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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院经院!经院第一!稳住稳住!!!” “管院管院!管院牛逼!!啊啊啊啊啊反超啊反超啊!!” “哇啊啊啊啊啊徐总加油挺住啊!白萌萌说了你赢了她就以身相许!!!” “闭嘴!徐总没有那种世俗的爱好!”敬嘉年声嘶力竭,“谁声音大给他喊一声,就说他赢了我一定说服我爸注资一百万,一百万在向你招手啊徐总!” 只有美院的看台没有整齐划一的口号,只有乱哄哄的打闹,但本来对体育没有任何热爱的大家都忍不住随着最后的白热化,难以抑制地向第一排涌去。 徐步迭只是好笑地瞥了一眼——那涌动如浪潮,原来不管再怎么看上去不情不愿,世上就没有不想赢的人。 但就这么短短地一瞥,他似乎又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站在看台的高处,人群中间,也跟着别人一起笑着喊着,明明嘈杂得所有声音都拢成一股朦胧烟雾般的巨大吵嚷当中,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在笑,听见他在说: 加油。 最后一圈,徐总突然爆发了。 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快一点,再快一点,前往终点不再是任务,不再是赛程,而是一种急于贲张而出的欲望,是跳脱着的心脏的鸟儿翅膀从肋骨的缝隙里涨了出去,穿破背脊急不可耐地伸展开来。 眼前其他东西都没有了,计时表没有了,对手没有了,终点线也没有了。有人在耳畔喊着什么,所有的欢呼都听上去极其遥远。有院系的代表在终点迎着他,有东西挂在他身上差点绊了一跤,他一把抓过他们披过来的毛巾,没有停,继续往前跑。 直接跑出出口,单手一撑翻进看台,汗珠从下颌线直滑到胸口,目光摇晃着四下在人海中逡巡,他人呢,他在哪里? “程——” 有一双手从身后的准备室里倏然伸出,一只恰好捂住他的嘴,将剩下的名字化作潮湿的热气氤在指间;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将他向后一拖,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嘘。” 门轻轻地在面前掩上。他闭上眼,在那熟悉的怀抱里拧过腰,汗湿的身子像一条游鱼,等待被网进一个肖想和等待许久的吻里。 这里才是他想要抵达的终点。 第92章 恍如昨日 之前肖想了很久,饥饿像一只住在腹中盘桓不去的怪兽。程翥和这只野兽相处日久,几乎都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习惯了那始终饥肠辘辘的感觉;这一下朝思暮想进行各种烹调煎烤的大餐送到嘴边,却突然发觉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多世俗的想法,他的嘴唇被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还有空分神去想:嗯,咸的,是条海鱼。 怀里的人挣得更厉害了,像脱水的鱼儿那样可劲儿挣扎蹦跳,滑不溜手,显然只是那样啄了一口不够,远远不够,好像他当真是大鱼成精,上了岸就得从你呼吸当中攫取生存的养料。 程翥顺着那湿漉漉的手感顺着鳞摸了个爽,越摸越觉得不对:年轻人长得这么快啊,当初揠苗助长般的身子这会儿开始长得结实,肌肉的轮廓也变得分明,到处生机勃勃,连个子都似乎还在长——像一截葱茏长到了最好的时候,枝干不再是瘦伶伶的一折即断的模样,而是变得韧性十足,那些残余的稚嫩柔软正在从身躯的轮廓全面褪去,蜕出个男人的样子。 但徐步迭的吻扑了个空,跟咬不到人的鲨鱼玩偶似的,一排雪白的牙落空了喀地错在一起,发出一声寂寞的牙酸声响。程翥将脑袋微微后仰躲过袭击,捧着他的脸看到深处:“别闹,让我好好看看。” 那一双眼睛仍然亮得厉害,以前脸蛋的尖削是瘦出来的棱角,而现在的尖锐却是砥砺出的厚实形状,配上已经收去青涩的轮廓,卸下原本强装成熟世故的外衣,现在的样子才是他这个年纪的青年人本应有的模样,却和程翥记忆里产生了微妙的偏差,那双惯于塑型的手抹过皮肤和骨骼,细微的差异像是三维建模一样立刻在头脑中飞旋起来,放大,再放大。他皱着眉头,居然有些走神:啊,之前画的那张底稿,这么看来要改一改…… 徐步迭却挑着一边的眉毛,任凭他像感受自己的作品那样凭着这一双上了保价的手细细抚摩皮肤的每一寸纹理,摸过下颌的线条,喉咙的兀起,到生厚了的肩臂,长宽了的背脊。有点不甘示弱地,也伸手出去捧住程翥的脸,程翥的头发又不依不饶地留长了,这会儿多出来的部分像嫌碍事似的被主人团吧团吧扎在脑后,徐步迭的手指顺着眉弓的弧度抚摩过去,钻进他的发根里头,扯散了那乱糟糟扎成一小揪儿的发圈,天然的蜷发便像等待许久那样散落下来,匆匆地卷住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纠缠不休。 也不是没有偷偷想过,再见面时要说什么,要摆出什么姿态才好,也许会有些尴尬,又也许早已无话可说……但直到这一刻,才发觉准备的腹稿全都用不上,只是注视着,那份想念的心意已经无处躲藏,直直地撞在一起。每一根增多的细纹,每一分呼吸时带出熟悉的气息,都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在你做出理性的反应之前,已经和你湿润的眼睫缠绵在一起。倒是有句诗蓦然闯入脑海,一下子便明白了它的意思:“情人们并不最终相遇某处,他们一直在彼此之中。” 程翥的手划过背脊的凹陷,向下到腰窝里摁了摁,在向下往臀丘上揉了一把,抚过因为剧烈运动而难以抑制地颤抖不已的滚烫腿根,沿着短裤的纹理边缘向下,最终竟然略过了关键部位,在……光裸紧绷的大腿外侧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