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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火还没烧到国子监,但前些天已经有人放出话,官家对国子监的日益衰败十分不满,打算重整。而此时的叶安,在众人眼中已然成为官家的眼线,这次是来实地考察检验教学质量的! 为叶安办理入学的国子监博士张铭小心翼翼的给他介绍国子监内部,此时的国子监还延续宋朝开国时的规定。主要有三个馆,分别为:太学、广文、律学。 太学主要招收八品以下官员子弟以及平民中成绩优秀者。 广文馆针对的是外地官员的孩子,经过投保状考试后,可以进入国子监就读,并且只有科举年方招生,科举后便散,有点类似高考突击班。 律学是人数最少的,举明法科者进律学。招收京城七品以上官二代以及勋贵子弟,愿意学习律法的命官以及举人也可以入学,不过要分斋,和他们不在一个地方念书。 叶安越听越迷糊,这么看来自己好像只能进太学,可是“成绩优秀者”这几个字仿佛狠狠砸在他头上,再怎么厚脸皮也没办法接住,于是只能问张博士。 张博士呵呵一笑:“你自然是进律学。”这可是官家的人,身份进律学是完全够用了。 “那……不用考试吗?”叶安期期艾艾的问道,要是考试他就干脆躺平认嘲好了。 张铭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律学的,考什么?”律学馆就是给这些衙内们打发时间的,里面不学无术的还少吗? ……但自己肯定是其中最差的一个。从对方的眼神中叶安读懂了他的意思,不过估计张博士也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十四五了千字文还读得磕磕绊绊之人。 “你放心,你们律学馆向来都是半年才考一次试,哪怕成绩倒数也不会为难你们的。”张铭出言安慰。 这倒是让叶安松了口气,接着又打听了些吃住的问题。 张铭道:“监内有校服,但是不要求强制穿,也有监舍,但平时可回家。每十日一天假,吃饭要是不嫌弃,可在监里解决,另外小厮不能带进课堂,剩下没别的了。” 看上去还比较自由,叶安大喜,如此一来说不定真能好好发展下自己的生意,东京这么大的市场,真成功了不是分分钟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也不能怪叶安全心钻进钱眼儿里,家中祖母年迈,倘若有个头疼脑热,这时候看病可是一笔大钱,没看原主病了十年,就把叶家几代积攒的家产花的差不多了。他读书不成,如今又是地位比较高的宋代,放着钱不赚才是傻子。 打定主意的叶安迅速振作起来,与张铭共同领了必备物品后,又简单熟悉了下周围环境,接着便回家了,约好明日就来正常上课。 等叶安走后不久,张铭就“偶遇”了不少同僚,话里话外都在探其口风。张铭一律打太极模糊过去,心中不忿,哼哼,当时怕说错话把我推出去,如今又想空手套白狼,晚了! 待到傍晚,国子监丞梁观也来找自己。面对顶头上司总不好跟其他人同样对待,张铭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梁观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如此说来,那叶安看上去是个平平无奇之人?” 张铭想了想:“除了长得好看点,没什么特殊的。看言行举止,应该是个百姓家的孩子,而且填文书的时候,他住在开封府衙旁,那一带不都是公租房吗。” “那就奇怪了,”梁观喃喃自语:“官家把这样一个孩子送到国子监,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铭也摸不着头脑,半晌后道:“那……玄班人最少,把他分到玄班?” “不,”梁观摇摇头,“送他进天班。” 张铭大惊:“这是做什么?天班人已经够多了。” 梁观冷笑:“不仅要进天班,还要安排个好位置。” 心知这又是国子监内部派系斗法,张铭低着头不敢出声,默默为叶安点蜡。天班那帮二世祖,有的就算皇子都不放在眼里,那般精致纤细的小少年进去几天,怕是连骨头都不剩,反正与自己无关,还是老老实实混日子吧。 再说叶安这边,由于张铭可能以为太过基础,没跟他讲要带什么书,他便也没好意思问,正打算派元宝去打听打听,展昭却已先替他准备好了。 “我下午向包大人问了问,他听说你决心考明法,十分鼓励,说法典乃是治国利器,大宋正缺这样的人才,于是给了份书单。我看你两手空空,想也没有,便自作主张的买了。”展昭说着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厚厚一打书。 叶安望向眼前的书海,先是颤抖的道谢,然后问道:“这、这么多的吗?” “还不算完,包大人说了,明法科举时要考《论语》十条,《尔雅》、《孝经》共十条,《周易》、《尚书》各二十五条。此外还有最重要的《刑统》”展昭摇头:“这只是最基本的,听闻国子监还有其他杂科要学……噫,安哥儿,你怎么哭了?” “没……就是太高兴了。”叶安默默擦干两行清泪,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真像张博士说的那样,二世祖班不抓成绩,否则自己绝对扑街。 叶安叹气,他心中隐隐有预感,自己的求学之路不会一帆风顺。 展昭让元宝将书全都装起来,然后又问道:“安哥儿是打算在国子监内住吗?” “暂时不,”叶安想了想,还是否认:“我看带我入校的老师话里话外,律学馆似乎很少有住校的人。虽然麻烦了点吗,我还是先走读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