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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郁宁松了口气。 还好,他一直是个冷静的人。 感情这种东西,于他可有可无,也可以及时损止。 这个晚上,郁宁时隔这么多年,再次体会到了失眠的感觉。 上一次失眠,还是妈妈去世的那几年。 这个晚上,郁宁发觉自己只要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陆倦。 陆倦冷着脸的模样,陆倦帮他报仇的时候,陆倦拖着他去医院的时候,陆倦装零食的时候…… 怎么会有那么多陆倦。 郁宁觉得自己可能是昏了头了。 喜欢一个人,怎么就会这么容易? 一晚上没睡好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易今来敲门的时候,郁宁还在赖床。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郁宁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宋兆……” 郁宁骂人的话还没出来,易今的眼泪就下来了,扑进了他怀里,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喊他,“哥!!” “他们离婚了!他们谁都不要我!” 郁宁瞬间清醒。 几分钟后,郁宁洗漱出来,易今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抽着纸巾还在哭。 郁宁看了眼他扔在地上的一堆纸巾,认命地给他擦眼泪,“你不是在上课吗?” 易今打了个哭嗝,没半点像快成年的男生,“我妈的助理打电话给我说的。” “说他们、他们前段时间就离了。” “易洮、易洮要跟我妈打官司,我妈、我妈准备把我送出国。” 郁宁一直知道,易今一直希望他妈能够摆脱易洮这个吸血鬼,易洮靠着易今他妈妈家的公司才有了现在的身价,但是易今他妈妈在发现易洮妄图抢夺自己家产的时候,就和易洮产生了隔阂。 易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也知道,易洮根本就是在靠着他妈妈上位。 但是真正离婚了,易今才发现,不一样,和他想的不一样。 郁宁有些头疼,他看易今一直在哭,也没办法。 他比易今要冷静的多。 给易今擦了会儿眼泪后,郁宁才问他,“你给学校请假了吗?” 易今的哭嗝一停,抬起头可怜兮兮看着郁宁,“没有。” 郁宁:“……” 沉默了片刻,郁宁拍了拍易今的脑袋,“作业带出来了吗?” 易今:“……”啊啊啊啊他不是在哭吗! “你现在高三了……”郁宁想教育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叹了声气,“我去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请假,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算了,你要呆多久都行,但是先去把作业拿过来。” 反正他没课的时候也能辅导易今。 易今:“……” 易今吸了吸鼻子,也不哭了,只是哦了声,认命了。 郁宁说完,就去给易今的班主任打电话,他之前也去给易今开过家长会,易今的老师还是他之前的老师,老师自然认得他,听他说家里出了点事,也没有多问什么,只问他什么时候过来拿易今的书本。 和班主任约了个时间,郁宁就挂了电话。 客厅里,易今盯着哭肿了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他。 郁宁叹了声气,“我上午有课,一会儿午饭帮你弄好,要睡的话自己把沙发拆下来睡,被子在柜子里……” 易今抿着唇点点头。 郁宁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所以易今过来睡这边,也和宋兆一样,是睡在沙发上的。 易今来了,郁宁也没法去补觉。 他去给易今弄了点吃的,又看他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还有点湿,才知道刚刚外面下了雨,易今什么都没带,还好还有之前留在他这里的衣服。 给易今安顿好一切,郁宁才卡着时间回学校。 被易今这么一搞,昨晚那点儿胡乱的心思早就没了。 易洮离婚了,郁宁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上午的课郁宁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连手机震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 宋兆见他一脸疲惫,连笔记都没做,一脸担忧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凑在课本下小声问他,“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郁宁垂着眼瞥他。 心说做贼倒是没有,做梦倒是有的。 他摇摇头,没说话。 被宋兆这么一问,郁宁才发觉手机还在震。 他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来。 上面是易今给他发的消息:[哥!我能玩电脑吗!] [我睡不着!一睡满脑子都是易洮那个老傻逼!] [哥!你不会上课不看手机吧!] 郁宁困得不行,又念在易今刚刚经历了成为单亲家庭孩子的事,难得回了个:[玩吧,密码你自己知道] 易今估计守着手机:[好的哥!我去了!] 郁宁无奈地笑了笑。 视线往上一滑,看见还有未读消息,来自陆倦的。 发的时间也是刚刚。 郁宁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才十一点不到。 陆倦醒那么早?不会困吗? 郁宁拿着手机的动作一滞,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 昨晚那点儿情绪又冒上来了。 及时损止才是最好的。 台上的老师正声情并茂讲着深奥的和书本内容无关的宇宙奥秘。 台下一群人昏昏欲睡。 一直一只手捂着口袋的郁宁就一点也不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