大人的心情。只是卑职以为，这次尼奥之所以强于我们，是他准备充分，工具便利，但这地堑特殊，难有重复，我们完全可以在后面的追猎中将失去的时间都找回来。实际上卑职觉得，尼奥被迫深入地底深处躲避我们的追捕，这本身在大局上已经显了败像，幽暗地域的深幽层旅行比较困难，有时因为两地之间没有洞穴或隧道相连而导致根本无法彼此通行，为了克服这种困难，在这个深度上居住的种族中有很多人都是精良的传送门建造者或隧道挖掘专家。而且这里生存环境复杂而恶劣，生物强悍，彼此之间冲突尖锐，有食物及水的地方往往被强者占据或有重兵把守，作为开路者，尼奥独自一人在此间行进，没有向导，无人指引，绝对艰难重重。属下相信，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听了威廉一番分析，埃流士被打动了，不过他可不会承认威廉比他高明，“嗯，这些我其实也都有考虑到，只是不愿辜负了法德大人的期待，希望能够尽快将尼奥捕获……唉，算了，不说了，开穴休息吧！” “是！”威廉转头扭头大声道：“大人有令，开穴休息。”随后又带头道：“谢大人体恤下属。” 黑暗爪牙们别的没学会，跟风说奉承话那绝对是首要掌握技能，一听威廉如此说，那还不知道怎么做，纷纷大声嚎叫着说奉承话，什么感激涕零、什么爱兵如子，还有万寿无疆之类的马屁话，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埃流士心里这个郁闷啊，心想这都招揽了些什么杂碎！没文化也就罢了，拍个马屁都能拍到马蹄子上。他忽然觉得黑暗势力有福利院救济所的嫌疑，否则就像这种文不成、武不就、要嘴没嘴、要苦没苦的社会渣滓，怎么活？…… 埃流士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几个魔变者和魔侍合力在岩壁上开穴，结果似乎是苦尽甘来，洞穴开出十几米后，声音发空，又前进了数米，竟连接了一所百多平且有其他通路的地厅，休息场所有了，空气也改善了，有些黑暗爪牙甚至想，是不是还能解决吃喝问题…… 又累、又倦、又饥、又渴，黑暗爪牙们现在可不是睡一觉就能满足的。 埃流士是半道出家，成为了死灵法师，之前曾是位杰出的塑能法师，专精水系，其实能成为法师且突破5级，这本就是万中无一，埃流士身为不到50岁便达到了8级，确实有自傲的资本。他让魔变者在地上开出一个坑，然后拿出一件宝贝‘水晶石’施法，直接开出一眼短时间连接水元素位面的活水水池，光是这一手，就引来了黑暗爪牙们长达3分钟的恭维奉承，这次大多是真心的，要知道想在这个深度搞点水实在太困难了，这里的土著生物一般都是从目标的血液中获取水分，尿的比骆驼还少。 黑暗爪牙们纷纷灌个水饱，士气恢复了不少，便有魔变者不顾疲倦，自告奋勇的要去找吃食，埃流士允了，令其多带人手，小心谨慎，几个魔变者欣喜的去了。 接下来，埃流士设了魔法阵给亡魂甲胄补充能量，又施展‘黑暗之幕’封将硫磺味十足的烈风缝在了洞穴通道之外，还将邪尸犬外形重塑，整成壁蜥蜴的模样放出去继续追踪，布下聚焰法咒搞出三堆营火，还在洞穴之外展开一个收集死气的聚毒法阵…… 一系列动作使其灵魂人物、团队核心的价值体现无疑，于是不可避免的又迎来一波波吹捧奉承，埃流士虽然自认是学者一派，却也十分享受，被簇拥着居中坐下，眉飞色舞的摸着当顶那几根毛，对威廉道：“尼奥，现在恐怕在某块冰冷的岩石上战战兢兢的休息呢吧！跟我们比，哼！看他能支撑多久！” 当然，实际上尼奥的逃亡小日子，过的远比埃流士想象的滋润，吃喝不愁，铺盖不缺，更重要的是在之前的沃茨堡4方混战中，尼奥狠狠捞了一票，不说干掉那些黑暗爪牙所带来的以黑暗力量为主的收益，光是食死藤从战场上掠来的生命力，就让他的生命力储存逼近最大上限值，连同瓦伦汀娜算在内，两人自从开打、几乎一直就没让生命系列术技的效力消失过，就算这样，到现在，生命力的积蓄仍是相当充盈。 睡了大约5小时后，尼奥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然后睁开眼，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很快，尼奥看到了正在攀爬的邪尸壁蜥蜴。这家伙先花了大量时间找到尼奥脱离地堑的入口，又花费了更多的时间赶到了这里，没办法，壁蜥蜴虽然善于在峭壁上游移，可论起正常行路，远不能和骸骨猎犬相比。 尼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但黑暗力量是他的核心属性力量，对所有跟黑暗力量沾边的自带三分解，仅是一眼，便辨出这家伙是跟暗邪的产物，简单的诱敌深入，然后猛施辣手，尼奥使用‘生命摄取’将这家伙吸成了渣。他已经从南茜那里知道他的这项技能歹毒而霸道，稍微注意下下手的位置，目标一般连灵魂都跑不掉，都会转化成能量被他吸取。考虑到黑暗爪牙里有他最为忌惮的施法者，尼奥出手自然是斩尽杀绝，挫骨扬灰魂绞杀，尽可能的杜绝后患。 与此同时，正在冥思的埃流士猛的睁开了眼，眸中幽火般的绿芒一闪而过，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邪尸壁蜥蜴被干掉了，却也在一路上留下了足够用来追踪的特殊标记，目标，始终没有脱离他的追捕。 扑棱棱！咕……咕咕…… 埃流士的不死猫头鹰回来了，他之前派其给法德送信，顺便寻找其他通往地表的出路，现在它带回了法德的回信，自然说明任务完成的很顺利。 埃流士打个响指，充能完毕的亡魂甲胄破坏了脚下的魔法阵，同时也惊醒了熟睡的一干黑暗爪牙，就听埃流士阴恻恻的道：“我们该行动了。” 出去找食的几个魔变者乘兴而去、败兴而回，黑暗爪牙们空着肚子睡觉，睡的时间最长的，也没有超过3小时，然而没有哪个敢于抱怨，毕竟亡灵法师阴损的折磨人方法，他们平时没少听闻，相较而言，他们情愿挨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惩戒，也不愿被亡灵法师整治。 尼奥本来是要收拾行囊出发的，但南茜提示，要求会晤，尼奥知道定是大事，于是不顾环境限额，很快进入了意识的世界。 元素之巅上，不仅南茜在，棘和霜（冰灵）也在，见他来，连一向贪玩不搭理人的霜也笑嘻嘻的冲他点头哼哼，这憨态可掬到一塌糊涂的小家伙不会说话，但情绪有时候靠表情就能传递，尼奥能够感觉的出来，霜在向他祝贺。 “可喜可贺！”棘也是嘴笨的可以，不过那份祝福的情谊确实足够浓烈。 “恭喜，恭喜！”南茜更是团团一揖，眉开眼笑。 “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儿？搞的如此隆重？”尼奥心中诧异，却也受感染而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南茜笑着给尼奥指了指，“看那里！” 尼奥一仰头，看到了朦朦的天空中，一弯若隐若现的银月，当下，他就呆住了。 好半晌，他才转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真的是？” 南茜肯定的点点头，“受建木的影响，你的属性正式定性，太阴之力，纯正黑暗，战能之源，诞生了！” “可我才4级……”尼奥还有些不可置信。 南茜向他解释，由于‘生命摄取’这项技能的霸道，又因为有她帮助解析力量，大量纯凝的黑暗力量成功汇聚，于是尼奥已经大跨步的迈过了‘战能凝聚’这道坎。一次成型，一次定性，这月属，跟他的契合度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幸福来的太突然，而且又太过庞大，尼奥的思想都空白了，任何情绪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感受，他就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觉间热泪盈眶。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辛勤的汗水，多少次出生入死，终于迎来了这一刻！以往那诸般付出，化作这天上的月，尼奥感觉到自己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敞亮！ 对于任何一个非施法职业者来说，‘战能凝聚’都是最为艰辛的一个过程。有人形容它是滚雪球最核心的那枚雪团的包凝，有人形容它是做生意原始资金的积累，很多人都是在这过程中蹉跎了大把的黄金岁月，以至于影响了后期发展。 当然，这个坎儿也不是人人都难过，正所谓穷文富武、命虽无贵贱，但起点各不同，尼奥很早以前就听说，无论是在弗瑞，还是在凯尔斯，又或在奥德，都有秘法‘种能’，来助人顺利跨过‘战能凝聚’。某某王侯大公的儿孙子侄惊采绝艳、小小年纪便成为5级职业者云云，背后便都少不了类似的保驾护航，专业套路、悉心培养、条件优越、物资充沛，甚至连实践对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便是一头猪，照章完成课业，也能学得些不差的本事，更别说是本就有志于此的人了。 这差距，尼奥原本是无从弥补的，否则以他的天赋，绝不至于过了19岁还在3级的实力上晃荡。他也曾为此感叹过，黯然过，但凭着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他从没有放弃过。 现在，他终于自成一系，后发强劲，机缘把握、风云齐聚！ 现在，他有了这样说的资格：回首看看，反倒觉得要感谢这些年的艰苦岁月。是，我如今的实力，比起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依然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然而，我却拥有很多难能可贵的品质，这些品质，为我铸就成功的平坦大道，这些品质，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而它们，就是在蹉跎中磨砺获得的。越挫越勇！自强不息！ 从今以后，他可以使用战能了，长时间的沉默呆立之后，尼奥激动的紧握了拳头，用力高举双手，放声声嘶力竭的大吼：“辉煌，由此而始！” 一遍，又一遍…… 第四十一章 灵体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