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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去捞大毛,“大毛应该饿了,你把它带回去喂喂,它断奶了吗?” “断了”,秦璟泽又盯着大毛,目光焦点始终在它被邬希抚摸的那片皮毛上挪不开,“它现在可以吃狗粮。” 邬希的指尖被大毛舔了舔,湿漉漉的很痒,他唇角不由得扬起笑意,突然又被秦璟泽把狗子抢了过去。 这人怎么回事。 笑容消失,他蹙起眉头,居高临下与半跪在地上的秦璟泽对视。乍一对上那双似乎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热望的眼睛,心头一紧,手指下意识蜷缩。 感觉到秦璟泽似乎隐隐要有动作,他立刻抬脚蹬在男人肩膀上,质问,“谁准你这么看我的!” 再纵容下去这人真要蹬鼻子上脸了。 “你是不是还有骗我的事没说”,他指着手机,“大腿也是你吧?” 秦璟泽没有反抗,就顺着他的力气跪坐在地,默认了这个罪名。 踩在他肩头的脚很瘦,踝骨凸出来,白而冰冷,泛着一点粉色。这种程度的近距离接触,几乎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赏。 脚下传来灼热的温度,邬希忽然意识到这个姿势的不妙之处,力气不由得松了松。心中暗道这人的体温真的高,一年四季都如此,早些年好像还不是这样。 大毛适时地呜呜叫唤几声,打破局面,他不轻不重踢了秦璟泽大腿一下,催促,“去去去,大毛饿了。” 秦璟泽喉结滚动,没有再用过分赤.裸的眼神看人。勉强忍耐住索取更多的念头,尽管他也很饿,远远比这只狗还饿。 饿到想要将一朵玫瑰连皮带肉咬烂咀嚼,连喷溅出的汁水都悉数舔舐吞下。 - 越是临近过年,秦璟泽似乎越忙,邬希倒是没什么事做,正好把大毛放在自己的房子里,天天养狗撸毛,白天就带出去遛遛。 赶在除夕之前把该囤的东西囤了一堆在家,总担心还缺了什么,吃完晚饭就去超市逛一圈顺便消食,回到家门口时邬希忽然看到陈佑鹤,烦躁地啧了一声走过去,“我话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陈佑鹤慌慌张张碾灭烟头,“明天就过年了,你自己一个人的话,我可以来陪你。”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邬希永远理解不了这人的脑回路,冷笑,“用不着。” “我和秦璟泽长得像,但你不能因为讨厌他就迁怒我,我都没怪你拿我当替身”,陈佑鹤拦着他不让他走,“我现在很认真地要追求你,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大毛凶恶地朝陈佑鹤龇牙。 “你养狗了?”,陈佑鹤这才眯眼看向这只半大的小玩意,琢磨着投其所好要不要夸几句,可是大毛完全不领情,对着他一通威胁狂叫。 他有点恼羞成怒,正觉得这只狗是不是性格太差,忽然又看到它咧开嘴吐舌头,欢快地摇动尾巴,开心地汪汪叫唤,双标得光明正大无比明显。 陈佑鹤立刻顺着它撒娇的方向扭头看,却看到秦璟泽从一辆黑色的车上缓步走下来,穿了西装,气势就和在学校时不同,更具压迫感。 他下意识看向邬希,发现邬希居然并没有流露出厌恶,反而动作自然地把购物袋和狗绳递到秦璟泽手里,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跟着秦璟泽并肩进了同一栋楼。 陈佑鹤僵住了,动弹不得。冷风吹得手脚冰凉,远远地看到邬希俯身摸狗,他忽然感觉自己还不如一条狗。 “明天早上我要去一趟港城,大概三天回来”,秦璟泽身上染着淡淡烟味,下了电梯就撑开手臂看着邬希拿钥匙开门,“可以给你买礼物吗,还有红包。” 邬希笑了一声,“你什么毛病,怎么跟我爸似的,送东西有瘾是吧。”哪有人送礼物还求着送的。 秦璟泽没说话,只是试探地扯了一下他的衣摆,在被打之前及时缩回手。 他垂眼的时候和以前最像,邬希心头一动,开门进屋,留下一句,“随你便,不过最好还是给大毛买点玩具零食,就当是送我的礼物了。” 除夕夜,灯火通明,飘了一点小雪,高层空中能看见,落在地面已经化掉。 A省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邬希不看春晚也就没开电视,给邬江河和穆秋波打电话拜过年,赵治恺那边一直没动静,他也没理会,又给小表舅穆丛鸽也发了个新年红包,然后就打开松鼠网准备兑现红包的诺言。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0点到,他手一抖打错末尾数字多发了一个红包出去,一千零一个,秒空,随手翻开领取记录,愕然发现领到最后一个红包是id4501702,是秦璟泽。 正在给他打电话的也是秦璟泽。他接起来打开免提,语气轻快,“运气不错啊,多给的机会就这么被你捡到了。” 秦瓃泽低低地笑,“嗯,多给的机会。” 邬希听出他意有所指,静默两秒,声音平和,“是新的一年了,新年快乐,秦璟泽。” 这是他给出的赦免令。然后就挂断电话。 拉起窗帘就容易分不清楚时间,邬希一觉睡到快中午才起床,顾不上洗漱,匆匆喂过大毛就给它戴好项圈牵引绳出去遛,一开门差点撞到鼻子。 “你不是要三天才回吗”,门外站着秦璟泽,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衣服居然有点皱,脸上也有泛青胡茬,难得显露狼狈,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邬希。幸好这层楼除了他俩没别的住户,不然说不定会被当作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