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净水潭

    晏红花回忆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伤心的泪水划过脸庞，引人疼爱。

    杨义丰默默的听着，感叹这个女人的命真是苦。当听到王小拿要强暴她的时候，杨义丰握紧了拳头，怒骂道：“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让我碰上，我一定阉了他。”

    晏红花伤心道：“公子，我是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每个人都有可怜之处，只要挺过去就没事了。”杨义丰说了一番风凉话，暂时安慰她受伤的心灵。杨义丰想了一会，问道：“王小拿那个禽兽呢，是死是活，你后来又是如何被火烧死得？”

    晏红花叹息一声，幽幽道：“这还要从我出嫁那一天说起。”

    ……

    晏红花回到家中，一个人躲在屋中，偷偷地哭了。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非要嫁给王小拿那个禽兽。如果，我未来的未婚夫不是那个禽兽，或许，我真的要谢天谢地了。可是，现实永远是那么残酷，那么冷血，那么无情。

    我只是弱女子，没有选择的权利，没有抗争的能力，有的只能是无条件接受，还要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出嫁。因为，新娘子，只能笑，不能哭。这就是命，除了认命，我还能做些什么？

    晏红花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最终，还是哭了，哭的伤心欲绝。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掉了线的珍珠，哗哗的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晏红花失魂落魄的卷曲在炕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身上，蒙住头，她不想让人听见自己的哭声。

    因为，晏红花伤心的泪水，在爹的眼里早就习以为常。这个世界上除了娘之外，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自己，疼爱过自己。这就是我的命，不能反抗，只好接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腊月初七，明天就是晏红花出嫁的日子了。

    按照朱家村流传下来的一个习俗，新娘子出嫁前，要到净水潭里洗澡。这个习俗，已经流传了很久，听老人讲，从槐树开花那会就有了，所以，年代久远。这个习俗，代代相传，成为朱家村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新娘子不去净水潭洗澡，那是要受到惩罚的，不但自己会倒霉，而且，还会连累全村人。

    曾经有位新娘子偷懒，出嫁前一天，没有去净水潭洗澡，结果，灾祸降临。新娘子和新郎官洞房花烛夜死在了一起。这件事情流传甚广，警示后人不要偷懒，出嫁之前都要去净水潭洗澡，清除身上的污秽，干干净净的嫁出去。

    媒婆一大清早就来了，她是晏红花的媒人，有义务监督她洗澡。净水潭就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清澈见底，水温常年温热，不论春夏秋冬。净水谭，是个很神圣的地方，只有待嫁的新娘子，才能够到这里洗澡。

    “红花，你知道为什么新娘子出嫁之前，要来这里洗澡吗？”媒婆问。

    晏红花摇摇头，从小到大，没有人跟我提过。

    媒婆坐在谭边，兴致勃勃的给她讲述有关净水潭的传说。很久以前，有个仙女下凡，来到这里，看泉水清澈，于是脱光衣服下去洗澡。不巧，刚好有个男人路过，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眼睛都看呆了。你猜，后来怎么样？

    晏红花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媒婆继续绘声绘色的讲述这件事情。泉水太清了，仙女的身体全被那个男人看到了，仙女就很生气的责问他，为什么偷看我洗澡？那个男人说，因缘际会，这是天意，表示愿意娶她为妻。

    “仙女嫁给他了吗？”晏红花问。

    媒婆摇摇头，脸上浮现出哀伤之色，似乎为那个男人感到惋惜。

    仙女有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当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给了男人一颗种子，说只要种地出芽，长成参天大树，等到开花结果的那天，就表示男人真心爱她，她就会感应到，于是就会下凡嫁给他为妻。哪知道仙女给她的是一颗根本不会开花的树种，名字叫铁树。

    男人回到家，当天就把铁树的种子埋到地上，神奇的是，第二天早上，小树苗就出来了，男人高兴的不得了，不到一年，小树苗长成了很高很粗的大树，他就盼望着早点开花，好娶那个美丽的仙女。可是，盼了一年又一年，整整六十年过去了，男人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女人，为了能娶仙女，终生不娶。

    “铁树怎么可能开花呢。”晏红花皱起了眉头，觉得那个男人太痴心了，明知道铁树不会开花，还要死等仙女，真是榆木脑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要娶一个仙女呢？

    媒婆继续说：那个男人认为，是他自己不够心诚，所以，没能让铁树开花。临死前，他请求邻居把他的尸体埋葬在树下。他要用自己的身体做肥料，让铁树开花。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铁树会开花。

    又过了六十年，那个仙女再次来到净水潭洗澡，当她无意间听说这个故事之后，觉得非常后悔和愧疚。仙女为了报答那个痴情人，选择留下来，没有再回天庭。仙女在大树边盖一间房子就住了下来，每天坐在树边伤感流泪，直到流干眼泪而死，死之前发一个毒誓，凡是男人到这里偷看女人洗澡，就会双目失明，终生孤独。

    “真是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晏红花本以为自己是天下最苦的人，没想到故事中的男女比自己更苦。有情人难成眷属，真是可悲啊！

    这时候，媒婆的眼泪已经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媒婆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仙女死后，铁树终于开花了，只是，花瓣红艳就像血一样，村里的老人就叫它血红花。这里，以后就叫净水潭，专为待嫁的新娘子洗澡，这样，方能洗刷仙女的愧疚。

    晏红花这才明白，媒婆嘴中说的铁树开花，指的就是荷花池中的老槐树。问题是，铁树是铁树，为什么会变成槐树呢？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晏红花问道：“你说的铁树，莫非就是荷花池里面的老槐树？”

    媒婆愣了一下，低声道：“别胡说，老槐树是咱们村的神树，不可亵渎。”

    晏红花觉得荷花池里面的老槐树一点都不神圣，反而有点邪门。

    媒婆说：“时候不早了，你快点脱衣服洗澡吧。”

    晏红花脱掉衣服，走进了水潭中，清洗自己的身体。虽然是冬天，但是水温比较合适，泡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冷。晏红花从懂事起，就再也没有当着别人面脱光衣服，虽然，四周一眼望去，并无一人，可是她心跳脸红，就好像随时会冒出来男人一样。

    “放心吧，不会有人来偷看的，除非他想变瞎子，一辈子看不见东西。”媒婆说。

    “古老的传说，真的这么灵吗？”晏红花蹲在潭水中，喃喃自问。她昂起脸，观察四周，忽然，看见水中冒出来几个男人。这几个男人有大有小，有高有矮，站在水中，注视着自己的酮体，嘿嘿怪笑。

    晏红花发出一声尖叫，赶紧蹲在水中，双手护住自己的私处。

    媒婆吓了一跳，问道：“你干什么？”

    “有几个男人在偷窥我。”晏红花一脸紧张，指着远处的男人，害羞道。

    媒婆凝神看去，发现净水潭中除了晏红花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你见鬼了，那有人偷窥你？”媒婆没好气道。

    “真的有男人在偷窥我，不信你自己看呀。”晏红花指着远处的男人，突然，眼前一花，男人消失了。四周是一片清澈的泉水，一望到底，不要说大活人，就连小鱼小虾都没有。晏红花有点糊涂了，难道是我过于紧张，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