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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升注意到他与平常的不同,“剪头发了?” “嗯,是。”,林寂回答,徐云升走到冰箱那拿出一罐啤酒,林寂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了,这才敢重新动筷子。 徐云升坐到餐桌边,笑着问林寂:“谁让你剪的?” “就是,太长了所以剪了。”,林寂知道徐云升不喜欢他擅自主张剪掉自己的头发,小学的时候,林寂的头发甚至长到肩膀,因为徐云升认为这样的林寂更像他的妈妈。 但林寂一点都不喜欢自己长发的样子,小时候他的同学都嘲笑他,围着他说很难听的话。 他第一次剪掉自己的头发,徐云升就用剪刀扎了他手掌。 林寂后知后觉的恐惧感慢慢浮上心头,他硬着头皮编了一句谎话,“班主任说,我头发太长了,影响仪容仪表。” 徐云升喝了几口酒,林寂用筷子搅着自己碗里的面条,他想站起来躲回自己房间里,徐云升突然把还没喝完的啤酒罐扔向林寂。 林寂额头一痛,正好被啤酒罐砸到,冰凉的酒液泼了他一身,林寂反应很大地站起来,椅子被碰倒在地,发出很大的声响,林寂惊恐地看着倒下的椅子,忙弯下腰扶起它,相对于额头上的疼痛,林寂更怕徐云升又拿倒下的椅子折磨自己。 林寂椅子还没扶稳,徐云升就大跨步走过来,林寂吓得连连后退,但还是被徐云升抓着头发扯了一把,林寂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我养你还有什么意思?”徐云升咒骂他,对林寂不服他管教的小动作感到万分恼怒,“你读那么贵的学校,但是越来越不听话,你这头发剪成什么样子,真是难看死了。” 林寂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使劲缩着身子,企图从徐云升手下逃出来,他怯怯地开口:“真的,真的是学校要求的,初中不就,不就这样了吗?” 徐云升恼怒地放开他,林寂跌倒在墙角,他扶着墙颤巍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徐云升的一举一动。 “反正你怎么弄都难看得要死,”徐云升对他破口大骂,“败家货,死了算了。” 林寂白着脸任由他骂,林寂都已经习惯他的话了,徐云升什么恶心话都骂的出来,林寂都养出一定的免疫力了,他盯着地板数地上的瓷砖,等徐云升不再那么生气了,忙溜回自己的房间。 林寂反锁上门,贴在门上听到门外桌子倒在地上的巨大声音,林寂惊悸未定地瑟缩了一下,好在徐云升没有再过来砸他的门。 林寂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有点破皮了,他找出床底下的医药箱,拿出创口贴贴上去。 徐云升的酒瘾越来越大,相应的,脾气也越来越大,阴晴不定,林寂在家里走路都要轻手轻脚的,恨不能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对自己的生活不满,对自己工作愤懑,林寂就是他的出气筒,谁叫林寂是他养的赔钱货呢。 林寂脱下校服外套,他两只手臂上都横亘着紫红色的伤痕,那是徐云升上星期拿衣架打的,原因是因为林寂洗碗的时候摔破了一个碗。 林寂对这些伤痕很苦恼,不得不在炎炎夏日穿着长袖校服,说不热是不可能的。 林拿出一根软膏,给自己手臂上的伤上药,药很廉价,有一股浓浓的古怪的味道,林寂闻着皱了皱鼻子,对自己很嫌弃。 林寂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林寂手上还有药膏,不好用手拿,他头凑过去一看,是江晔给他发消息了。 信息很简单,问他到家了吗。 林寂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没有想到江晔居然会给他主动发消息,他原本惊魂未定的心立马安定了下来,微小的高兴慢慢探出了头。 “饭都已经吃过了。” 林寂乖乖回,隔了几分钟,又拿起手机给自己照了几张相,挑选了一张,发给了江晔。 “学长,我剪头发了。” 林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江晔关系没有好到能互发日常的地步,可能他被徐云升说的“难看”刺激到了,他下意识想,江晔肯定不会说他难看。 江晔从来,都不会对他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江晔洗完澡躺在床上,和朋友打了几把游戏,突然想到林寂了,他估计林寂给他发很多消息了。 毕竟林寂那么黏人。 但江晔切换了号,并没有接受到来自林寂的信息轰炸,反而空白一片,只有林寂的头像,一只脸圆圆的小兔子怼在屏幕上。 江晔魅力散发失败,他皱眉想,林寂怎么那么不上道。 于是他抛出了橄榄枝,等着林寂接。 林寂接了,接得还很直白,直接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江晔平时并不会说脏话,但现下真情实意地爆了粗口,“靠”了一声。 小图里的林寂眉眼很乖,因为没有刘海的遮挡,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更加吸引人了,他显得很腼腆,角度也找得不算好,但并不影响他的清秀耐看。 江晔意外觉得,林寂很像他头像上那只小兔子,都是白白软软的。 这个林寂!他怎么那么,那么…… 江晔蒙住眼睛,对自己一开始给林寂账号的行为很后悔。 林寂捧着手机等了会,就收到了江晔的消息。 “很好看。” 林寂咧开嘴笑了,他放下手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