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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湘云摇头的那一刻,柳湘晗的内心突然冒出一小撮火焰,以前最佩服她的洒脱冷静,此刻却是那么的排斥。这一瞬,他有些心疼沈停云,他把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沉声质问:“你不觉得你对姐夫太不公平了吗?” 柳湘云却突然笑了,秀眉微挑,调侃道:“你不是一直看不惯他吗?我以为我们离婚你会很开心。” 柳湘晗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柳湘云的眼神有些犀利,似笑非笑的,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的那点小秘密被她识破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没底气地小声辩解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对姐夫不好,他太可怜了。” 柳湘云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蔑地笑了一声:“那家伙不需要你可怜,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绝情。”柳湘晗低下头小声嘟哝了一句。 柳湘云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听到了。柳湘晗赶紧坐直,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乖巧样子。 柳湘云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算了,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哦,”柳湘晗乖乖答应,但其实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还有事?”柳湘云问他。 柳湘晗纠结许久还是决定把沈停云回国拍戏的事告诉他,但是并没有把今天的乌龙绯闻和沈停云正住在自己家的事告诉他。柳湘云听完表情都没变一下,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唯独在听说他和柳湘晗一同入围了下个月电影节最佳男主角的候选才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沉默了数秒叮嘱柳湘晗:“以后离他远点,咱们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柳湘云想与沈停云撇清关系的心很明显,而且显然也不想让自己跟他牵扯太多,柳湘晗更加不敢告诉他沈停云正在自己家的事实了,只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然后飞快挂断了。 这一晚,柳湘晗彻底失眠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睁眼到天亮,六点多天光乍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但是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他姐和沈停云的身影。 这一觉睡得比熬夜拍戏还累。只睡了三个小时,他就被屋外乱糟糟的声音吵醒。凯撒又在扯着嗓子学狼嚎了,同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透过门缝钻了进来,好像是煎培根的味道。 柳湘晗甩了甩微微胀痛的脑袋,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赤脚走出了卧室。厨房里,沈停云正在煎培根。高大的背影往灶台前一站,把煎锅里的景象遮挡得严严实实。自从进入夏天之后,家里的冷气几乎就是全天开放。柳湘晗很怕热,所以家里的温度有些低,沈停云穿了件轻薄的蓝色休闲衬衫,下面是一条米色的九分裤,最普通的打扮穿在他身上却透露着几分优雅的贵气。 柳湘晗喜欢做饭,所以当初装修的时候特意给厨房安装了一墙面的窗户,这样他就能边做饭边欣赏窗外的美景了。此时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跳跃进来,一半洒在大理石的流理台面上,一半落在沈停云的身上。沈停云逆着光,周身笼罩着薄薄的金色光圈,竟透着几分不真实,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光里一般。 柳湘晗一惊,快步走进去,不禁伸出了手想抓住正在灶台前忙活的人,谁知沈停云在这时转过了身。柳湘晗猛的挺住脚步,右手一时间忘了缩回,呆呆停在半空,距离沈停云的腰腹仅有毫米。 沈停云低下头,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挠了挠了柳湘晗的手心:“又想偷袭我是不是?淘气。” 手心微痒,柳湘晗赶紧收回手,背在身后,并没有否认。以前还在C市的时候,沈停云刚到柳家的那半年,柳湘晗因为看他不顺眼,总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搞偷袭,做梦都想踢他两脚以报夺姐之仇。但是每次不等他出手总是会被沈停云发现,于是偷袭成功发展成正面对刚。 沈停云看到柳湘晗一声不响站在他的身后,还以为他又是想跟以前一样偷袭,就没有多想。而柳湘晗也不可能告诉他真相,只好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为了让这个误会变成事实,他还特地当面踹了一脚,不过因为没穿鞋,脚上也没使力压根没有伤害值。 沈停云一动不动地受了一脚,见他光着脚有些不赞同:“怎么不穿鞋?” “出来得急。”柳湘晗越过沈停云看向平底锅,看到两个圆滚滚的色泽金黄的荷包蛋有些意外,“你还会做饭?” “仅限煎蛋三明治。”他把柳湘云按到椅子上坐下,“地板地气重,就算是夏天也要穿鞋。”说着招呼亚历山大把他的拖鞋拿过来。 柳湘晗晃了晃脚,敷衍地哦了一声。以前沈停云就很照顾自己,而且特别在意他的健康,平时天凉降温比父亲姐姐还要叮嘱地勤,他已经习惯了,一时间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很快亚历山大就把拖鞋叼来了,柳湘晗擦了擦鞋面上的口水穿上了,沈停云这才允许他下地。 亚历山大拿了鞋就出了厨房。厨房门口,凯撒正在和一只棉拖鞋做激烈斗争,两条粗壮的前爪抱着拖鞋,趴在地上疯狂撕咬,又甩头又蹬腿,无比狂野。 “……”柳湘晗看着遍体鳞伤的拖鞋无语又愤怒,从狗嘴里抢过拖鞋残骸,揪过凯撒的大耳朵,气得大骂,“第几双了!这都第几双了!拖鞋跟你有仇是不是!平时铁憨憨一个,怎么找拖鞋就这么聪明,我都塞到这么角落了你还找得到,是不是要夸你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