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故人
秦霜给他的床上理被的时候，奇怪地问他，“老公，你怎么不帮忙？” 顾命说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任何事物总有自己的发展规律，随意地踩踏改变并不是件好事。只要不是太迫切的案子，还是由贝文文她们自己破。” 秦霜又问了个令顾命尴尬的问题，“可她们并不是真心想当一个刑警，只是为了你而已。你这样做，是不是在逃避？” 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想出个答案。 他对睡梦中的秦霜道，“我只是，她们生命中的一位过客而已。她们的未来，还是在她们自己的手里。”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六组依然保持着超高的破案效率，依然是有年轻的警察来串门，讨好那四位美女。 顾命做好自己的工作——签字，对这些是视而不见。 这一天是星期六，全组都去查一个抢劫案。案子不大，有人在银行门口抢了受害人一万块钱。 要是顾命想破，他就是分分钟的事，从结果找证据，总是从一团乱麻中找到嫌疑人好找的多。 可顾命不想，她们应该有表现自己、成长的机会。 今天是星期五，阳历二月二十号，离这个月的积案清查截止日期还有五天，顾命在九点上班打卡后，就单独一人出了警局。 小雪案有五位受害人，都是做特殊职业的年轻女性。只所以叫小雪案，是因为总是在农历小雪这个节气杀人，还会在受害人身边沾血写上小雪二字。 在三年前这个凶手不再做案，案子也没查出什么来，成了积案，落到顾命的头上。 这个月的任务，就是破小雪案。 案卷、证物什么的，他都还没看，这个时间点出来，他是约了人的。 桑兵兵，容妈妈的孙子，二十岁，魔都科技大学大二学生，今天约的就是他，地点在星三角咖啡屋。 对桑兵兵，顾命并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有一次由方容带着回过孤儿院一次，面容已经模糊。 坐出租车到了科技大学附近的星三角咖啡屋，顾命走了进去。 咖啡屋内飘荡着悠扬的古典音乐，他在侍者的带领下到了自己订的位置。 “请问先生要点什么？”侍者微笑着问。 顾命道，“先来杯咖啡吧，其他的等我朋友来了再点。” “先生想要什么咖啡？我们咖啡屋新近到了一些正宗蓝山，先生你要不要尝尝。” 侍者小声道。 什么咖啡顾命并不在意，他根本就不是很喜欢喝咖啡，但也不讨厌，对牌子只熟悉一个，蓝山，因为秦霜就喝这个。 做为老公，他陪着老婆喝过不少次。知道这正宗的蓝山在华国，是成功人士喜爱的品牌，数量并不多，还贼贵。 在这个以大学生为主要消费群体的咖啡屋，居然说有正宗的蓝山？ 来了点兴趣，“就先来一杯，我朋友来了，也点这个。” 侍者脸上笑容满满，“好的先生，请稍等。” 顾命在咖啡端上来后，奇怪地看了看咖啡杯，好象不是凡品。 这里的老板，就不怕失手打碎一个？就不怕学生们赔不起？ 端起咖啡，轻轻喝一口，味道很纯正，正是正宗的蓝山。 顾命点点头，这家咖啡屋，有意思。 侍者似乎是在等他的评价，顾命点头后侍者后弯弯腰，这才走开。 这种在高级咖啡厅才有的举动，让顾命对这里的老板产生了一点好奇，是什么富二代玩当老板的游戏？还是因为我太帅？ 一身淡色休闲西服，身材修长，气质沉稳，面容成熟有棱角的顾命，说自己帅不是自恋，而是说的是事实。 对面坐着的一女生，就好几次偷偷地看过来。 顾命找着机会回了一个微笑，女生可爱地红了脸，低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非常纯洁的小姑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在咖啡屋。 顾命心里想着些有趣的事，慢慢喝咖啡慢慢等。 约定的时间在十点，现在九点半，他还是来早了一点。喝光一杯咖啡，顾命拒绝了侍者再来一杯的服务，拿出手机戴上墨镜，看起小雪案的案卷。 对面的女生又偷偷看了过来，顾命没有再回视，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案卷上。 五位受害人，都是在小雪这一天的凌晨，做完生意回出租房的时候，被凶手在隐蔽处杀害。 阴暗的小巷，没完工的工地，路边的空屋，棚户区，还有最后一次的星三角咖啡屋的后门的出租屋。 看到这，顾命觉得奇怪，自己随便选个地点居然离案发现场不远，难道这个奇怪的咖啡屋和案子有什么联系？ 他只是那么想着，并没有用什么顾命推理。 继续向下面看，凶手杀人手法，并没有抛洒的血，全部是从头后套上绳索强力绞杀。 后面的精英们分析，凶手应该是经过专业的杀人训练，从受害人脖子上的紫痕纹路看，是一种叫亚索金的订制钢丝绳。 这种钢丝绳，可以说是专门为杀人而设计，深受国外一些杀手的喜爱。 除了知道凶器是亚索金之外，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可供追查的线索，现场清理的很干净，很专业。 对凶手的杀人动机，有许多的猜测，很多人倾向于一种，是职业杀手所为。至于这杀手是受雇还是为自己出手，那就只有满篇的争论。 顾命对这些争论很感兴趣，因为从这些推理中可以看出一个人对未来的潜意识的看法。 悲观的，乐观的，严肃的，跳脱的，不一而足。 就当看人生百态了，顾命看得入神。 “顾命？”有人试探着问话。 顾命抬头，身前站着一位学生，青涩的胡子，拘束的神情。面容依稀和记忆中的重合。 “是兵哥吧，请坐请坐。”顾命起身，伸手和对方握了下，请他坐下。 他对侍者道，“两杯咖啡，哦，应该是三杯。” 桑兵兵坐得有点拘束，顾命笑道，“嫂子也来了，请她过来坐坐吧，也让我这小弟认识一下。” “哦、哦，”桑兵兵转身招手，那个偷偷看顾命的女生红着脸走过来。 顾命再次起身，“嫂子，请坐。” 女生伸出手，“我叫李静，兵兵的女同学。” “顾命，兵兵的远房弟弟。”顾命笑着握了下，笑道。 李静感觉到自己那女同学三字的好笑，脸又红了下，轻轻坐在桑兵兵身边。 侍者端来咖啡，顾命轻轻搅动着咖啡，笑看着两人。桑兵兵的羞涩，李静的纯净，好一对妙人儿。 两人的穿着都是普通的衣服，但他们的羞涩与纯净，让顾命心中从小雪案和办过的案子的血腥与残暴中脱离，感觉到内心的平静。 平静之中，脑海总是不停喧嚣的肌肉的啰嗦也平静下来。自动的慢慢分解，供顾命去去理解。 李静给桑兵兵的咖啡加了块方糖，又帮着搅动一下，放好勺子，她自己的咖啡也是如此处理。 这个场景，顾命很熟悉，他第一次喝咖啡时，秦霜也是如此。帮助第一次的人避免一些无措和尴尬，非常贴心的行为。 桑兵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眉头跳了跳，轻轻放下咖啡。 李静小声问道，“兵兵，要不要再加糖。” “不用了，只是不太习惯。” “这里的咖啡很正宗，你慢慢会喜欢的。” “嗯。” 顾命将手机熄屏，轻放在一边。 他看着李静微微惊讶，这位李静，知道是正宗的蓝山，莫不是什么富家大小姐？ 桑兵兵是正宗的小地方的老实孩子，两人的阶层，差了很多啊。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眼睛自动闪烁着光芒，顾命皱眉。 默默地喝了半杯咖啡，桑兵兵道，“顾命，我妈让我带个东西给你，因为不方便带到这里，我给放在宿舍了。我，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顾命微笑道，“那就麻烦兵哥帮我拿一下。” “没关系，李静，你陪下我弟。” “去吧，过马路慢一点。” “好的。” 桑兵兵走出咖啡屋，顾命对李静笑道，“嫂子，有什么要说的吗？”