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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却挣扎得更厉害了,前几天徐云升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他看着江晔手臂上鼓胀而起的青筋就害怕,整个人拼命往后躺去,惊声喊叫:“你放开我!你别碰我!” 江晔好不容易过了申请能进来看看林寂,他满心想着林寂,不想林寂却想着和他分手,江晔无措得像个孩子,笨拙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样才能把人留下来。 江晔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林寂,无视他的挣扎惊叫,他手臂收得很紧,像要把林寂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冷静一下,你把信息素收一下!” 门外一直注意着情况的医生见情况不好,冲进来拉住江晔,警告道:“你放出的信息素太多了,快收一点。” 江晔这才清醒了一点,他猛然惊觉整个病房都充斥着他的信息素,而林寂已经在信息素压迫下痛苦地蜷起了身子。 林寂重重喘着气,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Alpha的信息素可怕的威压毫不留情地向他压下来,让他骨头缝里都透着疼痛,腿软到坐都坐不起来。 他从不知道江晔的信息素是这样恐怖,塞住他的口鼻,逼他放弃抵抗臣服。 江晔被林寂害怕的目光狠狠打醒了,他无措地向前伸了一下手,“林林?” 他的林林从没有这样惧怕过他,看他的眼神毫无爱意,就像在看一只丑陋凶恶的野兽。 医生眼疾手快给他扎了一针抑制剂,刺痛感让江晔恢复了神智,他顺从地跟着医生出去了,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林寂,而林寂翻过身对他毫无留恋。 江晔的蝉鸣静止了,“啪”的一声,所有过往的情景都变作黑白的电影,在他脑海里发出艰涩的卡带声音。 ……………………………………………………………… 林寂病还没养好就申请出院了,因为他实在没钱了。 林寂把本来打算给自己上学用的钱挪出来交完住院费,就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一点点了。 林寂觉得可惜,可能他几年内都没有机会再踏入校园了。 林寂回到自己老旧的小区,回到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里,徐云升还是和往常一样,喝醉了瘫在地板上。 什么都没有改变。 林寂认命般将酒瓶子收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出租屋的隔音并不好,林寂在晚上安静的时候能听到楼上孩子蹦跳的嬉闹声。 楼上那家女人独身带着两个孩子,林寂见过那两个孩子,都干瘦,大冬天吸着鼻涕,缩起来像两只小鸡仔。 两个孩子学习都不好,脑子也不聪明,最爱的事情就是调皮捣蛋,女人经常拿着扫帚打他们,大半夜孩子的嚎哭声可以嚎出整栋大楼。 女人打完他们就和他们一起哭,林寂之前不知道女人在哭什么,大概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现在林寂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她可能也在哭自己,哭自己披头散发状似泼妇,哭自己双手皲裂拉扯两个孩子,哭自己深陷生活的泥淖里,求天无门求地无路。 林寂前几天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女人,女人提醒他下个月开始房价就要涨了。 她枯槁的黑发被随意一绑盘在了脑后,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叹气说:“再涨下去,连这的房子都住不起了,我带着两个孩子睡大街好了。” 林寂也很忧心,他遇到房东的时候,房东告诉他,徐云升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了。 林寂只能讨好地笑了笑,歉意地说:“我现在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我身体很快就会好了,好了我就去打工了,钱会补上的。” 人的苦难总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林寂身体没养好,他的腺体总是时不时刺痛,但还算能忍受。 林寂有时候会想起江晔,自从病房一别后,他就再没看见他了。 林寂把江晔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也再没登上过社交账号。 林寂想,他和江晔再无缘了。 他和江晔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寂现在也没力气跨过鸿沟去拥抱他了。 之前他以为江晔就在对岸会接住他,但现实是林寂摔在对岸的峭崖上,摔得头破血流。 林寂回来没几天就出门找工作,他没什么要求,只要能赚到钱,去搬砖他也会答应。 林寂找了几分兼职,马不停蹄地干了几天,差点晕倒在路上,但林寂不在乎,他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在乎的东西了。 他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肉松,肉松这样小小一只仓鼠,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 他与肉松相依为命。 林寂今天回去的时候,总感觉胸闷,心慌慌的感觉,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摸着黑上了楼。 林寂打开门,看见徐云升坐在沙发上,冲他笑了一下。 林寂寒毛立马立起来了,他关上门警惕地看着徐云升。 因为林寂放弃追究,徐云升没有拿到钱,虽然还债赚钱的不是他,但他还是把怒气转移到了林寂的身上。 他对着林寂招招手说:“你过来,我发现了个好东西。” 徐云升明显喝醉了,林寂不敢走过去,就站在客厅中间。 徐云升没有对林寂的不配合勃然大怒,他心情很好地哼着歌,然后缓缓举起了手,晃了晃手里捏着的东西。 “看看,这是什么小东西哈哈哈。”徐云升手用了点力,那团毛团子就吱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