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君不仁
另一方面，杨峰在耶律炎的陪伴下，很快来到了皇宫门口。 而那个一向高傲的国师，则是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见杨峰到来，登时心下一喜，抱着拳头热情迎接道：“杨大侠，您终于来了，快快请进。在下略备薄酒，咱们小饮一杯如何？” “国师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您不是让我来审犯人的么，这顿酒咱们审完再喝怎么样？” “没问题，一切依杨大侠的意思，请，哈哈哈！” 一声大笑，那国师和杨峰客套了两句，便带着杨峰向大内天牢方向走去。 杨峰见此，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却是没有半分期待。 本来杨峰就没指望从国师这主动送出的人头这里，得到什么有用情报，如今见他表情自然，就更确定了今天肯定是白跑一趟了。 不过，能够多亲近一下这个国师，探探他的口风也是好的。 二人带着耶律炎和一批皇宫亲卫，一路在各个宫门左绕右绕，最后终于到了那传说中的大内天牢。 等到他们走进去后，一路直通地底，足有上千米之深，却又是一阵绕圈，都快把杨峰给绕晕了。 杨峰估计这地下天牢大概有半个皇宫那么大了吧，真不知道监狱建这么大是为啥，要关多少人呀，啧啧！ 心下哀叹着，杨峰他们终于到了地牢的最底层，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如果没有火把的话，估计一般人在这里跟瞎子没什么区别了。 “我说地牢这么深，都快挖到十八层地狱了吧，咱们算不算是阎罗判官呀，专审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走到一间牢门前，那国师停了下来，杨峰看了看周围，登时打趣道。 国师微微一笑，似有所意地道：“不论地狱还是人间，大体不过两种人而已，掌权者和受管制者。咱们今天能审他们，不是因为咱们仁义，他们不仁。而是因为咱们掌权，他们是被咱们管制的。即便到了地狱，只要咱们掌权，依旧是咱们定人生死，而不是被别人决定命运。所以不管是阎罗判官，首先得掌权啊，哈哈哈！” 国师在大笑着，杨峰看了他一眼，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一问一答，似乎牛头不对马嘴，但一旁的耶律炎却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杨峰说这里相当于地狱，自己是判官，审那不仁不义之辈，实际上是表明了自己立场，正邪有别，善恶要分。 这个大内天牢，关的应该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辈，而非良善，良善不该呆在这里。 国师最近大张旗鼓地抓圣火教教徒，虽然是受杨峰坚持所为，但里面不知有多少无辜是被牵连进来的。 杨峰的话，其实是在提醒国师，不要乱抓好人。 但那国师很明显有自己的行事作风，那就是权力。 有了权力，我爱抓谁就抓谁，他什么罪名，还不是我说了算？ 并且这国师也算是揶揄了杨峰一把，你要当阎罗判官，首先得掌权啊，没权你说什么都不顶用。 这次你一句话，本国师就屁颠颠儿给你把人全抓回来了，还不是你实力强，得了权么。 至于抓回的是善是恶，也是由你自己定，不是因为你够正派，而是因为你有权。可你的权力怎么来的，还不是拳头打回来的？ 你用如此霸道的手段得到的权力，随随便便就能定人生死，还谈什么仁义善恶啊，假仁假义！ 不知杨峰听出了他这话中的揶揄和愤懑没有，反正杨峰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看了看那牢门道：“就是这里吗？你抓回来的那个圣火教堂主？” “不错，圣火教神风堂堂主，上官云。潜伏在朝廷多年，这次大清扫的时候，意外抓获的。” 微微一笑，那国师向杨峰抱了抱拳道：“这还要感谢杨大侠督促本国师，进行这一次满朝清扫啊。不然的话，朝内竟然隐藏了这么多魔教妖孽，连他们堂主都混进来了，简直是太危险了！” “嗯，国师真是谦虚了。以国师的能力，要抓这种小喽啰，不过迟早的事而已，就看您动不动手了，嘿嘿！” 嘴角一咧，杨峰与那国师唇枪舌剑，都话里有话，各自挖苦，却又不明言。 然后杨峰示意了一下：“还愣着干什么，开门吧。” “开门！” 淡笑一声，国师大喝道。 那守卫猛一点头，便打开了牢门，杨峰等人款步走了进去。 一入牢内，只见迎面便是一个全身血痕，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身影，高高地挂在一个十字架上。 大概四十多岁，即便已经饱受摧残，但双眸却依旧炯炯有神。 见到杨峰他们进来，尤其是看到那国师时，那人登时双眸一瞪，大骂道：“君不仁，你这个乱臣贼子，祸乱朝纲，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君不仁？” 眉头一挑，杨峰回首看向那国师笑道：“你叫君不仁？” 微微颔首，那国师轻笑声道：“不错，这么长时间了，在下还没向杨大侠做过自我介绍，请恕罪！” “哇，那你这名字起得还真是好屌啊，居然比我还屌？我顶多敢叫自己神屌大侠，你居然直接叫自己不是人，连人都不当了，此等气魄，真是令人佩服啊！” 噗！ 忍不住捂嘴偷笑一声，耶律炎瞬时憋红了脸。 那国师脸皮一抽，一头黑线地道：“杨大侠，在下的不仁，不是那个人品的人，而是仁义的仁。取得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意。意为对天下苍生，一视同仁，此乃圣人之道！” “哦，那是我没文化了，你是这个不仁啊！” 了然点点头，杨峰又看向那个上官云，训斥道：“听到了没有，人家是天地不仁的仁，没有仁义的仁，畜生不如的那个仁，不是人品的人，虽然也没啥人品吧，但你不能把人家名字搞错了呀，这对人家是不尊重的。” “是不是呀，不仁？” 说着，杨峰又看向那国师。 国师整张脸都变绿了，虽然杨峰明面上是在斥责那上官云，但话里话外都在骂他。 关键是，人家有文化的骂是骂得很隐晦的，可这杨峰直接就是指着他鼻子骂了呀。 畜生不如里面，哪有仁这个字？ 你干脆直接说我畜生不如就行了呗，还拐弯抹角地给我解释名字干什么？ 嘴角止不住地狠狠抖了抖，但那国师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僵硬地点点头道：“对，是仁义那个仁！” “嗯，听到了？就是那个不仁不义，畜生不如的那个仁，以后别再搞错了啊！”微微点点头，杨峰又把那上官云训斥了一顿。 一旁的耶律炎已是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赶忙跑出了这个牢房。 “师父，我出去笑……呃不，吐会儿，这牢里味儿太大了，受不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