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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失望地“哦”一声,别过脸看着窗外景色,傅施阅嘴角微微上翘,从口袋拿出一个精致小盒子,递给林斐,“这是你的?” 林斐拿起打开,耳钉轻闪着光芒,鱼饵回到了鱼钩上,抬起眼笑了,“我还以为丢了。” “你有耳洞?”傅施阅看向他白净细腻的耳廓。 林斐摸了摸耳骨位置,“为了纪念一件事,我本来要纹身,店主看我年纪小,不肯给纹,我软磨硬泡他给我打了个耳洞,很痛的。” 说完,他一手取出耳钉,对上傅施阅的目光,“傅叔叔,借你的眼镜用一下。” 傅施阅挑挑眉,林斐鲜活的面孔凑近,以精薄的镜片作为镜子,偏着头,两只手摸索着戴耳钉,近的傅施阅嗅到他身上残余清甜的沐浴液味,少年的小鹿眼深沉又透明,蕴含天真的情态。 林斐清晰地看到傅施阅收缩的瞳孔,锋锐的喉结在眼皮下清晰地滚动,微微拉开距离,侧耳展示成果,一语双关地问,“傅叔叔,正不正?” 第十六章 “偏了。” 傅施阅盯着林斐看几秒,伸手捻捻林斐戴着耳钉的耳垂,触感细腻绵软,声音清晰,“现在很正。” 林斐扑哧笑出声,两颗洁白的小尖牙又皮又乖,“我还有东西没还你呢。”他把书包放在膝盖上,依次取出课本,参考书,在里面翻找着。 傅施阅随手拿了一本,翻看几页,“字写的不错。” “我爷爷教的,晋唐小楷。”林斐终于摸到书包夹层,手指捏着精致的银质领带夹,晃了晃,“找到了。” 傅施阅瞥一眼,偏过脸,微微笑道,“喜欢送给你。” “别在校服上不好看。”林斐斜过身体,一手捞起傅施阅的领带,深黑色的真丝落在掌心,显得手指纤细白净,捏着领带夹的手别了上去,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傅叔叔你戴着好看。” 司机阿凯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自己不该叫阿凯,应该叫阿杜,这样他就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 看不出林斐是真单纯还是真高手,但傅先生似乎乐在其中。 傅施阅低着眼轻轻笑了,慢慢松了松领带结,“你今天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林斐惊讶地问。 傅施阅伸手在散在座椅上的日记本上点了点,“你写的。” 林斐连忙收起来,乱七八糟地塞进书包里,“傅叔叔你偷看我日记。”略顿一下,微微叹口气,丧丧地说,“有一点不好。” 傅施阅好像对林斐的琐事很有兴趣,耐心地问,“怎么了?” 林斐拉上书包拉链,削尖的下巴抵在上面,“我有个同学,学习很好,但他是我最害怕的那种人。” “什么样的人?”傅施阅温柔地问。 林斐耷拉着眼角,很无奈,“那种表里不一,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我最怕这种人了。” 傅施阅眯眯眼睛,摘下领带夹,慢条斯理地佩在正确位置,很平静地叙述:“这种人往往擅长伪装自己。” “的确。”林斐又叹气,“傅叔叔,他们这样伪装不累吗?” 傅施阅眼皮都没掀,从善如流地道:“相对于他们来说,不累,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本性不符合正常人的三观,如果不戴上面具,但凡接触过的人都会避之不及。” 林斐坐直身体,“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心理疾病。” “学术上称为反社会型人格,大约占人群的4.3到9.4。”傅施阅边说,边顺手林斐翘起的领角,语气淡定,“一部分这类人会有种浅薄的魅力,他们既没有同情心也没有负罪感,不用害怕,大部分这类人不太聪明,能被你一眼识破。” 林斐嗅到平和的香水味,温热的手腕擦过下颌,斯斯文文的像阵春风似的,目光颇为认真,“你说的真吓人,我遇到这种人就两个字,快逃。” 傅施阅意味深长地道,“记得逃远点,别被抓到。” “我连夜打车跑。” 林斐说完笑了,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头看着傅施阅清峻似削的脸,“傅叔叔,谢谢最近的照顾,你周末要是有空,我请你玩密室逃脱,我超厉害的。” 傅施阅盯着他看了几秒,点了点下颚,抬手在林斐发上揉揉,“好,让我见识见识你有多厉害。” 林斐没吹牛,他玩密室逃脱真有两把刷子,这些年钱塘一半密室逃脱体验馆被他和周勉打通关,大部分谜题本质上可以归结为数学和逻辑问题,这两样都是他的强项。 李阿姨回了新阳区,家里剩林斐一个人,他出门遛了一圈阿尔法,把自己和狗一起洗干净,抱着阿尔法坐在沙发上,耳机里播着听力题,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和赵敬台唯一的人生交际是处在同一个考场,那场联赛考试他只清醒十分钟,再次醒来躺在医院床上,如果没记错,一共就说过两句话,借过,好。 八竿子打不着的交际。 林斐自嘲的想,都那么垃圾了,还有人想要落井下石,想教他爬在烂泥里起不来,那可真对不住,他这人爱干净,烂泥滩子待不住。 为了周末能出去玩,林斐写作业写到大半夜,第二天早上早早起床,密室逃脱体验店的店址分享给傅施阅的微信,计划要如何一展拳脚。 这家店第二次来,十点刚刚营业,几个员工正在打扫卫生,林斐坐在沙发上,前台小姑娘给他一张单子,羞答答地介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